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簡直魂兒都嚇飛了,幾乎是下意識的抱緊了傅謹臣的脖頸,往男人的懷裡鑽,聲音發顫的道。
「有人出來了,怎麼辦!都怪你,都說讓你快點離開了!」
傅謹臣抱緊了腿上的女人,甚至都沒停下手中游曵的動作。
男人將留戀的唇從女人身上抬起,倒是扭頭朝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
應該只是一個保安。
從南家別墅大門出來,便朝這邊走了兩步,低頭翻找著口袋,大概是在找煙抽菸。
傅謹臣只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男人垂眸看著躲在懷裡像是做了什麼大壞事兒,躲躲藏藏的女人,深邃眼眸中都是笑意。
可她越是這般,他便越是想要戲弄她。
男人薄唇壓在黎梔的耳邊輕笑,「香香的,剛洗了澡出來的?」
黎梔都快急死了,她剛剛沒看清是誰從別墅里出來了。
她還在想,別不是爺爺發現了,跑出來逮她回去吧?
要真是這樣,可太丟臉了。
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可誰知道傅謹臣半點緊張危機感都沒有,竟然還將大掌又從身後探了進去。
一副不管不顧,要在這裡將她吃干抹淨的表現。
黎梔徹底慌了,埋在男人懷裡的腦袋抬起在他肩膀上重重的咬下去。
傅謹臣見她又羞又惱,這才笑著哄道。
「沒事兒,保安出來抽根煙而已,已經進去了。」
黎梔聞言長鬆一口氣,心裡預想的被爺爺拖出車押送進去的社死畫面,總算是從腦海中被驅趕走了。
她緊繃下來的身體微微放鬆,也鬆開了咬著男人肩頭肌肉的嘴巴。
當即便覺得他身上哪兒都硬邦邦的,一點都不好咬。
她動了動發酸的下頜,扭頭朝著別墅門口看去。
可誰知道她這一眼便瞧見別墅門口的保鏢根本就沒有離開,相反,那保鏢抽了口煙,像是發現這邊兒車裡情況不對,吐著煙圈朝著這邊兒就走了過來。
黎梔看著他越走越近,甚至微微彎下腰來還似在盯著車中觀察,她頓時渾身都顫了下,急的攥拳捶打著傅謹臣的胸腔道。
「什麼走了,大騙子!怎麼辦啊,他過來了!要是被發現就丟臉死了,我還是主動……」
黎梔覺得自己還是主動下車得了,還能跟保安說自己只是出來跟傅謹臣說幾句話而已。
她傾身便要去拉車把手,抬起屁股想要下車。
可傅謹臣怎肯放過到嘴的肥肉?
男人大掌摟住黎梔的腰肢,另一隻手攥住她伸出去的小手,十指緊扣的道。
「你看我是能縱你反悔的樣子嗎?」
黎梔看向他,只見男人的俊顏在晦暗光線下也能瞧出似笑非笑的威壓。
黎梔瑟縮了下,她已經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在靠近。
登時便情急的揪緊了傅謹臣的襯衣,看向男人的眼眸中都因情急而氤氳出了一層水光。
傅謹臣拿她沒辦法,薄唇微勾道。
「南大小姐包袱還挺重。」
外面走過來的正是今天的保安隊長,之前還跟雷淵攀談過的。
他也是剛剛留意到暗處的陰影里停靠著一輛車,好像車裡還有人。
因此便走了過來,到了車前,他微微彎腰,果然看到了隱約的人影,正猶豫著要不要敲下車窗,就見後車座的玻璃緩緩下滑。
露出男人一張深雋英挺的側臉,男人依靠著椅背,姿態慵懶閒散,身上和腿上蓋著一件薄毯。
看樣子,像是剛剛在車裡睡著了?
