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張祖志!
俗話說,苟富貴勿相忘,既然這是一次機會,再加上小胖學習的正是架子鼓專業,不如就拉上對方一起。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對於小胖這段時間的照顧,蘇言一直放在心上,也算是小小的回報吧。
除此之外,蘇言還記得自己的老師徐菲菲雖然大學的專業是音樂教育,但曾經和他們說過,上大學的時候,她參加過樂隊,擔任的正是鍵盤手。
蘇言抬頭望向徐菲菲,有了主意,「徐老師,架子鼓的話,我倒是有個人選。」
徐菲菲笑了,「張祖志是吧?」
蘇言點點頭。
對方能有這樣的回答,蘇言倒也不意外,畢竟幾乎所有音樂藝考生都知道自己和小胖的關係。
「那,其他人呢?」徐菲菲繼續問道。
蘇言瞥了眼徐菲菲家中客廳擺放的鋼琴,隨即又望向徐菲菲,「老師,您最近應該不怎麼忙了吧?」
徐菲菲一臉疑惑,「嗯,你們高三的音樂課基本都停了,而且校考通過了,高一高二那邊還有些音樂課,算不上多忙,怎麼了?」
蘇言莞爾,「老師您不是說過,您大學參加樂隊,擔任過鍵盤手麼?既然這樣的話,你就跟我們一起排練錄製唄。」
徐菲菲樂了,「我?我還是算了吧。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到時候這個表演面向的可是整個魯東省,機會難得,你看看有沒有其他朋友,機會還是給他們吧?」
可蘇言卻搖了搖頭,「徐老師,鋼琴你這麼專業,電子琴不更是手到擒來。再說了,我們樂隊有你指導,我們也能更安心不是?」
徐菲菲還想猶豫。
他的丈夫李傳雲在廚房裡探出了頭,「菲菲啊,你就答應蘇言唄,排練又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徐菲菲:「我……」
「哎呀!」李傳雲樂了,「我還不知道你,每次看到電視或者手機里有搖滾樂隊,眼睛都睜不開了,你再推辭,我都覺得過分了。你說是不是?蘇言!」
蘇言笑道,「李老師說的沒錯!」
徐菲菲瞪了自己丈夫一眼,「行吧,既然這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還有兩個吉他手,和一個貝斯手……」
蘇言沒有猶豫,「其他人的話,老師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幫我找一下唄。還請老師費心了。」
徐菲菲望著蘇言,猶豫了片刻。
這小子……說是讓自己費心,可事實上,這並非什麼苦差。
不管自己找誰,都算是給對方的機會。
那可是魯東省全省直播,每年一屆的高考百日誓師大會!
對方必然會感激自己。
至於說什麼蘇言沒有認識其他玩樂器的人,怎麼可能?
別的不說,藝考音樂生中,學習吉他或者貝斯的特長生不有的是。
蘇言……是故意賣自己這個人情的?
弄清楚這些後,徐菲菲多看了蘇言一眼。
這年頭,知道感恩,而且還把報恩做得如此了無痕跡的孩子,可不多了……
既然這樣,那自己就幫這孩子,在舞台上,真正的驚艷全省……
………
下了車,和車內的李傳雲老師道別後,蘇言走進了自己家的小區。
平時蘇言在對方家補課之後,李傳雲都會將蘇言送回家。
晚飯的話,架不住徐老師夫妻太熱情,在對方家吃過了。
此時蘇言的腳步格外的輕快,甚至覺得路燈下光禿禿的樹枝枝丫,都格外的討人喜歡。
因為自己的書包里,不僅多了一張證書,更是多了兩捆現金!
走到家門口,蘇言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隨後,小丫頭便一如往常的撲到了蘇言的懷裡。
蘇言抱起小傢伙轉了個圈,才放下她。
「小言回來了?」
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蘇言這才注意到自己一個遠方的表叔,和自己的父母坐在飯桌旁。
蘇言應了一聲,禮貌回答道,「表叔好。」
蘇言的父親蘇杭林開口道。
「小言,帶著你妹妹去你屋裡玩會。」
這個時候,蘇言才注意到,自己的父母表情不太自然。
父親一臉愁容,母親擠著牽強的微笑。
但畢竟是大人的事情,蘇言也沒說什麼,準備獎金的事情等會再和父母說,便拉著小雪的手,就準備往自己的小房間走去。
他剛打開房門,還沒走入房間,就聽到那位表叔再次開口了,「哥……嫂子……我知道你們難。
可強強的娘需要做手術,我也是沒辦法。
否則的話,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開這口的。」
蘇言身形一頓,放慢了腳步。
「你放心!弟妹的手術要緊,這三萬塊,明天我指定還你!」這是父親蘇杭林的聲音。
瞬間,蘇言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先是將小雪送回自己屋子,讓小雪自己玩會兒。
隨後,便打開書包,拿出那個一個紙袋和證書,出了房門後,走近桌子。
看到蘇言,蘇杭林眉頭微皺,「不是讓你回自己屋麼?」
一旁,范淑雲瞪了蘇杭林一眼,似乎嫌棄丈夫的語氣過於重了。
看到妻子的目光,蘇杭林嘆了口氣,語調變得平和了些,「我和你表叔有些事情商量,你先回屋子。」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何況是自己家最難的時候,人家直接拿出了三萬借給自己家。
可雖然蘇杭林信誓旦旦的表示,明天就會籌到錢。
但三萬啊!
自己在工地拼死拼活做工一天,不過是三百。
後面兒子上大學,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再和其他親戚借?
當初為了兒子這個所謂的「音樂夢想」已經借了一圈。
現在還有十多萬的欠債。
再窮不能窮教育,要怪也怪他自己沒本事。
前不久兒子的住院費,還是工友知道兒子輕生後才給湊的。
明天去哪兒給人家湊這三十萬?
可現在,人家老婆要動手術,就躺在醫院,這錢……
想到這些,這個辛勞了一輩子的男人,突然湧上一種深深的自責和無力。
就在此時,兩捆厚厚的鈔票被擺在了桌子上。
「爸,這裡是二十萬。」
腦子有些短路的蘇杭林盯著厚厚的鈔票,先是愣了片刻。
隨後猛地起身,死死盯著身後的兒子,厲聲質問道,「蘇言!這錢你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