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恍惚的劉衡。
嘴裡還在無意識地呢喃:
「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聞言。
陸淵輕抬眼,淡漠冷然,蘊生出絲絲的殺意。
誰知下一秒,嬌軟的小姑娘徑直撲進了他的懷裡。
眸光盈動,委屈巴巴:
「親愛噠,他欺負我。」
眾人:???
看了看鮮血淋漓的劉衡,又看了看只是髮絲微亂的鹿茶,圍觀的人們,神情逐漸變得微妙。
到底誰欺負誰啊?!
唯獨陸淵像是看不到劉衡的慘樣,眼裡只有鹿茶白皙細嫩的掌心。
因為剛才打人太用力,泛起的一片紅印。
「疼不疼?」
小姑娘重重地點了點頭,嗓音綿軟:「要呼呼。」
陸淵俯下身,輕輕對著她的掌心呼出一口熱氣。
詭異的順從,讓眾人徹底愣住。
這還是那個曾經在商場叱吒風雲的陸家公子嗎???
其中最為震驚的,是旁邊的張淮昊。
從前也有女人對陸淵用過柔弱撒嬌的手段,試圖勾起他的保護欲。
結果陸淵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雲淡風輕一句話,讓對方破了產身敗名裂。
惡劣地看著那些人跪地求饒,微笑地評價——這次,哭得很真實了。
可他現在卻對一個,看起來很嬌滴滴的女生這樣......
張淮昊的眼裡划過了一絲玩味。
是故意逗弄,還是真的動了心?
偏偏陸淵這時轉過了頭。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將受了「委屈」的鹿茶摟在懷裡,笑意溫潤: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夫人,林鹿茶。」
張淮昊一怔。
隨即揚起唇角,知趣的沒有握手:
「你好嫂子,我是阿淵的朋友,張淮昊。」
鹿茶乖巧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但心底卻升起了幾分疑惑。
男二不知道我和林一妍的關係嗎?
曠工許久的系統,不知何時上了線,解釋道:【因為女主在國外用的是化名,木一研。】
【再加上男二沒調查過,怎麼可能知道你兩是姐妹。】
小姑娘驚嘆了一聲:【原來統統你還活著吖!】
「......」
你還是當我死了吧。
而張淮昊厭惡地看著半死不活的劉衡。
對於這個破壞了他接風宴的人,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阿淵,這人你要嗎?」
「老樣子處理。」
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張淮昊喚來保鏢,讓其將劉衡拖出去,送到莊園。
「不好意思各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打擾了大家的雅興,我在此賠罪一杯。」
說著,張淮昊接過侍者端來的紅酒,一飲而盡。
作為張家未來的接班人,僅次於陸家的地位,眾人識時務地舉起酒杯,沒提剛才發生的一切。
宴會繼續,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張淮昊則有些悻然:
「我今天本來是有個朋友要介紹給你的,她的設計很獨特,正是你們陸氏所需的人才。」
「可惜她突然有事來不了了,只能下次。」
陸淵倒是沒什麼感覺。
鹿茶卻難掩失望。
她還想跟妹妹一起分享可愛的小包包呢。
手感滑溜溜,冰冰涼的,好舒服噠!
以為她是因為劉衡的出現才心不在焉,陸淵眼中晦澀不明。
一股沒來由的鬱氣,凝結在了胸口,吐不出,咽不下,似要將他的胸膛撐爆。
恰巧燈光驀地黯淡下來,掩去了陸淵臉上的陰寒。
隨著悠揚的音樂聲響起。
一隻膚若凝脂的纖纖玉手,忽然映入了眼帘。
「陸先生,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嘛?」
鹿茶淺笑吟吟,仿佛溶溶月光,灑在微波蕩漾的水面,溫暖瀲灩。
莫名讓陸淵的煩躁,散了不少。
他輕勾起唇角,握住了少女的手:
「榮幸之至。」
不顧旁觀者詫異的目光,陸淵任由鹿茶將自己拉到了中央。
由於雙腿不便,他只能前進,或是後退。
牽著的小姑娘,卻輕盈起舞,優美曼妙。
墨綠色的裙擺,跟隨她的動作搖曳。
隱藏在底邊的細碎鑽石,終於閃耀出如夢似幻的斑斕彩光。
像是萬里星河,墜入了每一個人的眼中。
一曲結束。
鹿茶回到了陸淵的懷裡。
仰起小臉,環住了他的脖頸。
「陸先生,我玩夠了。」
「我們回家叭。」
男人抱緊了小精靈,溫柔地應了一句:「好。」
當宴廳的白光重新亮起。
眾人還沉醉在剛才的那一幕。
方才嘲笑過鹿茶的其中一個女人,語氣遲疑:
「林鹿茶穿的那件小禮服......是頂級設計師費爾,純手工製作,全世界僅此一條的「星動」吧?」
「據說價值千萬以上,並且必須是它真正的主人,才可以買下。」
「但陸先生現在送給了林鹿茶......」
另外幾人陷入了沉默。
究竟是誰說她過得不好的???
-
莊園。
一下車,鹿茶就直奔了小廚房。
剛才只吃了一塊慕斯的她,又跳了舞,早就餓得飢腸轆轆。
看著小姑娘歡快跑走的背影,陸淵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散去。
他從張淮昊那裡要來了宴廳的監控錄像。
不僅看到了劉衡口出狂言,還知道了對方是鹿茶的追求者。
即使清楚她不會因為一個垃圾而失望,即使明知她並不介意自己的雙腿。
可陸淵還是忍不住的猜疑。
無端的恐慌。
他害怕那張燦爛的笑臉,變成惡劣的鬼臉。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矇騙他的謊言。
畢竟,那隻小老鼠,慣會撒謊。
胸膛盤旋的鬱氣愈來愈濃,像滲透了他的骨肉,涼得令人顫慄。
就連每一次的呼吸,都帶著難言的燥意。
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能平復下那快把他淹沒的情緒。
陸淵煩悶地扯掉了領帶,幽冷的眸底,漸漸湧現陰鷙的戾色。
「周伯,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