「茶茶!」江母和江小宛立刻跑到了玄關。
第一眼看到少女裹到小臂的厚重紗布,像是兩個巨型的白繭,江母險些沒站穩,瞪大的雙眼裡除了震驚,還夾雜著難過,心痛:「顧明辰那個王八蛋竟然把你的手砍了?!!!」
「我去跟他拼了!」江小宛憤怒地要去廚房拿刀,被鹿茶及時攔住。
「達咩姐姐!」
「我的手還在!」
鹿茶迅速摘下紗布,指尖和腕處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只是紅腫的,皮肉輕微綻開,有點觸目驚心:「看!好好噠!」
兩人怔愣了須臾。
還是江母先回過神,心疼地看著鹿茶的雙手,尤其在看到她還未消腫的右臉,焦急地對保姆說:「快,去拿冰袋!」
保姆立刻去取。
而原地的江母,江小宛,一左一右的扶著鹿茶去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小心翼翼的樣子,讓鹿茶有一種自己殘了的感覺。
等保姆拿來冰袋,江母負責冰敷,江小宛則找到醫藥箱,重新幫鹿茶包紮。
畢竟是一家之主,江父極力克制著情緒,但微顫的眸光,暴露了他的怒氣:
「茶茶,你在家裡好好養傷,爸爸去顧家給你討個公道!」
他的女兒長這麼大,自己都沒捨得打過一下,憑什麼讓外人欺負成這樣?!
「等等爸爸。」鹿茶將一個袋子交給江父,然後小聲說了一句什麼,江父的臉色更加難看。
可對上小姑娘眼巴巴的視線,江父沉默地同意了。
而鹿茶看著身邊眼睛都紅紅的江母和江小宛,開啟瘋狂安撫模式。
唉~或許這就是幸福的煩惱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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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
江父一出來,就看見了站在台階下等待的少年。
一想到今天的事情跟他有牽扯,江父終究失去了理智一瞬,一拳打向了南彥。
南彥也沒躲,任由江父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臉頰。
他穩住趔趄的身形站好,嘴角滲出鮮紅的血絲,目光卻無比堅定:「我會給您和阿姨,還有茶茶一個滿意的回答。」
當江父聽到南彥接下來的話,原本冰冷憤怒的眼神,漸漸被驚詫所取代。
雖然未表現出輕蔑或質疑,但江父也沒開口。
直到回去前,將鹿茶塞給他的袋子扔給了南彥,聲色俱厲:「你最好說到做到。」
話落,江父轉身離開。
南彥疑惑地打開袋子。
裡面是兩個冰袋和一塊熟悉的金色糖果。
包裝底部的小字換了新的:
【不要忘記微笑。】
原來,她注意到了自己紅腫的指骨。
南彥溫柔地撫摸著糖果上面的字,眼裡漾著滿滿當當的柔情,似要溢出來一般。
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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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鹿茶被綁架又受了傷,不放心的江母在開學之際,給兩個女兒各配了四個保鏢。
而之前的司機已經進了局子,避免再發生被收買的事情,江母決定親自上陣,開車充當司機。
最終,在鹿茶和江小宛,以及江父的聯手阻攔下,江母才勉為其難地放棄了這兩個計劃。
看著兩個女兒什麼都不帶地就去了學校,江母站在窗邊,淚眼婆娑,還有些委屈。
江父無奈地將她摟在懷中,不情願道:「南彥會保護好她的。」
「可是沒有危險的時候,他就是最大的危險。」江母一臉認真:「那是一頭會吃白菜的豬啊!」
江父一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打算一會兒就去打電話敲打敲打那個臭小子。
然而,等他拿出了手機,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南彥的聯繫方式。
好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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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駒過隙,三年後。
鹿茶,江小宛,南彥,順利畢業。
南彥開車將她們送到了江家,便聯繫人去了顧家老宅。
該有個結果了。
庭院內。
結滿紫紅色葡萄的藤架下,顧正豐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鬢角也泛了白。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顧正豐知道是南彥過來了,並未睜眼,而是輕敲著扶手,懶散地問:「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到了A市就回來嗎?」
「這些年,我一直壓著你,不給你最後的權力,現在是時候了。」
「只要你娶了周家的千金周晴,我立馬退位。」
「如果你拒絕......」顧正豐抬眼看向已經沉穩內斂的男人,冷哼了一聲:「我會收回給你的一切。」
南彥置若罔聞,拿起桌上的瓷壺倒一杯清茶。
他輕輕吹散杯中氤氳的熱氣,長睫掩下了眼底的嘲諷:「你覺得,我會在意嗎?」
這時,李堅走了進來,微笑的為後面穿著統一制服的人們介紹:「這位就是顧家上任家主——顧正豐,參與走私,拐賣,販毒,二十餘年。」
說到這,他拿出一個U盤,貼心解釋:「這裡面是顧正豐所有犯罪的證據,音頻,錄像,交易記錄,應有盡有。」
好歹經歷過大風大浪,顧正豐怎麼會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看著仿佛置身局外品茶的南彥,從低低的輕笑到後來地放聲大笑,:「我倒是小瞧你這個狼崽子了!」
「可是,你以為你能躲得過嗎?你是我顧正豐的種!老子犯法,你也有罪!」
「所以我選擇坦白從寬,主動上交了顧家所有的錢財。」南彥放下了茶杯,瀲灩的桃花眼,滿是惡劣的注視著顧正豐,語氣卻故作憐憫:
「多可惜,你拼死拼活守護了大半輩子的顧家,就這麼沒了啊。」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顧正豐氣的臉色鐵青,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抓起旁邊的鳥籠重重砸向南彥,卻被男人側身躲過。
「你這個孽子!你......」顧正豐突然癱在搖椅上,手緊緊的抓著胸前的衣服,大口的喘著氣,死死瞪大了眼睛。
還是李堅上前,給他找到了藥丸餵下:「先生,氣死就不划算了。」
顧正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甩開了李堅為他順著胸口的手:「滾!叛徒!」
李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只不過另擇良木而棲。
沒興趣再看顧正豐的垂死掙扎,南彥喝完了杯中茶便帶著李堅離開了。
低調的黑色商務車內。
李堅:「少,咳,先生,我們現在去江家找夫人嗎?」
聽到李堅對鹿茶的稱呼,南彥眼中划過了一絲滿意:
「不,先去看看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