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沐舒落語氣故作隨意,但遲塵陽還是聽出了尾調帶了點顫意。
遲塵陽也坐正了身子,洗耳恭聽。
沐舒落開始講了:「在很久很久以前……」還沒說完沐舒落就笑了出聲,手抬了抬,隱蔽的擦去眼角的淚花。
「其實沒有很久,就是兩個認識很久的朋友,一位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另一位朋友努力的學習醫學知識,就是為了救她的這個朋友,明明一切都準備好了,學醫的朋友主持手術,但意外來得很突然……心臟病的這位朋友出了車禍,巨大的驚嚇,使心臟承受不住,手術只能提前,但在各項身體特徵都不穩定的情況下強行手術,結果可想而知……心臟病的朋友沒有活過來,學醫的朋友沒辦法接受,決定不再碰手術刀。」
沐舒落語氣極快的敘述完,覺得好像只要我更快,悲傷就追不到自己……
遲塵陽看著面前帶著哭腔還是講完的沐舒落,明白了她的心情,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那種救不了她的無助,無能為力最為窒息。
遲塵陽走到沐舒落面前,伸手將她攬入懷裡,輕拍她的背,耐心的安慰她。
人總是這樣,沒人理睬可以還繃得住,但一旦有人給予關心,立馬眼淚就控制不住。
遲塵陽耐心的安撫:「沒關係的,你已經很棒了,不要把這件事的失敗全攬自己身上,我相信你這位朋友以及她的家人,沒人會覺得是你的問題,沒人怪你,我們不要把錯都攬自己身上好嗎?」
沐舒落在遲塵陽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
遲塵陽心疼的親了親哭腫的雙眼,眼底的心疼掩蓋不住。
沐舒落抬眼看遲塵陽,兩人四目相對,好像有什麼情愫在悄然變化著。
沐舒落率先退出遲塵陽的懷抱。
遲塵陽也不尷尬,而是繼續問:「所以在客廳那會打電話的是你學醫的師父?」
沐舒落點點頭。
遲塵陽繼續問:「那他找你是?」
沐舒落:「他說有一個病人,也是跟我那朋友一樣的心臟病,今年也跟我朋友一樣20歲了,小名也叫晗晗,我師父覺得可能我做了這場手術,心結就能放下了。」
遲塵陽了解的點頭,又詢問:「所以,你打算接嗎?」
沐舒落堅定的點頭。
遲塵陽挑眉:「真的當了卻心結的一個方法?」
沐舒落搖頭:「不是的,當我決定接下這場手術,我的心結就解開了,因為我的晗晗希望我可以繼續救助更多飽受疾苦的病人。」
遲塵陽眼裡閃過讚許,獎勵的摸了摸沐舒落的腦袋:「嗯,我們落落很棒呢。」
沐舒落感覺他在哄小孩,扒拉下他的大手,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沐舒落講完,心情好了些,打算回去睡覺了。
跟遲塵陽打了聲招呼,就回去睡覺了,遲塵陽摩挲了下手裡殘存的溫度,低頭笑了。
隔天一大早,沐舒落就出門了,準備去醫院看看具體情況,沐舒落髮現這個女孩子真的跟自己的晗晗很…,一樣的樂觀開朗,漂亮善良,但沐舒落知道,再像也不是她的晗晗了。
手術時間訂在9月8日,沐舒落的生日在9月9日,是她的成年日,也是她跟遲塵陽的訂婚日。
沐舒落一邊忙著自己的工作,一邊兼顧醫院的病人調理情況。
以至於都忘了這幾天是高考錄取結果陸續出的日子。
群里一大早就沸騰了起來,有的說自己上了心儀的學校,有的說自己上了備選的學校,有的說自己上了從來不敢想的學校,總之都是喜訊。
沐舒落看了看,也真心為他們高興,班裡說要舉行一場聚會,叫沐舒落一起,沐舒落本想拒絕,但架不住學生一直招呼,外加他們馬上就要奔赴遠方,想想還是去了。
沐舒落到地方的時候,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城澤也來了,學生看到沐舒落來了,紛紛把城澤身旁的位置讓了出來,讓沐舒落坐這邊。
沐舒落倒是沒發現什麼,坐了下來,學生開始起鬨:「沐老師跟城老師好般配啊,有沒有背著我們偷偷在一起啊,我們高考結束了,可以公開了吧?」
沐舒落跟城澤對視一眼,忍俊不禁,沐舒落道:「我跟你們城老師不是男女朋友,是很好的朋友,而且你們城老師可是談女朋友了哦,這樣說,城老師女朋友會不高興的。」
一聽城澤有女朋友,瞬間好幾個擠到城澤身旁,紛紛表示要見老師女朋友。
城澤一臉,你拿我當擋箭牌,你清高,你厲害。
沐舒落看到城澤的表情,無辜的吐了吐舌頭。
聚會玩得很開心,但時間總會流逝,再不舍,也得離開。
沐舒落跟每一位學生都一一告別,余良從聚會起就一直看著沐舒落。
沐舒落走到余良面前,拍了拍余良的肩膀道:「又成長了不少嘛。」
說完,沐舒落也準備走了,余良追了出去急忙道:「我送你回去吧。」
沐舒落剛想說不用,但看到余良好像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又看看在場還有很多人,還是點頭同意了。
兩人並排走著,余良先開了口:「所以,沐老師跟城老師不是男女朋友啊?」
沐舒落只當他是好奇他們的關係搖搖頭:「不是呀。」
余良很快又接話說:「那我可以當老師男朋友嗎?」說完就停了下來,看向沐舒落。
沐舒落聽到這話也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余良,少年的臉龐帶著青澀跟稚嫩,但隱約已經有些褪去稚氣感,成為一個男人。
沐舒落搖頭拒絕:「我不知道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可以。」
余良臉上寫滿了失落跟沮喪:「為什麼?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成長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很快就可以給你可以依靠的肩膀的,可以嗎?」
沐舒落還是搖頭:「我並不是說要一個成熟的男人給予依靠,而是我只把你當學生,沒有別的想法,你可以不必太過快的長大,享受當下就夠了,希望我們只是單純的師生關係好嗎?」
余良做不到,所以他點不了這個頭,沐舒落向他告別,留少年獨自一個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