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累得值
翌日，大麥小麥照常趕著雞鴨去後山林子。
不過姐妹倆商量好了，不管什麼情況，都會留一個人守著，免得再被人下黑手。
雖然鴨肉香，可她們更想攢鴨蛋換糧。
而氣勢洶洶說要報仇的小細芽，在用她新長的兩顆小米牙吃了一個鴨腿，睡了一覺後，就把仇恨忘到了爪哇國，望著雞鴨狂吞口水。
要麼和大米小米兩個姐姐，滿院子瘋玩，路都不會走的小東西，爬起來跟飛似的，精力十分旺盛。
錢杏芳沒事過來串門，和鄔奶奶在後院陰涼的地方拔草。
「聽說你家鴨子被人砸死了兩隻？」
農村沒秘密，誰家有點什麼事，一會功夫全村都能知道。
鄔奶奶點頭應是：「可惜了兩隻鴨子了，滿肚子的蛋胎呢，大麥小麥兩個從來不哭的丫頭，哭得直打嗝。」
錢杏芳擰眉：「真是喪良心，做這麼造孽的事，也不怕遭報應。」
咒罵一句又安慰鄔奶奶：「你們也別太上火，這事我會讓我家那口子多留意。」
鄔奶奶勉強的笑笑：「又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錢杏芳不在意道：「這有啥，本來就是老頭子該做的。」
「你們也別怪我家老頭子不頂事，這一天天的事情實在多，他有心護著大家，也沒這個精力。」
鄔奶奶笑道：「我們怎麼會怪罪大隊長，日防夜防，誰能防得住有心作惡的人呢。」
「也怪我們家結怨太多，不怪旁人。」
錢杏芳嘆氣，哪是鄔家結怨多，是那些個眼皮子淺，得紅眼病的多。
別人發達的時候，不敢做什麼，對方一旦落魄，就趕緊落井下石，真是小人。
錢杏芳不再提這茬：「對了，我來還有件事想求你呢。」
鄔奶奶笑道：「咋還能用求呢，有事直接說就行，咱們之間不用客氣。」
錢杏芳笑了笑：「就等你這句話呢，那啥，我小兒媳婦懷上了，三個月了，我這才敢外外說。」
「算算日子，大概在臘月生。」
「我想著，臨近過年，得圖個喜慶，剛好手裡有塊紅色的布，聽說你繡花手藝好，能不能幫我繡個福字包被。」
鄔奶奶一臉驚喜：「強國媳婦懷上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行啊，你拿過來，我准給你繡好。」
「不過，你家老大老二家的，不會說道嗎？」
鄔奶奶和錢杏芳處得不錯，說話也少了些顧忌，有些話也能隨便說。
錢杏芳聽了不在意擺手：「沒事，布和棉花都是老么家的陪嫁，老大老二家的要說，讓她們娘家也給就是。」
「我這人一碗水端平，沒有用這個兒子的東西，去貼補另一個兒子的習慣，誰有什麼能力，就享什麼福。」
「有事的時候兄弟間幫忖一下是應該的，但得有個度。」
鄔奶奶點頭：「你這樣想是對的，不能為了這個兒子，傷了另一個兒子的心。」
「手指頭有長短，咱們做不到完全的公平，就儘量不參與兄弟間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努力。」
「多大本事端多大的碗，誰也別說誰，關鍵時候幫一把，這樣兄弟情才能長久。」
錢杏芳應是。
兩人又說了會話，約定改天得空了就把東西送過來，請鄔奶奶繡才離開。
立夏麥苗節節高，平田整地栽稻苗。
小滿溫和春意濃，防治蚜蟲麥稈蠅，稻田追肥促分孽，抓絨剪毛防冷風。
芒種雨少氣溫高，玉米間苗和定苗，糜谷蕎麥搶墒種，稻田中耕勤除草。
六月的天，驕陽似火，分外熱烈。
田間地頭，人人滿身汗水，揮灑如雨。
雖然地里的活不少，但王山貴擔心社員太累，天氣太熱，病倒在地里。
所以一般都是一大早上工，中午回家休息三個小時，晚上就著月光再多做一會。
趙蓮鄔博一心讓家裡五個姑娘和鄔奶奶過好日子，都是牟足了勁幹活。
別人休息的時候，他們就從河裡挑水澆地。
今年玉米種得多，長得也好，是全家的希望，夫妻倆伺候得盡心盡力。
鄔奶奶心疼兒子兒媳，儘可能的把吃食往好的做。
家裡得到的野雞野兔和那兩隻被砸死的鴨子，已經吃了大半，比起往年，一年到頭也沾不到一點葷腥來說，今年的生活水平不知道高了多少。
吃得好，有得吃，證明他們的辛苦沒白費。
所以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即便累，也十分開心。
中午鄔博和趙蓮澆完水回來，熱得渾身通紅，滿頭滿臉的汗。
鄔奶奶忙端出去放涼的綠豆湯：「快喝口歇歇，我燒了熱水，歇好了都去洗洗。」
「離上工還有一會，洗完了就去睡一覺，到點了我喊你們。」
夫妻倆應好。
鄔博瞅著旁邊睜著烏溜溜大眼睛瞧他的小細芽，笑著抱腿上。
「咱們細芽越來越乖了，怎麼沒和姐姐們一起睡午覺？」
「啊……」不困。
小肉糰子倚在鄔博懷裡，軟綿綿的又乖又萌。
鄔博在她的小胖臉上親了一口，滿心知足。
趙蓮嗔了眼鄔博：「還不夠累啊，也不知道歇會，把細芽給我。」
不等鄔博回應，就從他懷裡抱過了細芽，放自己腿上，對著小肉臉就是兩口。
「娘的細芽有沒有想娘啊？」
「啊……」想啦。
肉糰子乖乖巧巧的點頭，美得趙蓮又在小胖臉上親了一口，親得小人咯咯直樂。
鄔博哭笑不得：「你想抱細芽就直說，咋還拐彎抹角呢。」
趙蓮瞪了眼鄔博，不搭理。
逗著細芽說話：「乖寶在家有沒有乖乖聽奶奶的話？」
「啊啊……」細芽最乖，最聽話了。
說著還挺了挺小胸脯，模樣很臭屁，趙蓮忍俊不禁。
小傢伙其他方面都比同齡孩子發育得快。
唯獨發聲好像有些遲緩。
半歲多的孩子，偶爾會發出些字詞音節，但細芽從頭到尾只會啊，特別標準的啊。
虧得一家人相處久了，她啊一句，配合小表情，大家很容易猜到她要表達的意思。
但這麼啊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捏著細芽肉嘟嘟的小爪爪，一字一句的教：「細芽，叫娘，娘，爹，奶奶，乖寶，叫一聲。」
「啊啊啊……」娘，爹，奶奶。
趙蓮放慢速度又教一遍：「是……娘……」
「啊……」小傢伙配合著放慢速度啊，節奏很對，就是發音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趙蓮要繼續教，鄔博心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