保安隊長無比驚訝,對上男人看過來的視線,下意識的就避開了視線。
因為傅謹臣的目光雖然不帶什麼情緒,可卻透著一股上位者日積月累的清寒威壓。
這傅少聽聞還不滿三十歲,周身的氣場竟然是和他們的老爺子也不差什麼的。
保安隊長驚嘆著,覺得就算南老爺子現在反對,看傅謹臣這能耐還有大小姐的那個態度。
只怕南家和雲城傅家聯姻也是早晚的事兒。
他於是便愈發不敢往車中亂看了,只是關切的問道。
「傅總?您怎麼自己在這裡睡著了?」
傅謹臣略點了下頭,嗓音帶著點似是剛醒的暗啞,語氣平緩道。
」也沒別的事兒,便在這裡多呆上一會兒。」
男人說著便朝著別墅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眼,頓時便讓保安隊長腦補出,傅少和大小姐一對痴情人,因為一些誤解和意外而分開。
現在有情人不被家人認可,傅少便大晚上的也來這裡,默默守著大小姐。
只怕也是因為南家今天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傅少也擔心晚上會出什麼事兒。
這樣一想,保安隊長的神情都變得更客氣感動了,彎腰道。
「傅少要是需要我給大小姐帶什麼話,或者送什麼東西,您只管吩咐。」
傅謹臣點頭感謝的朝保安隊長點了下頭道。
「多謝,這麼晚她都已經休息了,我就不打擾她了。你們值夜也辛苦了,我抽支煙便走。」
「好好。」
保安隊長聞言也不敢再打擾人家清淨,點著頭轉身就離開了。
他轉身,傅謹臣緩緩的將車窗升上來,另一隻手探入身上蓋著的薄毯,揉了揉一直蹲在腳邊兒,趴在自己腿上的女人的長髮。
「走了。」男人嗓音暗啞,似是在忍耐著什麼。
薄毯一下子便被掀開,黎梔從裡面鑽出腦袋來,她的一張小臉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她往車窗外看了一眼,確認保安隊長是真的走了,這才眼神往下瞥了眼,又羞惱萬分的轉開。
「流氓!」
她說著要從男人的腳邊兒起身離開。
傅謹臣見她急急忙忙的要起身,也不攔著。
男人身子後仰,雙腿微微暢開,慵懶的靠在了椅背上,也給了黎梔站起身的空間。
可是下一秒,才剛剛站起的黎梔便輕呼一聲,朝著傅謹臣撲了過去。
「啊!」
車廂后座到底太狹窄了,這麼會兒功夫她的雙腿竟然給蹲麻了。
傅謹臣抬手攬住她,帶著灼熱氣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真不想在這裡?寶貝的表現不太像啊。」
又是非要趴在他的腿上,又是往他懷中撲的,他哪兒經受得住啊?
黎梔被他充滿暗示意味的話弄的紅暈從脖頸蔓延。
她伸手在傅謹臣的腰間狠狠擰了下,才道。
「你快點開車!再不走我下車了。」
傅謹臣攬著她,胸腔微微起伏,「現在這樣怎麼開車?」
車子又默默的在樹蔭下停了十多分鐘才啟動,悄然離開。
黎梔坐在副駕駛座,離開了別墅一段距離才徹底放鬆下來。
她拿出手機,正準備打開圍脖再看幾眼網上的動向,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便探過來直接抽走了她的手機。
黎梔驚愕的扭頭看去,便見男人直接將她的手機關機丟在了中控台。
「你幹嘛呀?!」
黎梔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手機,傅謹臣側眸看她。
「不是說了今晚聽我的?今晚你只能看我。」
黎梔,「……」
於是,她笑了下,側了個身真托腮盯著傅謹臣仔細的看。
傅謹臣專注的開著車,對她凝視的視線倒是非常從容和享受。
這種感覺讓他很久違懷念,從前他高中時做題,小姑娘就喜歡呆在旁邊,偷偷的瞧他。
後來他工作忙公務,她也是想方設法的賴在書房裡,或是捧一本書或是搬個畫架在旁邊陪著他。
可是他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總是趁他不注意時一直盯著他看,好似看不夠一般。
而等他覺察看向她時,小姑娘卻總是警覺的倏然收回視線。
他大多數時候只能捕捉到她撲扇的睫毛,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可是自從他們鬧離婚,到現在,已經太久太久,她的目光就不會像從前那般黏在他的身上,時刻追隨了。
倒是他,只要她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便會下意識的追隨。
