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書桉同柏珊,寧幼恩一人靠在窗邊,俯看深夜安靜的沐家小院。
池塘,木橋,庭院.....還有,周赫曾出現過的竹亭。
時光倒回,她不後悔當了替身,闖入周赫的世界。
起碼,曾經的遺憾成了慶幸,她有過他讀懂的姓名。
不幸則是,她始終只能一個人上路。
【你想要庇護,可以找我。】
【真當我周赫想惹就惹,想甩就甩?】
【寧幼恩,你是我的,我周赫沒說放,你不准走。】
一點一滴地灌入腦海。
可她/他,還是得走了。
.....
睡得迷迷瞪瞪,唇邊,是一陣潮濕的酒氣。
寧幼恩驚醒,眼前是周赫逆著月光的身影。
又做夢了。
太想周赫了,做有關他的夢,越來越頻繁。
她放鬆下眼帘,準備再次進入夢鄉時,後腦勺卻感覺被人穩穩托起。
這下,她徹底睜開了眼睛。
抬手,抓住身前的人。
「怎麼不回悅色?」
面前,是男人沉悶的呼吸。
她心頭一跳,「哥哥,你怎麼來了?」
「書桉說你今晚住沐家小院了。」
周赫幽深的眸內,有酒水熏紅的氣息,俯身蹭著她,惹來絲絲清醒的戰慄。
寧幼恩脖頸輕揚,感受他燥熱的溫感。
看來今晚,他應酬了許多。
「要出國了,想一個人在這裡呆會。」
寧幼恩攥緊放在他臂彎處的手指,有些許的言不由衷的顫音。
因為沒有他的悅色,空蕩蕩的,孤零零的。
無形壓她心口,喘不來氣。
「回去。」周赫毅然果斷。
隨後掀她被子,把放一旁的大衣,嚴嚴實實裹她身上。
「回哪?」
「悅色。」
「我不想。」
寧幼恩也不知哪裡賭氣,同他拗。
周赫霸道,將人一把抱入懷中,不由她願不願意。
口吻生出酸溜味,「要出國了,睡別的男人屋裡,你的留戀真是特殊。」
「不是別的男人屋裡。」
寧幼恩開口解釋,推不開他。
周赫步伐穩,推不動,沒幾下就從床邊到了房門口。
「哥哥!」
她抱緊他,軟軟喊,「禮物袋!」
周赫停下,低眸,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床邊,是兩個白色的紙袋子。
「柏珊和柏仲哥送我的,還沒拆。」她水靈靈的眸子乞求他。
周赫抿唇,彎腰,替她拿起。
抱住她的手,沒松。
....
回來後。
寧幼恩睡意全無。
密密實實的吻籠罩著她。
大衣里探出的小手,牢牢抓在男人衣襟,如溺入深海不得喘息。
只能依仗面前的人,能大發慈悲地放過。
可惜,周赫今晚不知是被另一種情緒所支配。
他的吻,洶湧,颱風過境般,不給一絲喘息的機會。
直到女孩猛力敲打他胸膛,他才粗喘著氣息,冷靜放過。
「哥哥?」
「幼恩。」
他沉沉喚她,似墮入深淵的呼喚。
許是從未聞見他這般的話語聲,女孩停下推搡他的手,輕環上他貼下的脖頸,回應他,「我在。」
「別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你願意表白也罷,不願意也行。
留在我身邊,就算狂風呼嘯,都如同你深戀我那般,堅定不移。
周赫突如其來的請求,讓寧幼恩疼得紅了雙眼。
折磨?
是誰折磨了誰。
她那麼的愛,如何忍心折磨他?
