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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次沉溺,抑鬱症發作的窒息。

2024-08-08 10:46:32 作者: 錦書扶搖
  就在蘇言打量對方的時候,其他人自然也發現了蘇言和小胖。

  瞬間,整個車廂的氣氛變得古怪。

  看到這樣的情形,蘇言心中苦笑一聲。

  這些學校的藝考生或是打量自己,或是逃避自己的目光,已經告訴了蘇言,估計眾人都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小胖是自己死黨,雖然有時候不太正經,但以蘇言對小胖的了解,這件事他斷然不會說出去的。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也只有從另外一個當事人——謝茗口中傳出的。

  自己去海邊之前給謝茗寫過一封信,那也是蘇言在糾結許久做出的最後的掙扎。

  可那封信,就像當時的蘇言一樣,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對此,現在的蘇言倒是覺得無所謂。

  畢竟已經過去的事了,況且還是以前蘇言經歷的事情。

  於是,蘇言輕輕揚起嘴角,面對這些之前一起培訓的藝考同學,笑道,「大家好久不見啊。」

  說罷,便大大方方地在謝茗前的空位處坐了下來。

  倒不是說蘇言故意坐在這兒,主要這裡有空位,並且離自己距離最近。

  等蘇言和小胖坐下後。

  一些人一愣,隨即禮貌地對著蘇言打著招呼。

  也有些人神色更加古怪,低頭和同伴交流著什麼。

  至於當事人謝茗,則低著頭,擺弄著手指,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快,去臨城音樂學院的藝考生到齊,客車緩緩開動。

  蘇言靠在后座,目視著窗外。

  此時已經是歲末,窗外的清晨冬日街景,有點未融化的積雪,寂寥且清冷。

  探梅踏雪幾何時?今我來思,楊柳依依。

  往日青絲掛滿的垂柳,如今卻是一片枯黃。

  沒由來的,蘇言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他想起自己的前世,也曾在冬日裡的街頭,一遍又一遍地彈著吉他,唱著歌謠。

  路上行人匆匆,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的歌聲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反而現在想起來,倒像是冬日的烏鴉,只是惹人厭惡。

  前世的自己,沒有親人,沒什麼朋友,最終也一事無成。

  這種經歷,是否會在現在的自己身上重現?

  這個男生的過去,似乎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同樣自卑,同樣孤僻,同樣多愁善感,同樣無所事事。

  更可悲的是,自己身後的那個女孩。

  在陪伴他那麼久之後,輕而易舉地提出了分手。

  哪怕他曾經那樣卑微地挽留,甚至以命相逼,她還是無動於衷。

  好笑麼?

  確實有些好笑,最多牽牽手,算什麼在一起。

  可現在的蘇言,怎麼有些想哭了呢?

  那可是男孩的初戀,也是最單純的感情。

  而前世的自己,哪怕活到三十多歲,這樣可笑的感情也沒有經歷過。


  所以……更可笑的是自己。

  蘇言深深地吸了口氣。

  是啊,這樣失敗的人生,放棄才會是更好的選擇?

  就像沉入海底的他?

  越是這樣想著,蘇言的心裡就越是難過,越是失落。

  突然!

  蘇言猛地伸出手,一巴掌猛地扇在自己臉頰!

  自己的抑鬱症……又犯了……

  清脆的聲音,傳遍安靜的車廂。

  一時間,蘇言再次成為眾人的焦點。

  而蘇言,卻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那般。

  閉上雙眼,嘴唇微動,無聲地唱起那首為藝考面試準備的歌……

  而他不知道。

  坐在他後面的女生,幾次把指甲深深地扣入手心。

  說實話,之前聽說蘇言自殺的事情,她很害怕。

  擔心自己被牽連之後,她甚至到處和別人解釋這件事。

  說得最多的就是——「他是抑鬱症,是精神病,和我沒關係!」

  而今天意外見到他之後,那種害怕變成了不甘。

  他好像變了,變得成熟,也變得對自己沒感覺了。

  這讓一直沒有答應旁邊男生求愛的謝茗,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之外,終於有了些內疚。

  可想到旁邊男生的叔叔,就是自己藝考的面試官後,那點內疚終究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

  毫無緣由的失落,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車子抵達臨城音樂學院的時候,蘇言已經調整了過來。

  久病成醫,不知道是不是那首歌的緣故,這次似乎要好多了。

  到達臨城音樂學院後,在帶隊老師的引導下,蘇言和眾人帶著自己的樂器和服裝,走到了一處造型頗為古典精緻的媒體樓內。

  等了一小段時間,他們便在考務人員引導下,來到簽到處,進行准考證以及人臉的驗證。

  就這樣,包括蘇言學校在內的一百多人,聚集在了一個禮堂臨時改成的候考室。

  每個學校的校考流程和項目都不一樣,像是臨城音樂學院,沒有區分初試和複試。

  隨後,便是考務人員開始叫號,被叫到號的人去對應考場進行候考。

  第一個考核的內容是視唱練耳。

  主要考察考生的音準感、節奏感和音樂記憶力。考試形式通常為現場視唱和聽音模唱,考生需要根據樂譜準確地唱出旋律和節奏,並能準確地模唱出指定的旋律。

  這個對於蘇言來說,確實有些難度。

  因為他的音準著實一般。

  第二個項目則是樂器演奏。

  蘇言報考的是音樂表演的專業。

  樂器演奏雖然是副項,但依舊要求表演。

  選了一首鋼琴曲,奈何這方面下得功夫還是太少了,就連蘇言都覺得演奏得太拉夸。

  面試的考官,臉色平靜,蘇言也未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終於熬到了中午,來到了校考的最後一個項目。

  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項目。

  聲樂演唱,以及音樂知識和素質面試!

  待考官叫出蘇言名字和號碼後,蘇言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房間與其說是個考場,不如說是個小劇場更合適。

  最中央放置著一架鋼琴,一位應該是伴奏員的中年男子坐在鋼琴附近。

  而台下,則坐著四名評委,也就是臨城音樂學校的面試官。

  一位禿頂帶著眼鏡的老者。

  一位笑容和煦的短髮中年女子。

  一位不苟言笑雙手抱胸的中年人。

  還有一位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年輕女人。

  一邊打量著四位評委,蘇言一邊走上了舞台。

  老者扶了下眼鏡,「先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

  隨後,他微微彎腰,「四位老師好,我叫蘇言,報考的是貴校的音樂學專業。

  希望能成為一名專業的歌手。」

  說罷,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沒了?」老者有些驚訝。

  「嗯,沒了。」蘇言老老實實回答道。

  老者身體微微前探,瞥了眼桌上的考生資料。

  隨後盯著蘇言,面無表情,「雖然我們學校對於學生心理疾病方面沒有明確的禁止入學要求。

  但體檢報告中顯示你有中度抑鬱症,你覺得我們學校會收你這樣的學生麼?」

  蘇言一愣,大腦大片空白。

  而對面那個禿頂的老者,眼睛卻眯了起來,望著愣住的考生,似笑非笑。

  至於其他三位考官,只是低著頭,似乎對這個考生失去了興致。

  可很快。

  這個考生卻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語不驚人死不休,「是的,我的確有抑鬱症,甚至在幾天前……還嘗試過自殺。」

  話音剛落。

  台下四個老師,齊刷刷地抬著頭,望向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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