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羈舟的出現,讓那些打手為之一滯。
打手們面面相覷,還有打頭的那個冷哼一聲,「你是什麼東西?」
夜極深,幾人又身處黯巷,周圍沒什麼光源。打手們根本沒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那打頭說話的,見何羈舟旁若無人,徑直向江浮雪走去。忍不住邪笑一聲,伸手臂攔著:「呦,這麼說,那是你的妞兒?可惜,你來晚了。那女的已跟了咱們家小少爺,也算是……肖家的人了。」
「肖家?」
何羈舟腳步一頓。
那打手已經何羈舟被嚇住。
「呵呵,對,就是你想的那個肖家!所以,哥哥勸你一句,這一攤子事兒,你還是少管。女人嗎,哪兒沒有?這個妞兒都已經跟咱們家小少爺摟摟抱抱了,你就拿回去,也不乾淨了!」
「你!」
江浮雪漲紅了臉。
知道自己跟何羈舟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根本沒什麼感情,更談不上對彼此的忠誠。
可不知道為何,江浮雪還是心中彆扭得不行,「胡說!我、我和肖夜白才剛認識,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可話一出口,江浮雪卻覺得比剛才還彆扭。
她到底為什麼要解釋,何羈舟可能根本就不在乎……
「呵呵,」那打手聽見江浮雪的話,直接冷笑出聲,「剛認識?沒關係 ?剛認識沒關係的人,你能護著他,不願自己跑?他能背著你上躥下跳?妞兒,你把哥哥們都當成傻子了嗎?」
「我……」江浮雪臉更紅了,卻一句話都辯解不出。
倒是一旁的肖夜白看著何羈舟臉色不對,輕咳了一聲,「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看向何羈舟,「這是我肖家的事,江浮雪你帶走。」
何羈舟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那群打手,周身散發著逼人的寒氣。那些人雖然沒認出眼前的人,但也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震懾住,一時間竟不敢輕舉妄動。
「我最後再說一遍,放開。」
何羈舟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帶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肖夜白剛才跑得狠了,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眉頭微蹙。他本想再說些什麼,但一抬眼,卻瞥見何羈舟看向眾打手時,那冰冷的眼神。
肖夜白苦笑。
看來,今天,這肖家的家務事,何羈舟是摻和定了!
那打手頭子顯然也察覺到氣氛不對,但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這位先生,今天這事兒,咱們兄弟也是受人所託。要不這樣,女人,你帶走,咱們只針對小少爺……」
何羈舟不再廢話。他身形一動,快如閃電般出手,一肘擊向打手頭子!
他的動作迅猛凌厲,卻又帶著一種行雲流水的優雅,仿佛在進行一場致命的舞蹈。
只聽得幾聲悶哼,那些打手便紛紛應聲倒地,痛苦哀嚎。他們甚至沒有看清何羈舟是如何出手的,只感覺眼前一花,接著便是鑽心的疼痛傳來。
最後一個打手見勢不妙,「這位先生,咱們無冤無仇,何苦……」
他話還沒說完,身子已經竄出去幾步遠。
可到底還是被何羈舟一腳踹翻在地。
打手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何羈舟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同死神一般籠罩著他,讓他不寒而慄。這人,到底是誰?身上的氣場,強得可怕。
連自家老大肖陵都比不上……
「告訴肖陵,」何羈舟居高臨下,冷冷地俯視著那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帶著令人膽寒的冷意,「我,會去找他。」
那打手嚇得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拼命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把話帶到。
眾人連滾帶爬離去。
肖夜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嚇了江浮雪一跳,「你、你沒事吧?」
「沒事……」肖夜白一邊擺手,一邊偷眼看著何羈舟。看到男人臉色黑沉,肖夜白心中也是往下一沉。
他騙了江浮雪。
他和何羈舟,根本算不上兄弟,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何羈舟那樣耀眼,一回華國,就被何家老爺子指定為家族繼承人。
和自己這種前半生小透明,全然不同。
他這次來找何羈舟,純純是為了安撫艾德華。可現在,能說清楚的艾德華,偏偏又不在身邊。
如果可以選擇。
肖夜白寧可面對剛才那群打手,也不願面對盛怒的何羈舟。
偏偏身邊的江浮雪是真的被他嚇壞了,甚至伸出手去拉肖夜白,「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受傷了?」
肖夜白好像暈倒!立刻!馬上!
眼看著何羈舟走到眼前,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已經攥緊。
這拳頭,眼看著馬上就要砸到自己臉上。
宵夜白任命地閉上了眼睛。
何羈舟連肖陵的面子都不買,更枉論自己……
下一刻。
何羈舟:「你受傷了?」
語氣,竟出奇是溫柔。
不打他了?
肖夜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下意識:「……嗯。」
身周的空氣,又那麼一瞬間的寂靜。
肖夜白這才反應過來——
何羈舟:「誰問你了?」
一旁,江浮雪臉色微微一紅,聲音細細的,「……沒什麼大事,就是腳扭了一下。」
「疼嗎?」
「不……不疼。」
可下一刻。
身材高大的男人,直接蹲在江浮雪跟前。
「我看看。」
江浮雪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可受傷的腳踝根本站不穩,她身子一個踉蹌,到底還是被何羈舟攥住了腳踝。
「別動。」
他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江浮雪的臉頰頓時變得滾燙,心臟砰砰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樣。
寬厚溫暖的大手包裹著女孩纖細的腳腕,帶來一陣酥麻的電流。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指腹的薄繭輕輕摩挲著她的肌膚,又癢,又有些麻麻的。
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一旁,肖夜白強忍著胸口快要撕裂一般的疼痛,嘆著氣別過臉去。
他也疼。
能不能照顧一下單身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