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無力
蘇府。
「不好。」梅長蘇看著地圖，心神激盪，他已經確定了一個之前不確定的消息，主要是太過荒唐，但是現如今看來，已經成為事實。
他眼神複雜，沈正那麼可怕嗎，讓你們這麼聯手應付，他和沈正交集不多，但是他對自己也是頗為自信。
不過，從沈輕舟的一些手段，也能看得出來，那個人太強了，哪怕是梁帝都受到他的壓制，要不然，不會形成現在全面清算他的跡象的。
「宗主。」
「派人給南境去信，走秘密通道。」梅長蘇嚴肅說道。
「是。」黎剛剛剛離開，梅長蘇就起身。
「不許走。」忽然間，梅長蘇眼前出現一個人影，飛流。
「飛流，怎麼了？」梅長蘇笑道。
「不准走，你要去南境。」飛流說道。
「誰跟你說的。」
「當然是我了。」藺晨手裡拿著一個橘子，邊拋邊說道。
「你猜到了。」梅長蘇沒有好奇藺晨會知道，他的信息比自己一點不次，甚至於更多，那可是琅琊山。
「用猜嗎，五十萬大軍集結南境，那南境鎮守和你關係匪淺，不去不是你的性格。」藺晨說道。
「你要阻我？」梅長蘇說道。
「馬上進入冬季，你的身體能夠撐得住嗎？你能夠撐幾天？」藺晨變得嚴厲，梅長蘇是他多年好友，他不想對方出事的。
來金陵也就罷了，準備充足，可是上戰場是需要體力的，尤其是現如今這種幾乎相當於死局的機會。
梅長蘇能力他是認可的，對付大瑜，他定然有把握，可是現如今，不是大瑜，天下幾個大國，剛剛戰敗，直接把老本都弄出去了，這是鐵了心要吃了大梁。
你就算再能打，能打幾次，南楚本來就和霓凰對峙，霓凰可以壓制，但是不可能輕易擊敗，要不然就不會對峙。
現如今，最起碼對方有五十萬援軍，你怎麼應對，東海，夜秦，大瑜，北燕各路大軍都在深入敵國被纏住了，雖然節節敗退，但是都在抗。
人家幾個大國準備充足，就是打你一個點，現如今，哪怕大梁願意退軍相助，也已經趕不上了。
並且你要是敢調兵離開，那你所有戰果全部消失不說，大概率會被攻進大梁內部。
這不是大梁不行，是一個國家對付所有國家，本來就算是神話，兵力不足的，本國還內戰，到處是事。
哪怕是梅長蘇統帥無雙，但是兵力差距太過誇張，本來大家各自為戰，都想吃最肥的肉，現如今被激怒，都聯手了。
最重要的一點，打仗可是要消耗精力的，尤其是這種一點錯誤都不敢犯的仗，梅長蘇能撐得住嗎？
「有些事，是需要我去做的，我是林殊，赤焰少帥林殊，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事那才是我該去的地方。」
「你忘了你要翻案嗎，赤焰舊案。」藺晨說道。
「大梁若丟，就算翻案又能如何。」梅長蘇說道。
「那是沈正做出來的事，和你無關，你明明知道，他們只是要他去，他是天下第一高手，定有脫身之法。」藺晨說道。
「我不想賭，並且，你不覺得，有他在，天底下的人，會過更好的日子嗎？你去哪？」藺晨看著梅長蘇鐵了心的樣子，轉身離開，梅長蘇問道。
「我答應過你，要陪你走到最後一日，你雖失信，我卻不能食言，我去做些準備。」藺晨離開了，梅長蘇也得做準備，來得及的，大軍行動被他們看穿，雖然阻止不了，但是多做準備趕過去還是可以的，幾十萬大軍，一時半會過不去的。
七日後。
「八百里加急，大瑜，北燕，東海皆聚起大軍，號稱五十萬，進南楚，言說要擊破南境。」
整個朝堂一片譁然，大家是真的驚訝，不是人人都賣國，就算和大梁有聯繫，也不可能人盡皆知，雖然大家對沈輕舟不滿，想讓大梁重新回到梁帝手上，把他一些國策廢除，但是不代表要任由其他人打下大梁。
打下來後，他們肯定是要被清算的，要不然，大梁已經被他們分完，不殺他們，怎麼分東西。
「這，沈大人，如今內憂外患，趕緊請出陛下，大梁內部定然安靜，和夜秦暫時談和，慶曆軍趕往南境，各地出戰才是正事。」這是真想做事，也是真想讓沈輕舟下台。
五十萬大軍，現如今南境只有十萬，和南楚十五萬大軍對峙，現在來五十萬，就算誇張點，一多半還是有的，生死存亡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求和。」沈輕舟說道。
