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悲傷大哭
「孩子爹，明天你去三大爺那拿些草藥，咱娘這兩天有些受涼，老是咳嗽。」
三大爺是大隊上的赤腳大夫，周邊四五個大隊就他一個人能看些小毛病，不少人找他看診。
他叫什麼名倒是很少人知道，大家都叫他三大爺，是個孤寡老人，六十多歲。
老人心腸很好，家裡的草藥都是自己上山找的，平時給人開了藥，隨便收兩個紅薯，一把粗糧就行。
遇到家裡實在困難的人家，也不收東西。
所以比起去公社的衛生所，更願意去找他。
鄔博暗自嘆息，是他沒用，一條殘腿，拖累了一大家子人。
老娘媳婦孩子都跟著受苦受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作為枕邊人，趙蓮怎麼會不懂鄔博的心思，拍拍他的手安慰：「沒事，等雪停了，我上山找找，我身體養好了，弄些柴火不礙事。」
鄔博急得直接坐了起來，帶走了硬邦邦的破棉被，冷風灌進被窩，凍得小細芽一哆嗦。
嚇得鄔博又趕忙躺回去，輕輕摟著小細芽拍。
等小細芽安穩了，才沉聲道：「你傷了身體，又在月子裡，不能受凍，要不然會影響壽數。」
「柴火的事不用你，等雪停了，我去。」
「還有，藥的事，明天讓大麥跑一趟，我想先去一趟公社。」
「沒米了，村子裡也沒誰家有，我去公社看看，要是能弄到奶粉就好了。」
夫妻倆借著外面的雪光，看著白白嫩嫩的小細芽，心都化了。
趙蓮忍不住心酸道：「咱家沒錢沒票，你能上哪弄米去？」奶粉就更不用想了，那是精貴的稀罕物，縣城都不一定有得賣。
說著突然一滯，驚慌道：「你是不是想去那裡？」
鄔博沉默，他確實想去那裡。
那裡，是一些人自發形成的市場。
因為必須在私下裡進行，不能讓公家知道，所以稱為黑市。
趙蓮見狀，心口突突直跳：「孩子爹，太危險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們一家孤兒寡母怎麼活？」
「那裡不能去，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就是，肯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鄔博看趙蓮真慌了，忙輕聲安撫。
高級代碼聽到這，突然精神振奮，它的機會來了。
在小細芽耳邊狂喊：「寄主，寄主，快醒醒，別睡了，你沒米湯喝了。」
小細芽握著拳頭的小手一抖，小腦袋開始甦醒。
悲傷自責的夫妻倆並沒有發現小細芽的動作。
高級代碼嘎嘎大笑：「寄主，寄主，你爹娘說了，沒米了，你喝不了小米粥了，你要餓肚子了。」
沒有感情的代碼，笑得幸災樂禍。
代碼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它就是想督促小寄主營業而已。
小細芽愣愣的眨著大眼睛，反應了許久，才明白無良統的意思。
她沒有好吃的了……
「哇……」
來到新的環境後，小細芽終於擁有了第二個本能情緒，哭得驚天動地。
鄔博和趙蓮嚇得不輕，以為壓到小傢伙了。
可一看，小傢伙好好的，暖呼呼的，沒尿，沒拉，小肚肚裡也還有點貨。
可為什麼哭……
「是做噩夢了嗎？」鄔博心疼的把小細芽抱進懷裡拍。
「爹的細芽乖，不怕不怕，爹爹在哦，不怕啊。」
趙蓮忙把鄔博的破棉襖披在父女倆身上，伸手摸了摸小細芽的小臉蛋，小背心，小手小腳，乾乾爽爽的，溫度也正好：「不像生病了。」
不是生病，卻大聲哭鬧，更讓夫妻倆擔心。
圍著小細芽手足無措起來。
鄔奶奶也被驚醒，隨便披了一件衣服，就急匆匆過來敲門：「博兒，小蓮，怎麼了？孩子怎麼了？」
老太太是真心疼愛小細芽，捫心自問，是要比大麥幾個更疼，說不清為什麼，就覺得小細芽住進了她心坎里。
這孩子，來家這麼多天，一聲也沒哭過，突然哭得這麼傷心，她急得不行。
一向維護的雍容淡定都沒有功夫維繫。
趙蓮趕緊起身開門：「娘，您怎麼來了，快進屋，別凍著。」把自己的破棉襖給鄔奶奶披上。
鄔奶奶推開了：「別管我，我不冷，你自己穿好。細芽怎麼了，為什麼哭，快給我看看。」
鄔博忙遞過去，漢子眼眶通紅，著急得不行：「我也不知道，孩子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哭了。」
「娘，是不是之前受了凍，這會才發病？這可怎麼辦，我去請三大爺過來看看吧？」
「別急，別急，等我看看。」鄔奶奶是唯一生養過孩子的，也是家裡的精神支柱，她知道自己不能慌，要不然沒經歷過事情的小兩口該急哭了。
鄔奶奶摟著小細芽輕手輕腳檢查，又輕聲細語的跟她說話。
奈何傷心得不能自抑的小細芽根本聽不見。
鄔奶奶暗自揣測，小細芽怕是被什麼髒東西驚著魂了。
髒東西.始作俑者.系統君笑得前俯後仰，總算找回了場子。
天知道任它苦口婆心四五天，小寄主毫無反應，它是什麼心情。
當然，它是個善良的系統君，它也擔心小寄主和小寄主家人急出個好歹。
然後，高級代碼又開始苦口婆心勸了。
「小寄主，你也別太傷心，也不是真的吃不上，咱們還是能吃上的。」
「嗝……」小細芽一聽還能吃，傷心就淡了。
哭聲戛然而止，眨著水霧霧的大眼睛，等著高級代碼繼續說。
高級代碼欣慰得想哭，小寄主終於會認真聽它說話了，碼生不易。
「小寄主啊，只要你乖乖聽話，每天簽到，不管是小米湯，還是小奶粉，都能吃到，以後你長大了，還能吃到更多好吃的，不虛此生。」
小細芽歪了歪小腦袋，有些疑惑和迷糊，她沒吃過米湯以外的東西，不知道其他更好吃的有多好吃。
雖然有那麼點期待，但還達不到讓小人興奮激動嚮往的程度，所以小表情，有那麼點木訥。
高級代碼嘿嘿兩聲，聽起來有一丟丟猥瑣，笑過後，用大灰狼哄小綿羊的聲音道：「小寄主啊，這個事呢，你暫時可以不用懂，沒事，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我就保證，咱們要啥有啥，不會餓肚子，尤其是小米湯，絕對讓你喝到吐。」
小細芽眨眨眼，為什麼會喝到吐？
小人在消化系統君的意思，小表情就更嚴肅木訥了。
鄔博趙蓮鄔奶奶三人見了，大氣不敢喘，看著呆呆愣愣的小細芽，什麼想法都有。
尤其是鄔奶奶，更確定了小細芽遇見髒東西的猜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