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自然留意到了霍凜和陳清河兩人的視線，便連忙戳了一下陸司遇，乾笑道，「我自己來就行……」
陸司遇慢條斯理地給顧念夾了一塊肉放在盤子裡，「別搭理他們，先吃飯。」
霍凜頓時氣笑了，敲了敲飯桌，「大哥，這桌飯是我請客。」
陸司遇斜睨了他一眼，「所以呢？」
「……」
一句話就把霍凜給噎死了。
一旁的陳清河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尤其是能讓霍凜吃癟的事兒，他更是樂得看熱鬧。
「你小子跟著樂什麼？」霍凜不敢招惹陸司遇，便當即將矛頭對準了陳清河。
陳清河懶得搭理他。
霍凜自討了個沒趣，就索性扯開了話題，「對了，九爺，你下周生日打算在哪兒過啊？定地方了嘛？」
這話一出，原本還在專心致志喝湯的顧念便下意識地抬眸——生日？
對……
當初韓敏敏提前趕回國就是為了給陸司遇過生日的……
她最近實在太忙，倒是忙完了。
「還沒定。」
陸司遇的表情淡淡的，他倒是對生日這種東西沒什麼興趣，無非就是親朋好友找個由頭聚在一起吃飯喝酒。
跟平時也沒什麼兩樣。
「我剛從朋友那兒搞了個遊輪，要不，咱搞個遊輪party？」
「隨便。」
「成，那就說定了！」霍凜當即拍板定下了。
……
一頓飯吃得倒是也不錯，至少對於顧念而言，她是吃飽了。
倒是霍凜，一桌下來，飯菜沒怎麼動，就光看他喝酒了。
而陳清河到底是個醫生，雖然也陪著他喝了幾杯，但是，卻是嚴格把控數量的，喝了幾杯之後，任由霍凜怎麼說，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了。
「來，九爺，咱們喝。」
霍凜眼見著摸不動陳清河，便端著酒來找陸司遇。
陸司遇瞥了一眼霍凜，眼見著他將面前的酒杯斟滿，這才抿了一小口。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霍凜顯然是有些喝大了，連舌頭都有些不太靈光了。
他幾乎整個人都撐在陸司遇坐著的靠椅上，「我一朋友前些天在醫院見到韓敏敏了。」
提到『韓敏敏』這個名字，原本還在吃飯的陳清河就抬起了眸子，視線卻直接落在了顧念的身上。
陸司遇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她去醫院不是很正常嗎？」
霍凜咧嘴一笑，「可是她去的可不是神經內科，而是找的心理醫生諮詢的性取向鑑別。」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你剛才說什麼？」陳清河的眉頭緊皺，「性取向鑑別？」
「對啊……」霍凜迷迷瞪瞪地朝陳清河走去，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是醫生，應該知道這個吧？」
陳清河抬手將他的手拍掉，「我是心內科，又不是心理醫生。」
「切！」霍凜一臉不屑地擺了擺手，「我可去打聽過了，這東西就是鑑別自己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的……」
「你說這韓敏敏閒著沒事兒去鑑定這個幹什麼？」
說著，霍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你們說，韓敏敏她不會突然喜歡上哪個女人的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陳清河瞪了他一眼。
霍凜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我可沒胡說，要不當初韓敏敏不過就是失個憶而已，為什麼要跟九爺分手？」
「我當初可暗地裡去查過了，韓敏敏當時身邊沒有任何男人的……」
「可我沒查女人啊……」
霍凜皺著眉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所以啊，我猜測，韓敏敏就是因為喜歡上了某個女人，然後才拋棄的九爺！」
「行了，你喝醉了……」陳清河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想要扶霍凜下去休息。
只不過，霍凜卻一把揮開了他的手，「我沒醉，我還能走直線呢！看著啊，我走給你看……」
說著，霍凜直直地朝門口走去。
當他的時候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這才一臉驕傲地回頭，「看吧，老子走的直線多直！」
陳清河忍不住地扶額，就這德行，看來是真的喝醉了。
如此想著，他便看向陸司遇，「九爺，那我先送他回去，你們慢慢吃。」
「路上慢點兒。」
「嗯。」
陳清河當即拉著霍凜往外走。
只不過，霍凜卻抱著門不撒手，「我跟你們說，韓敏敏她真的喜歡女人……」
「好了，好了，知道了，喜歡女人！我也喜歡女人……」陳清河面無表情地掰開了霍凜抱著門的手。
霍凜扭頭瞪他，「呸，你明明喜歡男人。」
「……」
陳清河毫不客氣的直接抬腳踹在了他的腰上！
「哎呀，你特麼的下死手啊……」
陳清河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我可沒動手！」
——老子動的是腳！
……
陳清河到底還是叫來了人，一起將霍凜抬走了。
等他們幾個離開之後，熱鬧的房間裡便瞬間寂靜了下來。
顧念很是安靜地低頭用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舀著碗裡的湯，卻也不喝。
「怎麼了？想什麼呢？」
顧念自然不可能跟他說自己在頭疼該送給陸司遇什麼生日禮物，只能隨口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就是在想韓敏敏她真的喜歡女人嗎？」
陸司遇斜睨了一眼她，「你聽霍凜胡說八道呢！他喝醉了之後，嘴裡沒句實話……」
「哦……」
顧念低頭，繼續扒拉自己碗裡的粥。
——該送什麼生日禮物好呢？
貌似花錢買的東西，陸司遇都不缺。
畢竟，錢這東西，這位爺有的是！
要送就只能他喜歡的，還必須是要獨特的、獨一無二的……
想到這裡，顧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
季先生的那幅畫！
她記得當初陸司遇很喜歡那幅畫，甚至不惜高價拍下，可見是有多喜歡。
而且，她曾經在高中的時候給韓敏敏畫的也是那幅畫……
若是重新畫的畫，倒是也得心應手，趕工一個周的話應該是可以的……
「吃飽了嗎？」陸司遇擦了擦嘴，側眸看向顧念。
顧念下意識地抬頭看他，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吃飽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