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煎包還沒煎完,安安就放學回來了,他聞著味兒來到廚房門口,伸長脖子問。
「嬸兒,咱家今天做啥飯呀?」
「水煎包。」
楊念念手上捏包子動作不停,「你先把書包放屋裡,再去把平平他們叫來,今晚都在咱家吃飯。」
安安沒有吃過水煎包,光聞著香味,他就饞了。
小跑著回了堂屋,把書包往牆上一掛,跟陸時深和周秉行打了聲招呼,就小跑著去叫人。
幾個孩子聽說要在楊念念家吃飯,可謂是一路小跑著來的。
周齊齊在廚房門口停下,扒著門框問,「媽,咱們晚上真在楊嬸兒家吃飯呀?」
另外幾個孩子也堵在門口,伸著脖子把頭往裡面擠。
平平才三歲,個子最小,他啥也看不見,踮著腳好奇問,「楊嬸兒,水煎包長啥樣呀?聞著好香。」
「一邊玩去,還沒吃飯呢,別擠在門口,把風都給堵住了。」王鳳嬌道。
周海洋頂著豁牙傻笑,「嘿嘿,媽,我去找個扇子給你跟楊嬸兒扇扇吧?」
知道孩子們饞了,楊念念裝了一盤水煎包遞給他們,「拿出去吃吧。」
周海洋眼睛一亮,大喊了一聲,「謝謝嬸兒。」
他端著水煎包離開了廚房門口,幾個孩子都圍著他要水煎包吃。
周海洋也不吃獨食,他分給大家一起吃。
「好吃,好香……」
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包子,幾個孩子眼睛發亮,恨不得咬掉舌頭,一個水煎包,兩口就沒了。
周秉行早就聞著香味了,肚子咕嚕嚕就沒停過。
這會兒看見幾個孩子在院子裡狼吞虎咽地吃東西,他也跟著饞了。
「海洋,你們在院子裡吃啥呢?拿過來我瞧瞧。」
周海洋端著盤子跑到堂屋裡,「爸,陸叔叔,這是楊嬸兒做的水煎包。」
周秉行瞪著他,「有了吃的忘了老子,我出去半個月,你們也不知道想我,就知道吃東西。」
幾個孩子裡,就屬周海洋最皮實,挨打最多,性格最外向。
他眼神活泛,一下子就看出爸爸想吃了,主動把盤子遞過去,「爸,你跟陸叔叔也嘗嘗,可好吃了。」
周平平舔著手指頭上的油漬,點頭說,「嬸兒中午做的麵條也很好吃。」
周秉行確實餓了,伸手捏了一個煎包丟嘴裡,這東西做得不大,他一口就幹掉了一個。
一股濃烈的香味布滿口腔,他眼睛一亮,伸手又拿了一個放嘴裡,還不忘記說。
「團長,你也嘗嘗,可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包子。」
陸時深下午已經吃了麵條,現在並不餓。
他不是貪吃的人,不餓的情況下,很少為了滿足口腹之慾吃東西。
此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拿了最後一個包子。
很小的一個,像小籠包,一口就能咬一個,底部被楊念念煎的黃澄澄的,看起來很有食慾。
見他拿著包子不下口,周秉行滿眼期待地問,「團長,你是不是不喜歡吃?」
幾個孩子也吞咽了一口唾沫,盯著陸時深手裡的包子。
「……」
陸時深對安安說,「讓嬸兒再給你們裝一盤。」
有了他這句話,幾個孩子尖聲笑著往廚房跑。
孩子們走了,沒人盯著,陸時深很淡定地吃了包子。
配料很簡單,香味卻很濃郁,確實比食堂里的包子好吃很多。
看著陸時深吃煎包,周秉行眼饞,「念念包的包子真好吃,就是小了點,一口就吃沒了。」他還想吃。
陸時深,「你媳婦應該學會了。」
言下之意,想吃大的,回家讓你媳婦做,別在這裡挑剔。
周秉行性格馬虎,平時聽不懂別人拐彎抹角敲邊的話,這會兒卻聽出味兒來了。
「團長,你娶了媳婦就變小心眼了。」
他瞄見孩子們又從廚房端了一盤煎包,趕緊喊,「端過來一起吃。」
王鳳嬌正巧端著煎包從廚房出來,嗔怪著剜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還和孩子們搶東西吃。」
周秉行被媳婦說的老臉一紅,「我這不是餓了嗎?」
「跟個大爺一樣,坐著不動,快去幫念念端碗筷去。」王鳳嬌道。
「在團長面前也不給我留點面子。」周秉行嘴裡嘀咕著,人倒是很聽話地站起來去了廚房。
這年代,能吃上雞蛋水煎包,喝上米粥,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生活了。
大人孩子都胃口大開,邊吃邊誇讚楊念念手藝好,尤其是周秉行,吃得最多。
一直到走的時候,還在夸楊念念。
回到家裡,周秉行帶著孩子們去外面小河裡洗了澡,回來把平平趕到哥哥們房間,他抱著媳婦想睡覺,被王鳳嬌趕下了床。
「你那個草蓆還有一點就編完了,先編完了再睡。」
「今天這麼晚了,就不編了吧?」白天事到一半,周秉行難受了一下午,壓根沒心思編草蓆。
王鳳嬌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你知道抱著媳婦睡,陸團長就不想抱呀?人家新婚小夫妻,分開半個月了,你不把草蓆送過去,他們仨在一個床上咋睡?」
本來沒想這麼多,媳婦一提醒,周秉行醒悟了,一拍腦門,「瞧我,糊塗了。」
周秉行撅著屁股在堂屋『吭哧吭哧』半小時,才把草蓆編好。
擔心媳婦睡著,他推開門提醒,「我去給團長送草蓆,你先別睡,我馬上就回來。」
王鳳嬌被他氣笑了,「腦子裡整天就知道惦記這點破事兒。」
周秉行都打算走了,又停下來說,「誰不喜歡摟著媳婦睡炕頭啊?」
王鳳嬌催促,「你快去吧。」
還不放心地提醒,「念念年輕,臉皮薄,你到那裡把蓆子給陸團長,別的啥也別說。」
周秉行答應的好,結果一到地方,就把媳婦的話拋到腦後去了。
「團長,草蓆編好了,你們晚上把安安分出去睡吧。平平三歲有點動靜就醒,安安都六歲了,更不能跟你們睡一塊,不然,晚上有點啥動靜,他會在家屬院亂說……。」
他不光亂說話,嗓門還大,楊念念在裡屋都聽到了。
陸時深聽他越說越不對勁,接過草蓆下了逐客令,「回去早點睡。」
周秉行這才想起媳婦叮囑的話,摸著鼻子灰溜溜回去了。
聽到外面沒聲音了,楊念念打開門出來。
「草蓆剛編好,還沒晾曬不能睡人,今晚我們先湊合一下,明天洗洗再給安安用。」
本來就不熟,陸時深又出去了半個月,二人之間還是有點陌生的。
她還沒有更進一步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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