床榻上,衣物落盡。
羞澀的月光,本該躲進雲里,卻偏偏大膽,從窗簾的縫隙擠進,非要窺探個一二。
女孩海藻般的烏髮,晃動在纖細漂亮的脊背上,天鵝頸緩緩後仰,勾出至極的弧度線。
一寸寸地加深,蝴蝶骨橫托住的長臂,繃出硬朗的線條。
她撐在周赫肩頭的手,指尖漲紅的滴血,「哥哥...我..」
「幼恩,乖,還有兩個。」
周赫仰頭,去吻她汗津津的脖頸,鎖骨,綿延往下。
久違的親密無間,註定讓這場情事,久久不能落幕。
女孩忍住歡愉的橫衝直撞,顫音說話,「哥哥,我不喜歡那暗戀對象了。」
他一直懷疑她,又是自己醉後吐出的話語,過多狡辯,只會令他心底更不舒坦。
如今,她已經要出國去了,不能表達愛意,不如直接否決掉那暗戀的對象,不再喜歡就是了。
可就這麼一句話出,男人頓時猩紅的眸子望她,「為何不喜歡了?」
寧幼恩恍惚,「他....」
「他感情不專,你不要他了?」
周赫咬牙,替她先開了口。
女孩渾身僵住,十指深深陷入他肩頭的肌膚里,「哥哥……別……」
「你問過他為什麼感情不專嗎?」
周赫不知哪裡生出來的氣惱,掌著她腿根,重重壓下。
似懲罰地逼問,「寧幼恩,感情要有始有終,明白嗎?」
女孩早沒了力氣,也失了好好思考問話的能力。
癱軟地環住他脖頸,淺淺呼吸,顧不上他為何要這般說,「知道了。」
......
【只要你是一天的周家子孫,婚姻大事就由不得你任性。】
【奶奶,你彆氣,今天是周阿姨的好日子。】
【我就留著這條命,盼著你能同之晴結為良緣,給周家生個好曾孫兒,我也能如願的閉眼。】
【周赫,我不管你願不願意娶我,周家小太太我是當定了,結婚也罷,不結婚也罷,只要有我沈之晴在,那寧幼恩就永遠是個三。】
周赫掐滅那根差點燙到他指間的細煙。
掀開蓋在身上的毯子,重新進了臥室。
「幼恩,不睡了。」
周赫輕推起她衣擺,俯身,吻了下去
女孩哼了兩聲,抓他短髮,「困,還沒睡多久了。」
四點結束,如今七點,真的很要命。
渾身越來越酥麻,真的經不起他這般的撩撥。
「哥哥,你今天不去公司嗎?你也睡會好不好?」
周赫充耳不聞,繼續著唇舌間的動作,輕而易舉攻略。
「在你出國之前都不去了,只陪你!」
*
周赫說到做到。
接下來的幾日,兩人如同連體嬰那般,誰都沒有離開過誰。
更加神奇的是,周赫也不再提那暗戀對象的事。
周赫在沙發上辦公,寧幼恩在一旁拆那天的禮物。
柏珊送了她一隻復古的雙肩背包,柏仲送了她.....
她端看著相框,久久回不來神。
「看什麼看得這麼入迷?」
周赫慵懶,沙啞的聲線響起,驚得寧幼恩得把陳柏仲送的禮物藏到了身後。
心虛地搖著腦袋,「沒有!」
周赫一身休閒淺灰毛衣,半倚在同色系的歐式沙發里,筆直的長腿交疊,眉目間依舊俊朗,好看。
二十七歲,同二十二歲領獎的他,一樣鋒芒萬丈。
而後的春節,他二十八,定更添男人氣!
周赫眼帘微動,睨她藏東西的動作,「柏仲送了什麼?」
「沒什麼。」
話落,寧幼恩抱著相框起身要跑,被周赫一個大長臂一抓,揪住裙擺。
她驚慌,「哥哥!」
「拿來看?」
周赫不疾不徐,長臂慢慢往回收。
寧幼恩不肯屈服,一拉一扯,身上睡裙的領口落下肩頭,露出那根明晃晃的黑色內衣帶子。
午後的晨光,發亮地照她圓潤的肩頭。
將女孩的羞怯,嬌軟,淋漓極致地展現入男人眸中。
周赫喉結滑動,唇線微微抿緊,「真不給看?」
「哥哥,你使硬招,不可以。」
寧幼恩怎麼坦白告訴他,陳柏仲送她的,是周赫二十二歲在墨爾本首次登台領獎的照片。
這不是擺明昭告給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暗戀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