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琥珀般的眸子掠過她緋紅的小臉,低到她的腿上。
裙子已經滑到了腳踝處,身上只有一件單薄小衫和半截只到膝蓋處的白色褻褲,兩截纖細勻稱的腿白晃晃地立於月色之中。
「過來。」他坐直身子,面色緩和了一些。
蘇禾沒猶豫,直接從裙子上跨過去,快步走到他面前。
裙子已經落地,沾了水和灰塵,她不要了!蘇府種種,也會像今日這般被她一腳踩過去,再不會傷害到她。
「衣裳都不穿好。」裴琰高大的身子坐起來,嘴角勾起了笑。
蘇禾撇嘴,「大人還能讓我穿那舊衣裳不成?」
頓了頓,她又補了句:「我不穿也好看。」
「小臉皮還挺厚。」裴琰眸中翻滾起了欲色,一把摟過她的腰,直接抱到腿上坐著。
「因為我要以色侍君啊。」蘇禾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如今能依仗的只有我這好看的皮囊。」
「你有幾分色?」裴琰被她大膽的話逗樂了。
「當然是有十分,大人您又不瞎。」蘇禾環在他的脖子上,軟糯糯地撒嬌。
裴琰抵了抵牙根,捏著她粉嫩的臉頰問她,「哪兒學的手段?」
「見到大人,就無師自通了。」蘇禾往他面前湊了湊,見他未躲,便主動往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你最好只對我無師自通。」握在她腰上的手頓時收緊,突然就把她掀得趴在腿上,揮起手往她臀上重重甩了一掌。
蘇禾痛得直吸涼氣。
這狐狸精還真不是好做的,尤其是來誘惑裴琰的狐狸精就更難做了。
「趴好,別動。」裴琰手在她的頭髮上揉了一把,拿起桌上的一瓶藥,拇指輕輕抵開。
藥香氣飄到了蘇禾的鼻腔里,她扭過頭,想看看他要給她抹什麼東西,他的手掌已經落到了她的腿上,一點點地揉過。
原本疼痛腿骨竟然緩了不少。
「大人這伺候人的手段是哪裡學的?」她俯在他腿上,故意問道。
啪!
他又甩了她上巴掌,那原本白玉的臀尖兒頓時泛起緋色來。
蘇禾痛得眼眶都紅了,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一動不動地趴著。
「大人打疼我了,賠我件新衣裳才行。」過了會兒,她抬起紅了的眸子,軟綿綿地撒嬌。
裴琰看著好笑,這一招一式,嬌憨中透著笨拙,偏又帶了青澀的魅惑。
「伺候得我高興了,給你一百件。」裴琰勾著她的鼻頭,慢悠悠地說著,腿往上顛了顛。
蘇禾往他懷裡窩,嗡聲嗡氣地說道:「先給我才行,不然大人就試不著我的手段了。」
「你在和我討價還價?」裴琰眸中寒光一閃而過,捏著她的下巴,迫她抬起了臉:「你有幾個本事,嗯~」
蘇禾眸子裡又湧出星星點點的水光,突然,她往前俯了俯,准准地吻住了他的軟唇。
裴琰好看,活也好,雖說一開始疼了點,但後面她也享受到了,不虧。
她像小貓兒一樣,在他的唇間舔舐,裴琰的火很快被她勾起來了,握著她的腰往桌上一放,直接欺身而上……
夜深了。
裴琰一臉饜足地從竹院裡慢步走了出來。
近身侍衛張酒陸在院門口守著,看到他出來,立馬跟了過來。
「都查清楚了?」裴琰負著雙手,慢聲問道。
「她是蘇恆的二女兒。她母親是蘇恆當年從江南帶回來的商戶之女,在她五歲時病逝。昨晚賞荷宴是想把蘇禾獻給裴老侯爺,沒想到她會主動找到大人。那盞藥是準備給蘇禾的,藥方已經查過了,並無異樣,就是尋常的迷情藥方。所以屬下又去查看了藥渣,果然發現裡面被多加了一味藥……」
張酒陸從懷裡掏出布帕,利落地揭開,露出裡面的藥渣。
「讓白隱看過,這藥叫烏簡,是大寒之物,能讓女子不孕。巧的是,這毒能激發大人體內的沉毒,所以才會讓大人無法自制,而且這毒得一月才會散盡。蘇姑娘起碼得在這裡留一個月。」
裴琰停下腳步,接過包著藥渣的帕子看了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了幾下,眸中寒過一抹涼意,「看來是蘇府的人不想讓她生。如今人已經到我這兒了,先養著吧。」
「她要在這裡呆一個月,那長公主那裡要不要過一下明面?」張酒陸提醒道。
裴琰扭頭看向張酒陸,淡聲道:「你對這些事倒是流程極熟。」
張酒陸怔了一下,趕緊抱拳認錯:「是屬下多嘴了。」
裴琰把帕子砸回張酒陸的懷裡,慢吞吞地說道:「通房而已,母親不會管的。」
……
一大早,蘇禾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起身一瞧,院中不知道何時站了好些婢女,面前還放了好幾隻大木箱。
「蘇姑娘醒了,這些是大人送給姑娘的。」為首的大丫鬟上前一步,朝著她行了個禮。
蘇禾走過去,揭開一隻托盤上面的錦布,盤中赫然放著胭脂水粉,首飾釵環。
「一百件衣裳。」大丫鬟悄然打量著蘇禾,指著大木箱說道。
真給她一百件衣裳?
蘇禾眸子震驚地睜了睜,一把掀開了箱子。
裡面明晃晃的,鮮亮亮的,全是她沒見過的好料子。
回想起來,這些年蘇禾就沒穿過幾件新衣裳。
她記得有一回太皇太后壽誕,宮中給五品以上官員家眷都賞了新衣。當時府中有位嬌艷姨娘當年正得寵,故意和嫡母作對,把蘇禾也帶過去討要新衣。
那是蘇禾第一次看見那麼好看的衣裳!鮮亮亮的緞子,擺動間似有水波涌動,鱗波閃閃。那天她壯著膽子摸了一下,手都被打斷了……
「長公主說,蘇姑娘既得了大人的青眼,以後要好生服侍大人。」大丫鬟看她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嫌棄地皺了皺眉,「不過,每日的避子湯不可忘。」
她說完,直接端了一碗黑漆漆的避子湯過來,遞到了蘇禾面前。
蘇禾記得裴家老祖宗說過,只要懷上裴琰的孩子就有三千兩黃金。
她不像別家的庶女,從小能學讀書識字、琴棋書畫,女紅廚藝,而蘇府什麼都沒教過她!她會認字,全靠撿回來的書紙,一個字一個字求著會識字的丫鬟教她,繡花製衣也靠自己偷學。有朝一日離開裴府,她需要錢安身立命,可除了母親給她的這副漂亮皮囊,她沒有別的路可走。
「快喝了吧!」大丫鬟面色不善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