「夜秦威脅不大，只需要周邊幾洲出兵，就能暫時鎮壓，慶曆軍對付外敵才是關鍵，此等時刻，還是要一心為國。」
「可是，慶曆軍只有五萬，哪怕如今各地叛亂停止，調集之兵最多三萬，加上原本穆王府十萬精兵，十八萬對五十萬，弱勢太多。」沈輕舟說道。
「沈大人，老夫有話直言，你雖然年輕，但是大傢伙都佩服你的才能，統領兵部，且管理後勤井井有條，絕對是知兵之人，且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如果五虎將，水滸將，戚繼光等將在你麾下，定然能發揮出更強的能力。」
實際上，大家雖然信他，但是差距太大了，之前幾路大戰，雖然人少，但是沒誇張到這個地步的，只能是盡力，大傢伙也沒辦法了。
都想著他集中全部可戰之兵，擊退聯軍，再者說，只要他被幹掉，諸國聯軍絕對是各有防備，這聯軍說來誇張，實際上也是被逼出來的。
「對啊，沈大人。」一時間，大家都捧沈輕舟了，並且大家捧得很認真。
「沒想到，諸位大人如此信我，諸位放心，我乃大梁此次戰爭統帥，定有計較。」沈輕舟一句話，讓大家猜測，他要做什麼。
接下來三日，大家發現不對，怎麼金陵城一點變化都沒有，沈輕舟沒有籌措軍備，沒有就求和一事做反應，當然，也沒有見梁帝。
「他難道真的想毀了我大梁。」梁帝本來以為十拿九穩，各地叛軍都聯繫了，只要他重新上去，大家還是臣子。
真沒人打算起義，甚至於搞事，都是因為朝堂有人，最大的人，但是，他被壓制了。
……
「沈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沈輕舟在回府衙的途中，見到了梅長蘇，兩個人認識，但是交集不多，梅長蘇也從未主動和沈輕舟聯繫過。
「蘇先生。」梅長蘇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沈輕舟說道，不過，聽上去，梅長蘇這聰明人說話帶著火藥味。
「請。」兩個人身邊已經沒有他人，沈輕舟帶的護衛還有梅長蘇護衛，都很懂事。
「南境告急，沈大人可知道。」梅長蘇看著沈輕舟，充滿不滿，哪怕知道對方做的是對的，就算他去南境，又有多少用呢。
「當然知道，蘇先生的意思是？」
「沈大人，你應該清楚，他們此次只為針對於你，你就不想拒敵境外？」金陵已經傳開，南境告急，人家諸國聯軍進行的口號是誅沈正。
至於為什麼，很簡單，報復大梁統帥，最終還是沒說是分土地，這要是宣傳，別自己人都反了。
「當然想，蘇先生可有計策？」
「沈大人，理智上，雖然我知曉，你不該去邊關，在金陵對民眾好，可是，你有考慮過霓凰嗎？」這才是他不舒服的點。
他可以接受沈正不去，但是你一點糾結都沒有，好像南境根本沒事一樣，你不是喜歡霓凰嗎，你什麼都不做，哪怕調能調的所有兵支援，你什麼都不做。
他清楚，霓凰雖然和自己有婚約，但是旁觀者清，沈輕舟做的這些事，霓凰是感動的，並且，還給自己來信，讓自己幫沈正一把，雖然沒完全用上，但是心意在。
可是現如今，天下皆知，南境危險，但是沈輕舟這裡不緊不慢，和他無關的樣子，梅長蘇不懂。
在梅長蘇看來，這分明就是權力已經超過情感，哪怕是寫出雲想衣裳花想容這種感情的沈輕舟，還是更喜歡權力。
他其實挺失望的，他知道自己不是良配，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但是沈輕舟這種人，權力欲望太大，不好。
其實，他內心深處，也想讓沈輕舟去南境，他能力確實經過證明，梁帝就算重新上位，沈正也有退路，沈家商號，甚至是自己的江左盟，也能護住他下野。
「當然是考慮過郡主的，蘇先生不必過於擔憂。」
「希望如此吧。」梅長蘇離開了，沈輕舟確實不是良人。
當日晚上，梅長蘇藺晨一行離開金陵，一路去往南境，快馬加鞭，有了橡膠，馬車和馬都輕鬆不少。
不過十日，就到了南境。
「兄長，你怎麼來了。」霓凰驚訝道。
「你遇到這種事，我怎麼能不來。」不但他來了，江左盟的精銳他也帶了一點。
「多謝兄長。」霓凰是知道梅長蘇的能力的。
聊了幾句，梅長蘇要休息，他沒有逞強，好的精神才能出謀劃策。
