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仁里勾了勾唇角，「你當初收那個人的時候，不也是這麼說的嗎？結果呢……」
傅溫朝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姓季的，你皮癢了是吧？」
季仁里沒搭理快要暴走的傅溫朝，眉眼柔和地看向滿臉呆愣的顧念，「你若是不嫌棄的話，我也可以收關門弟子的。」
「……」
顧念這會兒直接懵了。
完全搞不清眼前這是什麼狀況。
她明明就是講解了一幅畫而已，為什麼……
「小顧啊，你別搭理啊，他的產業都在國外，你不可能跟著他出國，對吧？又不是他閨女……」
季仁里沒想到傅溫朝幾句話竟然扯到了他『孩子』的身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大師兄，我可聽說你那個逐出師門的逆徒已經回國了，怎麼？沒來看看你？」
「逐出師門？」
顧念下意識地看向傅溫朝，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訝異。
她倒是聽說過傅溫朝收過幾個徒弟，只不過——逐出師門？
這是犯了什麼錯誤？
竟然被逐出師門？
傅溫朝抿著唇瞪向季仁里，伸手指著他，凌空點了幾下，顯然被氣得不輕。
季仁里的唇角高高揚起，「對了，那個逆徒叫什麼來著？讓我想想……」
他裝作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緊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像是叫衛……衛承什麼來著？」
衛？
顧念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個熟悉的人名從她的腦海閃過。
只不過，還沒等她理明白，口袋裡的手機就立馬震動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掏出手機，就見來電顯示上的人名——衛承衍。
「嗯？」
季仁里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緊接著一愣，「這人……」
他不由得抬眸去看傅溫朝。
而傅溫朝這會兒也是懵的，他指了指顧念的手機，又指了指顧念，「你……你認識我那個逆徒？」
「衛承衍？」顧念滿臉的驚訝。
傅溫朝摸了摸後腦勺，急得原地轉了個圈。
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還是說，顧念這丫頭也是衛承衍那個混小子派過來的……
「接，接電話。」傅溫朝衝著顧念揚了揚手。
顧念抿了抿唇，好大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摁下了接通鍵。
而電話一接通，傅溫朝和季仁里兩個畫壇大師級人物就悄默聲地湊了過來。
顧念見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索性就直接摁下了外放鍵。
「衛少……」
「顧小姐，沒打擾你休息吧？」衛承衍的嗓音一貫的溫沉如玉。
只是，傅溫朝和季仁里兩人卻快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果然是他！
「沒有……」顧念緊接著問道，「衛少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兒嗎？」
「顧小姐上次不是說，等我把那幅貼畫拆開之後，就跟你說一下嗎？」
顧念先是一怔，這才想起來的確有這會兒事兒。
只不過，那是當時沈凌萱一時興起提起來的，想必她早就忘了。
可顧念沒想到衛承衍竟然還記得。
「那幅畫真的能拆開嗎？」顧念不由得有些驚訝。
其實，那幅畫，她當時也見過，而且也摸過，看著不太像是兩張畫貼在一起的模樣……
沒想到竟是的真的。
「嗯，拆開了，而且，還是一位名手大家的畫作。」
「是誰？」
「黃公望，黃老的畫……」
「黃老？」顧念是真的驚了一下。
這可是元四家之一的黃公，那幅最負盛名的《富春山居圖》就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而此時，傅溫朝跟季仁里兩人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尤其是傅溫朝，他的眉毛簡直都快擰成了一團疙瘩。
——這臭小子，運氣真好！
黃公望的畫存世的可不多，而且，每一幅都是價值連城。
傅溫朝雖說也是搞鑑定古物的，但是，他手裡的那些作品卻也都算不得多名貴，頂天了就是古畫的存續年代比較久遠，像黃公望這樣的名畫大師，他手裡可是一幅都沒有……
「所以，多虧了顧小姐……」衛承衍笑了笑，「不知道顧小姐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當面答謝……」
「不用……」顧念連忙道，「我也沒幫什麼忙，而且，上次衛少也請我吃過飯了……」
「顧小姐還是不要推辭了……」
顧念下意識的還想說點兒什麼，就聽衛承衍繼續說道，「而且，我還有幾件事想請顧小姐幫忙……」
衛承衍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顧念自然不可能再推遲了，只能點頭應下來，「那好吧。」
衛承衍笑了一下，「那我定好了地方，到時候再通知顧小姐。」
眼見著顧念掛斷了電話，終於沉不住氣的傅溫朝不由得擰眉道，「你跟那小子是怎麼認識的？」
顧念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涉及家事，而且，還是不怎麼光彩的事情……
「就是來應聘那天碰上的，衛少雇我幫忙跟他一起逛……」
傅溫朝皺了皺眉頭，倒是信了顧念說的。
看來真的就只是巧合……
……
說是看店，顧念這一天幾乎都是在臨摹那幅《重屏會棋圖》。
傅溫朝跟季仁里兩人時不時在一旁指導兩句，顧念更是畫得下筆如有神。
只不過，季仁里中途接了電話就先離開了，倒是只剩下傅溫朝在一旁陪著了。
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
只不過顧念這會兒正畫得入神，傅溫朝就忙著準備關店。
可就在這時，傅溫朝就見有人進了店。
「對不起，我們下班了，明天再來吧。」
只是，那男人卻沒說話，視線卻掃了一眼四周，最終落在不遠處的顧念身上。
隨即，他微微勾了勾唇角，邁步朝顧念走去。
「哎，你干什……」
傅溫朝還以為是有人過來找茬，頓時眉頭緊皺地想要上前阻攔。
而此時，聽見了動靜的顧念下意識的抬眸，就見陸司遇站在不遠處，不由得有些懵，「九爺？」
傅溫朝這才皺著眉頭站到了一邊，「小顧，你認識？」
顧念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見陸司遇薄唇微啟，「我是她男朋友。」
「……」
顧念倒是沒料到這位爺一開口就宣示主權……
「那個……」
可還沒等顧念說完，傅溫朝就立馬一臉興奮的迎了上去，「男朋友好啊！你待會兒可得看住了，有個姓衛的小子在打你女朋友的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