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趙蓮趕集回家
這些話鄔奶奶經常說，鄔博聽了也不覺得厭煩。
牢牢謹記鄔奶奶的教誨，一刻也不敢忘。
母子倆正說著話，門口傳來了響動，趙蓮回來了。
小麥大米小米三個終究還小，一有動靜就坐不住，噠噠的跑了出去。
大麥懂事，把手裡最後一個字寫完，收拾好東西，才迎出去。
鄔博也迎了出去，接過趙蓮手裡的包袱。
「路上順利吧？」
趙蓮點頭：「順利呢，大麥，小麥，大米，小米，走，咱們去奶奶屋，娘給你們帶了好東西。」
姑娘們歡呼，聲音沒控制住，嚇得小細芽一哆嗦，醒了。
鄔奶奶抱起小細芽拍了拍，也沒責怪四個丫頭。
「娘，我回來了。」
趙蓮先給鄔奶奶打了聲招呼。
鄔奶奶笑著點頭：「趕緊坐上來暖暖，肯定凍壞了。」
趙蓮說沒事，又從鄔博手裡拿過包袱，放床上打開。
鄔博順勢從鄔奶奶手裡接過細芽，給她把尿。
趙蓮先拿出兩塊兩尺的陳布，上面還有蟲眼。
不過家裡誰也不嫌棄，都十分高興，頭一次見新布呢。
「娘，這布您先收著，是我在供銷社搶的，不要票，好多人想買呢。」
「兩塊布兩毛錢，貴了些，不過不要票，還是划算的。」
「等多存一些，給孩子們都做件新衣裳。」
四個姑娘眼睛都亮了，即便是懂事的大麥，都忍不住期待。
鄔奶奶笑著說好，放進了柜子里。
麻婆子給細芽的那塊布也在裡頭，那塊布很大，足夠給細芽做上一整套衣服。
那是麻婆子給細芽的，鄔奶奶也沒打算給其他姑娘。
不過現在也不會給細芽做，細芽還小，長得快，做了穿不了半年就得重做，太浪費了，等細芽大一些了再說。
接著趙蓮又掏出一件破舊的棉襖，不知道穿了多久了。
但雖然破舊，可比起鄔家現有的幾件棉襖，不知道好了多少。
衣裳是十五六歲的青年能穿的尺碼，家裡三個大人都穿不了。
趙蓮道：「這是我在回收站淘換來的，我給孩子爹去淘換舊報紙的時候，發現它被壓在一堆破爛底下，誰也沒發現，倒是便宜我了。」
鄔博愛看書，但家裡以前的書都被毀了，他也不能隨便找其他書看。
趙蓮就想辦法，偶爾幫他找些報紙回來。
以前鄔博看過的那些廢報紙，都被他當做寶貝收藏著，現在堆了老大一摞。
大麥有時候也會去拿來看，對上面的所有東西都很感興趣。
「這麼大件棉襖，才兩毛錢，回頭我洗洗，重新改改，大麥幾個都能穿。」
多了件衣服，家裡人都很高興。
鄔奶奶誇讚道：「小蓮是個會過日子的，這些事你看著辦就好。」
趙蓮笑了笑，又拿出一個油紙包，裡面裝了三塊綠豆糕。
一塊半個巴掌大，不要票，一分錢一塊，這是唯一不要票的糕點。
過年了，趙蓮想給孩子們甜甜嘴，狠心買的。
「大麥，拿兩塊和妹妹們分著吃，剩一塊給奶奶和爹。」
大麥懂事：「娘，我不吃，我那一份給娘吃。」
小麥幾個姑娘也懂事，效仿姐姐，說自己那份給娘，給爹，給奶奶。
大人們聽得心裡熨帖，鄔奶奶笑道：「你們娘給你們買的，乖乖吃就是，奶奶年齡大了，牙不好，吃不了，奶奶那塊給你們娘。」
趙蓮不同意，鄔博也不同意，他說自己一個大男人，吃什麼糕點，他不要。
最終，大麥四個分了兩塊，剩下那塊，三個大人分了。
可憐小細芽，小嘴張得老大，眼珠子骨碌碌轉，等著投餵。
奈何誰也沒理會她。
小人急了：「啊啊啊……」還有細芽，還有細芽……
小腳使勁蹬，生怕別人瞧不見。
急切的小模樣，逗得大家直樂。
小姑娘不懂細芽不能吃，想著她們忘了妹妹還有些愧疚，忙把自己的糕點遞過去。
鄔奶奶笑著抱過細芽，把姑娘們的糕點推回去：「妹妹還小，不能吃，等明年能爬著走了才行，你們自己吃就好。」
姑娘們同情了細芽一秒鐘，然後開開心心吃了起來。
細芽委委屈屈的看著鄔奶奶，不明白為什麼要等那麼久。
鄔奶奶樂得不行，點了點細芽的小嘴：「乖寶啊，咱們小肚肚還沒長好，吃了這些會拉肚子的。」
「不著急啊，等細芽長大了，奶奶買好多好吃的給細芽吃好不好？」
細芽是個乖寶寶，吃不了，也不鬧騰。
就是仍舊有些小傷心。
趙蓮瞧著樂呵，過去貼貼細芽的小臉蛋：「娘的小寶不難過啊，娘給細芽買了米粉，中午娘就給小細芽煮米糊吃，可香了。」
半斤米屑，摻雜了些米糠在裡面，還挺貴。
要兩角一斤，還要票。
家裡的糧票，只夠半斤的，趙蓮就只買了半斤。
回來把米糠淘出來，再把米屑磨得更碎一些，就能做米糊了。
細芽拿出來的那些米，趙蓮捨不得用去磨粉，就一直煮的米湯。
也不能因為細芽有吃的，他們當爹娘的就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出
所以特地去買的碎米。
有了新吃食，細芽也不委屈難過了，舞著小手歡慶，恨不得馬上中午。
除了這些，趙蓮還買了盒治凍傷的膏藥，是給幾個姑娘買的。
家裡沒鹽了，又買了些鹽，買了半斤豆油。
煤油也買了幾兩，家裡的油燈，偶爾會用，沒煤油不行。
又買了些針頭線腦。
零零碎碎的加起來，東西不少。
本來還想買些粗糧家裡人吃，就吃紅薯，大人孩子都受不住。
不過粗糧也要票，趙蓮沒有，只能放棄。
她想著回來到大隊上看看，能不能用錢換一些，不能就借一些，來年用工分還。
買的東西都拿出來完，趙蓮就把孩子們打發去灶房，燒些熱水。
屋子裡就剩下鄔奶奶鄔博和細芽時，趙蓮才把用金耳圈換的錢交給鄔奶奶。
「金耳圈兩克多一點，一般的金價是三十多一克，但因為我們的耳圈純度不夠，只能兌換二十多一克。」
「兩克多一點，一共兌了四十五塊錢。」四十五塊錢，在他們這樣的人家，絕對是筆巨款。
不過，不管是鄔奶奶還是鄔博，哪怕是趙蓮自己，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筆錢用起來，它真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