「你不來嗎？」霓凰看著金陵方向，內心些許失望，哪怕知道對方來除了送死一點沒用，但是，他救了自己那麼多次，這一次，自己完全是因為他陷入這種境地，他什麼都不做嗎。
穆小王爺已經給她發了很多消息，大罵沈正，說對方什麼都沒做，好像沒這回事一樣，還不讓他回南境。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次就是激沈輕舟離開金陵，到時候，其他幾個占據優勢的，蕭景禮，蒙摯，聶烽等絕對會低調不少的，別人沒他那種能力，這也算是認可。
他不離開，戳破了他們的想法，但是同時，也沒破招，你來不來，就是明牌，現如今不裝了。
霓凰能理解，但是又有點接受不了，天下人都知道他喜歡自己，可是他這次什麼都沒做。
「也好，你救了我好幾次，這次還給你就是了。」霓凰洒然一笑，她鎮守南境多年，沒想過背叛，也沒想過跑。
並且，她已經開始疏散民眾，不過報國而已，只是連累了林殊哥哥，得想辦法讓他離開。
……
戰爭的氣氛越來越濃烈，梅長蘇也想過突襲，可是對方兵力太多，哪怕還有一大半沒在場，加上又青冥關這個水上戰場，確實不好操作。
現如今，東海水師占據江上，南境這邊，也只能稍微壓制，也確實有過幾次小勝，但是不影響大事，對方人太多了。
聯軍大營。
「他竟然真的穩坐金陵。」
「看來，他確實不來，也對，這是正常人的選擇，所謂女人，怎麼可以和權力媲美呢。」
知道了金陵城還是原來的樣子，大家沒失望，你不來，就從南境打進去就行了，都一樣。
「那，試探幾次，讓你，直接摧枯拉朽，不能再拖了，我等後方脫不了多久的。」
「那是自然。」
然後，就是排兵布陣，她和梅長蘇皆是高手，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幾次接觸都贏了，但是大家反而更加絕望。
對方人太多，差距大到一定的地步，已經做到極限了，要是跑路，他們有把握能撤退，但是，這也就意味著南境破了。
「確實有手段，燒毀我等糧草，不過，也就這樣吧。」
「必須要出擊了，對方統兵之道很強，就是想用這種方式消耗。」
「確實，那就十天後總攻，直接告訴對方，告訴大梁，這段時間，就活在恐怖中吧。」
一時間，天下皆震，其他幾路大軍都忍不住要援助，可惜，軍令如山，也清楚，已經來不及了，打仗不是旅遊，想到就去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霓凰每天都要擦一下她的槍，槍不離身，拼命了。
第一天，金陵一如既往。
第四天，金陵得到消息，很多人看沈輕舟都莫名其妙的。
第六天，沈輕舟還是什麼都沒做。
邊境。
「霓凰，你不用對我出手，飛流和藺晨大哥都在，你送不走我的。」第七日，霓凰請梅長蘇聚餐，直接被說破。
霓凰也沒辦法，她能做的都做了，梅長蘇比她聰明，不走。
第八日，金陵。
「怎麼了？」沈輕舟看著欲言又止的護衛。
「穆小王爺剛剛鬧事，說了一些不好的話。」穆青對霓凰很尊敬，很多人的計策都成功了，天下都知道，這次南境之亂是他引起的。
「嗯，我知道了，對了，讓府衙把這個貼出去，然後令全程府衙，巡防營，剩餘禁軍，全部清查，這幾天，就別在街道走動了。」
「是。」
隨著告示貼出，很多人不知道沈輕舟在搞什麼么蛾子，很多人不服氣，但是有沒辦法。
其他百官則是冷眼旁觀，想著怎麼過這一難。
第九日，街上空無一人，很多人都在好奇，沈輕舟要做什麼。
下午。
「差不多了。」沈輕舟看向天空，做了這件事，一統天下已經沒有問題，就是自己可能在其他人眼中，有點太神話了。
主要是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不是本體的對手，但是，能做到一些本體不可能做到的事。
「他要做什麼？」梁帝也是思考，沈輕舟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不過，這種情況，好像也沒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