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說『抱歉』。」顧念低低地說了聲。
只是最後一個字沒說出來而已……
「那就是我聽錯了。」陸司遇輕笑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又撤了撤身子，一副斯文禁慾的清冷模樣。
仿佛方才將顧念攬在懷裡時的炙熱，只是錯覺。
顧念抿了抿唇，只覺得車廂里的氣氛莫名的潮熱，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像是有什麼細小伶仃的火苗在空氣中蔓延。
讓人覺得口乾舌燥。
「謝謝九爺送我回來。」
顧念道了謝之後，便下意識地推開了門，只是，正準備回身跟陸司遇道別的時候，卻見對方已然推門下了車。
這是要……
顧念的心頭一緊——難不成要送自己回房間嗎？
「走吧，一起上去吧。」陸司遇一邊扣上了西裝外套的扣子，一邊抬眸去看顧念。
顧念微微皺了皺眉頭，「那個，九爺不用送了……」
這會兒的陸司遇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酒氣重，色氣更重……
她不用猜都知道，他若是送自己回房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陸司遇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了勾，喉嚨里溢出磁性的低沉，「我也住這裡。」
「……」
顧念的臉倏地一下就紅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
陸司遇看著顧念一臉嬌紅又侷促的小臉，眼尾處盪出一絲笑紋，「怎麼？怕我睡你？」
「……」
「沒有。」
顧念低垂著腦袋跟著陸司遇進了電梯，然後見他摁下了18樓的按鍵。
這會兒她也不敢吭聲了，乖乖地站在一旁。
「你在幾樓？」陸司遇摁完電梯按鍵便回頭看向顧念。
顧念心說『果然』，抿了抿緋色的薄唇，「我也在18樓。」
「好巧。」陸司遇挑了挑眉。
只是纖長的睫羽遮住了眸底一閃而過的芒。
……
很快，電梯便到了十八樓，顧念拿著房卡開門的時候，陸司遇也正好開了門。
正好就在她的對面。
還真是——巧。
只不過，顧念也顧不得這些，跟陸司遇說了聲『晚安』，便連忙轉身進了房間。
而她剛進來沒一會兒，一個視頻電話便打了過來。
是沈凌萱的。
顧念先是摁下了鍵，這才將手機放下，調了個能看見的角度。
手機屏幕里出現沈凌萱一張敷著面膜的臉。
「念念，沒有我的夜晚，你是不是想我想得輾轉反側啊？」
顧念一臉的哭笑不得，「真不好意思，剛陪老闆應酬回來，還沒來得及想你。」
沈凌萱先是一愣，隨即一臉興奮地眉飛色舞道，「你是跟你家謝總一起去出差的嗎？」
「嗯。」
顧念點了點頭，隨手用頭繩將頭髮扎了起來，準備卸妝洗臉。
「靠，這麼重要的情報，你竟然不跟我匯報！」
顧念一臉的哭笑不得，「重要嗎？」
她下午的時候給沈凌萱發了簡訊，就只說了自己要出差幾天。
「當然重要！」沈凌萱的嗓音都提高了八度。
說著，她又一臉八卦兮兮地咧嘴一笑，「念念啊，你家這個謝總是不是喜歡你啊？」
顧念正卸完了妝準備洗臉，一聽沈凌萱的話，手裡的洗面奶都直接掉進了水盆里。
她一把把洗面奶撈了上來，這才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沈凌萱，「你別胡說，怎麼可能？！」
沈凌萱撇了撇嘴，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聽見手機對面響起一陣門鈴聲。
「誰啊，誰啊……」沈凌萱頓時兩眼冒光，「這大晚上的摁門鈴，有情況啊……」
顧念連忙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萱萱，你等我一下，我去開個門……」
只是，房門一開，就見陸司遇穿著一身灰色的浴袍站在門外。
他的胳膊下夾著一個黑色的筆記本，發尖兒還是濕的，迎面撲來一股清新的沐浴乳味道。
「你帶筆記本電源了嗎？」
陸司遇揚了揚手裡的筆記本，「出來得急，忘帶了。」
「帶了，九爺您稍等一下，我看一下型號是不是一樣的……」
說著，顧念便連忙返回房間去翻自己的筆記本。
只是，她剛拔下了電源，打算轉身的時候，就見陸司遇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顧念愣了一下，「那個……九爺，您先試試……」
「謝謝。」
陸司遇接過電源試了一下，正好插了進去。
「插座在哪裡？我試試看能不能充電。」
顧念連忙指了指客廳位置的一處插座，「這裡……」
陸司遇直接端著筆記本走了過去，然後彎腰插上了電源。
只聽筆記本發出了極輕了一聲——適配。
顧念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聽見筆記本響起一陣視頻電話的鈴聲。
陸司遇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回房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無意中碰到了什麼鍵，就聽見鈴聲驟停，緊接著，視頻里出現了一個會議室，十幾個人正襟危坐地看了過來，然後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九爺』。
陸司遇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這才抬眸看向顧念，「方便我在這裡開個會嗎？不會占用你太長時間。」
顧念抿了抿唇，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筆記本上已經所剩無幾的電源。
若是這個時候對方拔了電源回自己房間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關機……
「沒事的，九爺您自便就好。」
陸司遇衝著顧念微微點了點頭，這才看向筆記本里的眾人，「好了，現在開會。」
「好的，九爺，我先來說一下集團上季度的財務情況……」
眼見著陸司遇神情清淡地坐在沙發上，哪怕一身隨性的灰色浴袍，卻依舊看著矜持有度。
顧念連忙退回了浴室，直到聽見電話里沈凌萱的尖叫聲，這才反應過來視頻電話還沒掛斷。
「你小點兒聲……」顧念連忙將手機的音量調低，然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什麼情況，這是什麼情況？！九爺怎麼也會在那裡？」
顧念抿了抿唇，這才拿著手機坐到了浴缸旁，嗓音刻意地壓低道，「你別多想，就是恰好遇到了。」
「這世界這麼大，哪兒來的這麼多巧合？」
沈凌萱卻壓根不吃這一套，「要麼就是這位陸九爺對你有意思，不惜千里迢迢追過來……」
「要麼就是你倆有緣千里來相會，你自己選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