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3章 落葉歸根
老九看到蘇然出現，臉上露出欣慰苦澀的笑。
沒想到，下面和他們十個老頭子，一生都在針對蘇然，要將蘇然置於死地。
可是最後，下面遭受滅頂之災時，唯一還敢來下面，還肯來下面的人。
也就只有蘇然一人。
看到蘇然，老九的心中有了一絲的希望，不是他生還的希望，也不是下面東山再起的希望。
而是，丸子的希望。
一直不知道要將丸子送到什麼地方，一直都不知道誰可以給丸子帶來安全，還會真心待丸子。
擔心丸子的未來，擔心丸子的前途，更加擔心丸子的生死。
現在看到蘇然，或許，蘇然是唯一最後也是最好的希望了。
老九無力的坐在台階上，失落的樣子，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十殿閻羅，而是一個疲憊的老人。
看著蘇然，臉上帶著笑。
「蘇然，我將丸子交給你，可行？」
蘇然點頭，拉住丸子的手。
「只要有我活著的一天，我便不會讓丸子受到傷害。」
老九放心的微微點頭。
蘇然的這個承諾，算是徹底讓老九放下了心中的牽掛。
心中放下了一切，也讓老九看上瞬間蒼老了幾百歲，疲憊將老九真正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老九，跟我走吧，下面已經不在了，沒必要在這裡等死。」
蘇然看著老九的樣子，眼中的死志和解脫，讓蘇然不忍心將這樣一個可憐的老人獨自留在這裡。
老九搖搖頭。
「不了，我在這裡已經千年萬年，這裡的每一塊土地都有我的足跡，這裡是我的家。」
「我不想生命的最後時刻再遠走他鄉，再流離失所。」
「也許，能夠葬身在這片屬於我的大地上，落葉歸根是我最好的歸宿吧。」
老九看向蘇然，「我要去找我的兄弟了，蘇然，保重。」
沒想到曾經水火不容的老頭子和蘇然，最後對蘇然說的話，竟然是保重。
「父親！」
丸子不想離開，她想要老九跟著一起。
但是，任憑她如何，始終都無法掙脫蘇然的手。
身邊的十幾人也是沉默不言，看著老九，一時間黯然神傷。
老九擺手，讓蘇然帶著丸子快走。
蘇然尊重老九的選擇和歸宿，這是一個老人家最後的尊嚴了，若是連這點都失去了。
就算是老九能夠活著，可能一輩子也鬱郁不歡。
其他的人也沒有跟隨蘇然離開，就像是老九說的那樣，下面是他們的家。
他們的父母妻兒，他們的兄弟姐妹，都在這片大地上。
不管是僥倖活著的，還是已經戰死了，都在這裡。
他們，也將留在這裡，落葉歸根。
丸子哭的很傷心，拼命掙扎，但是她最終還是被蘇然帶走了。
蘇然最後看了一眼老九。
再見了。
蘇然離開不久，封子便出現了。
看著坐在台階上的老九，「你竟然不走。」
老九慢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向封子再也沒有了半點的畏懼。
「人老了，走不動了。」
其他人狂放大笑，沖向封子，喊殺震天，視死如歸。
只是，還未走到封子的身邊，便化為了血霧。
他們這些大將軍，對封子來說，連蟲子都不算，一念之間便可將他們化為虛無。
封子看都沒有看那些人，只是看向老九。
「你比其他人更傻，他們還懂的躲一躲，而你竟然在這裡等死。」
老九大笑，笑聲中帶著解脫，帶著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壯哉。
手持長劍，殺向封子。
封子手指輕動，老九在封子面前化為灰燼。
隨著老九的死去，下面徹底失去了所有希望。
而下面也終究沒有逃出屬於它的命運，同玄空國和荒蟲界一樣，在封子的手中化為了虛無。
封子吸收了所有下面的壽命和精氣，這對他來說還算是一頓大餐。
相比起玄空國和荒蟲界的塞牙縫來說，下面就是肥肉，不僅可以果脯，還可以滿足食慾。
隨著下面的徹底消失，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封子的腳步。
至於蘇然的錦鯉山莊，那就是路邊的雜草，封子根本就不將放在眼中。
人間是個好地方，封子可是打算留著好好玩呢。
清除了所有障礙，徹底恢復了自由，封子的最終大計終於要開始了。
隨著下面的消失，蘇然和所有人的心情可謂是跌到了谷底。
連十個老頭子都不敵封子，看起來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蘇然站在湖邊，呆呆的看著湖水發呆。
他知道封子的下一步計劃，拿回本就屬於自己的上下雜貨鋪，然後就利用蘇然引出寰宇意志。
到時候，取代寰宇意志成為新的寰宇意志。
到那時，整個宇宙都是封子的，而蘇然和錦鯉山莊的所有人生死，不過是封子的一念罷了。
想讓你生，你就能生。
想要你死，你就必須死！
沒有反抗，沒有自由，更加沒有未來。
蘇然看著湖水，在知道了下面的消散之後，蘇然一直慌亂的心卻是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可能是心中再無希望，死亡都不再恐懼，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高文來到了蘇然身邊，看著蘇然的臉。
「你在想什麼？」
蘇然輕笑。
「若是這次我們能逃過一劫的話，那我還想再開一間上下雜貨鋪，到時候，你來做掌柜，我在背後數錢。」
高文也笑了，看著湖水。
「若是這次我們能逃過一劫的話，我一定要你給我開工資，再也不免費給你打工了。」
蘇然大笑。
「想從我的口袋中拿出錢，那可是比登天還難的。」
「不怕，反正到時候整個鋪子都是我的，憑我的能力，分分鐘上千萬。」
兩人相視大笑，眼中有著淡淡的不舍。
是啊，若是能逃過這一劫的話，那……
高文陪著蘇然站了良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站著，根本無需言語，能夠就這樣默默的陪著蘇然，便是最好。
許久之後，高文才轉身，背對蘇然，不讓蘇然看到她的臉。
「蘇然，若是有來生，你可一定要找到我。」
高文離開了。
蘇然久久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