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隨意
娜娜收回狡黠的笑意,目光溫柔了些,聲音帶著長輩的關愛和威嚴:「你呀,活得稀里糊塗,卻最幸運。【】好啦,你們三人的遊戲結束了,這次是你贏了,回來吧。」
奈奈身體顫抖,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不准走!」
張偉大喊一聲,攔住奈奈:「奈奈!別聽她的鬼話!這是圈套!她在忽悠你!」
奈奈滿臉淚水,無助地看著張偉,「原來,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吾……我命格不行,沒有排面……」
「我那是開玩笑的!」張偉抓住奈奈的雙肩,「奈奈自信點!你是女王!是我們的人!是九嗣的人!」
「張偉,」奈奈悲傷地搖頭:「雖然,雖然你老是氣我,可我其實很開心,我總是想,能像你一樣合群就好了……可是,我永遠……做不到了。」
「嘩——」
陳螢啞然。
可事與願違,在這最後一刻,她依然沒撐起女王的排面,沒有盛大和華麗的落幕。
「哎呀。」
「好好好,怪我,都怪我。」娜娜輕輕抱著奈奈,摸她的頭:「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紅曉曉追上來,卻泣不成聲:「奈奈,不要走……跟我們在一起……」
「閉、閉嘴……」奈奈難過極了:「我討厭你……我恨你……」
「恭送女王!」
張偉也紅了眼眶,他看著奈奈的背影,握緊拳頭,高喊一聲:「九嗣張偉,恭送女王!」
「嗯。」
奈奈繞開張偉,走向高陽。
奈奈一頭栽進青靈懷中,青靈俯身抱住奈奈,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她多希望自己能「醒」得早一點啊,這樣至少有更多時間跟大家好好告別。
「一言為定。」青靈說。
紅曉曉失聲痛哭,上前用力抱住奈奈。
她一屁股坐下,弓著膝蓋,一手摳腳,一手變出一根棒棒糖放到嘴裡。
「離城天才!恭送女王!」
娜娜撅了下嘴,拿出棒棒糖,「是有點殘忍,不過他們就是我呀,我對自己殘忍是我的自由吧?」
她咬著牙,很努力想走向青靈,可她做不到,她無法抗拒回到娜娜身邊的意志。
奈奈鬆開青靈,轉身走向娜娜。
青靈來到奈奈身邊,高出她半個頭,低頭看著她。
終於,她抬起頭,幾乎是絕望地大喊:「凡人!你以為你是誰!你叫我過來我就過來!」
三秒後,奈奈繞開高陽,繼續往前走。
終於,奈奈走到娜娜身前。
狡黠的笑容重回少女的臉上,「你們不是總說世界是假的但愛是真的嗎?愛是真的就行了嘛,幹嗎在意這種細節。」
奈奈臉色蒼白。
她一怔,觸電般地迴避了的眼神。
青靈面無表情,三秒後,她走向奈奈。
奈奈朝紅曉曉搖搖頭,那個默契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投影除了回歸主人,不可能有第二個選擇。
「嗯,嗯……」奈奈努力止住哭泣,用力點頭:「一言……為定。」
「隊長。」奈奈握住高陽手:「謝謝你。」
彼此無言。
奈奈渾身一柔,緊緊抱住青靈,大哭起來:「我,我不做女王了,我是奈奈……九嗣的奈奈……我不想回去……我捨不得你們……」
「奈奈。」青靈語氣堅定,輕聲安慰:「別怕,我們好好告別了,就一定會再見。」
娜娜歪頭,指了下自己的太陽穴:「心想事成,你們試過了,很簡單不是麼?」
眾人沉默,壓抑著悲傷、不甘和憤怒。
「咕嚕咕嚕——」
她依依不捨地看向大家,也被大家依依不捨地凝望。
最終,奈奈的目光落向人群中的青靈。
「啊?」娜娜沒懂。
「九嗣格里高,恭送女王!」
「奈奈,別難過。」他朝奈奈伸出手:「命運自有安排。」
眾人還是沉默。
瞬間,奈奈體內所有天賦和能量都注入到紅曉曉體內。
「正面回答我!」陳螢還是情緒失控了。
哭了好一會,奈奈才掙脫開,繼續前行。
「好了,聊正事吧。」娜娜一揮手,房間消失了,她身後出現一張轉椅。
……
奈奈消失了。
沒人相信她的鬼話。
奈奈抹掉臉上的淚,強顏歡笑地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敲了下紅曉曉的額頭:「收下吧,這是吾……這是奈奈,最後的女王之力。」
娜娜眸光閃爍,回味無窮:「真好啊。」
高陽神色平靜,目光鄭重,他難以接受,卻必須接受。
她匆忙趕場,潦草收尾,捧著一束工作人員安排的廉價鮮花,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走下舞台。
青靈抓住奈奈的手,用力一拽。
「哇!」
娜娜的轉椅自動前行,就像一輛小玩具車,帶著她來到大家眼前:「別愣著啊,以後就是室友了。」
「吾不怕你!吾只是不屑與你計較!以後,以後再也不准對吾頤指氣使!大呼小叫!聽見了嗎!」
張偉狠狠一顫,像是被一根長矛斜著貫穿胸膛釘在原地。
「奈奈,過來。」青靈冷冷說。
娜娜稍一用力,就把奈奈抱進了身體中,那感覺,跟高陽的分身回歸本體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難過又委屈地低下頭,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出來。
「小天、奈奈、蒼狗。」陳螢盯著娜娜,「你為什麼給他們人類的生命又收走這一切?你為什麼這麼殘忍?」
紅曉曉愣住,再說不出任何話。
「恭送!恭送!恭送!」
她一邊吃糖,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你們隨意,當自己家就行,這裡應有盡有,全靠自助。」
奈奈停下腳步,渾身劇烈顫抖。
奈奈渾身顫抖,激動地大喊:「你,你別過來!不准過來,凡人!給吾站住……」
奈奈好不容易止住的淚眼又決堤了,她又哭又笑,沒有回頭。
「這次吾就大發慈悲饒你一命!下不為例!」
紅曉曉一愣,跟著大喊:「九嗣紅曉曉,恭送女王!」
「娜娜。」陳螢情緒克制,問出她最在意的問題:「為什麼要這樣做?」
娜娜輕嘆一聲,語氣寵溺:「好啦,搞得我跟壞人似的,當初是你自己要去迷霧世界的啊,我又沒逼你。」
「九嗣了了,恭送女王!」
「別這麼凶嘛,會長皺紋的。」
娜娜盤起雙腿,認真想了想,「一定要說理由的話,是為了平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