而和從前所不同的是,這次,他不時扭頭看她。
記憶中的小姑娘再也不會閃躲開他的視線,而是對上他的視線歪著頭,眨著纖細濃密的睫毛沖他甜美的笑。
傅謹臣也會心而笑,即便是誰都不開口說話都不覺得尷尬。
車廂中瀰漫著一股溫馨而靜好的氛圍。
傅謹臣倒是也不急著回酒店了,不知不覺的降低了車速。
當傅謹臣在十字路口停下來,轉頭看來時。
黎梔眉眼一彎,突然撐起身,抬手挽著男人的脖頸吻上了他。
原來最好的感情是這樣的,彼此心意相通,事事有回應,處處有著落。
女人唇間柔軟又清甜的氣息突然壓過來,是難得的大膽又熱情的一個吻。
傅謹臣愣了下,接著便抬手撫上女人的後頸,回吻了她。
傅謹臣訂的酒店不遠,即便傅謹臣開的不快,二十分鐘後也抵達了酒店。
因為今天南家的事兒鬧的很大,兩人都還再輿論中心。
下車時,傅謹臣往黎梔的頭上扣了一頂帽子。
兩人直接上了電梯,倒也沒遇到什麼人。
電梯直抵頂層的總統套房,滴的一聲房門打開。
黎梔心跳重重的漏了兩拍,如同預感那般。
來不及開燈,她便被男人迴轉彎腰抱起,低頭吻了上來。
衣服窸窸窣窣落下,散了一地。
月華清輝見證滿室火熱。
翌日。
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照進房間,遮光窗簾沒有拉上。
黎梔是被越來越難忽視的陽光喚醒的,她眼皮好重,下意識的往光線弱的地方拱了拱。
然後便感覺臉部的觸感非常不對勁兒。
光滑的富有彈性的,溫熱又緊實的觸感,好像還因她拱來拱去的在升溫緊繃。
是男人赤裸的胸膛。
黎梔倏然睜開眼睛,微微抬頭。
撞上的是傅謹臣幽深含笑的眼瞳,他顯然也是剛剛醒來,神態間還有幾分惺忪,嗓音暗啞道。
「早。」
昨晚的記憶湧上心頭,男人簡直像第一次開葷的餓狼。
說好凌晨就放她休息睡覺的,結果多折騰了三個小時。
黎梔感覺自己就是閉了個眼,怎麼就天亮了。
今天南老爺子想要去看一看南儷晴的,去看母親,黎梔自然是要一起的。
她眨了眨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發疼發漲的眼睛,懶倦開口。
「好睏……」
嗓音出口才發覺,也是沙啞的厲害。
傅謹臣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才道。
「等下。」
他倒是一下子便精神的很,放開她便坐起身。
黎梔下意識抬眸看他一眼,正好瞧見男人站起身。
萬丈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好身材衝擊力過於強的映入眼帘。
黎梔小臉微熱,傅謹臣轉過身時,正好捕捉到女人匆匆閃躲開的視線。
此刻眼神靈動的她,又和從前那個偷看他的小姑娘重疊了。
傅謹臣勾唇笑,撿起一件浴袍套上。
片刻,男人重新回到床前,「起來先喝點水?」
黎梔又趴在那裡,小臉埋進了枕頭裡,昏昏欲睡。
聽到傅謹臣的嗓音,撒嬌般動了動後腦勺,將臉埋的更深了。
傅謹臣薄唇微勾,也不催她,心裡默數著。
果然,和小時候一樣,他默數到十,黎梔才反應遲鈍的抬起了頭。
一雙眼睛卻還閉著,像個夢遊的小孩,有點呆萌可愛。
傅謹臣眼底笑意流淌,卻又閃過憐惜和懊悔。
是他昨晚太放縱,沒有把握好時間。
「慢點,喝點水舒服一些。」
他伸手,有力的手臂從女人臂彎穿過,將她撈起來靠在懷裡。
看到黎梔迷迷糊糊的竟然還抱著被子擋住身前,一時莞爾。
他將水杯湊到她的嘴邊,黎梔唇瓣抿到溫熱的水,立刻便張嘴補充水分。
喝了半杯,人才漸漸清醒過來。
她重新睜開眼眸,便見傅謹臣也正垂眸看她。
男人的視線卻沒落在她的小臉上,反倒是落在了她的身上,眸光深濃,神態饜足。
黎梔低頭,便見自己白皙雪嫩的肌膚上落滿了斑駁痕跡。
她頓時臉一熱,掀起被子將自己整個裹進去,這才瞪向傅謹臣道。
「騙子!」
大騙子。
明明說要溫柔的,還說會有分寸,結果呢?
傅謹臣心情很好,看著她羞惱的模樣,態度更好的道。
「我的錯,下次讓你懲罰我,想怎樣都行,都聽你的,好不好?」
黎梔現在對」都聽你的」四個字簡直過敏。
她嗔他一眼,便轉移了話題。
「我手機呢,你還沒說到底幾點了呢。」
南老爺子的安排是早上七點就出發,趁早去墓園的。
黎梔昨晚困頓到不行,卻還記得提醒傅謹臣定個鬧鐘。
可是這時卻聽傅謹臣不急不慢的道。
「快六點四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