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禾這回完全清醒了,一臉茫然地看向裴琰。
好端端的,怎麼又拎她?!
「放我下來。」她揮了幾下小拳頭,可是一下也沒能打中。
裴琰在她的椅子坐下,順勢把她放到腿上,抓著她的手摁在寫著名字的紙上,問道:「我的名字呢?」
「什麼你的名字?」蘇禾看向那張紙,不解地問道。
「為何不寫我的名字?」裴琰直截了當地問道。他抓起筆,在葉朗的名字上重重地畫了個圈,把她的手指摁在這烏漆漆的圈上,問道:「又為何要寫他的名字?」
「就是練字啊,想到誰的名字就寫誰的。」蘇禾以前也這樣練習,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你怎麼這么小氣啊?我只是寫寫名字而已,你就這麼浪費我的墨。」她瞪了裴琰一眼,心疼地拿了支狼豪,在那還沒幹透的墨圈圈上滾了幾圈,就著這墨,在紙上又寫了個名字——
「裴琰」
「歪歪扭扭。」裴琰看著名字,又氣笑了。別人的名字都工整娟秀,怎麼寫他的名字就像亂搭起來的柴火棍。
「寫得少啊。」蘇禾咬了咬筆頭,扭頭看他:「不敢寫。」
「為何不敢?」裴琰問。
當然是因為寫一次,她的心尖尖就要顫一次,又癢又麻的,難受得緊。
「寫得不好看,害怕大人會打我。」蘇禾放下筆,俯下去吹乾墨跡。
「你還會害怕?」裴琰的手掌在她的腰上揉捏著,慢慢往下移動。
蘇禾生的香香軟軟的,身上好捏好揉得很,裴琰沒捏幾下就忍不住把手伸進了她的裙子裡面,握著她細軟的腰肢狠揉了幾下。
「疼……」蘇禾挪了挪身子,小聲問道:「大人不困嗎?我困了,想睡。」
「嗯,困。」裴琰撤出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臉轉了過來。唇俯過去,湊到她的唇上貼了貼,小聲道:「禾兒替我寬衣。」
他困個屁,他要是真困,手在她衣裳裡面亂摸什麼?
蘇禾的小臉越來越紅,想把他的手給拽出來,可沒幾下,衣裳倒被他給剝了個乾淨。
「好了,該禾兒幫我了。」裴琰把她抱到小榻上,沉聲道。
蘇禾往小榻裡面縮,不肯碰他:「我真的困,我明兒早上還要出攤。」
「過來。」裴琰抓住她白皙纖細的腳踝,把她給拖了出來。
又來,又來!
蘇禾急得直蹬腳。
已經顧不上羞澀了,她是真的困,而且也是真的想早點去搶地方擺攤。畢竟今日從蘇府弄了那麼多好食材,明天不賣掉,那可就要浪費了呀!讓她虧錢,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就像貓戲老鼠,蘇禾每每掙開裴琰,裴琰很快就能把她抓回來,一來二去,蘇禾力氣耗盡,趴在枕上呼呼地喘氣。
她突然想到劉嬤嬤的仙宵丸……
裴琰這體力,若真用了那丸子,她肯定成為當今世上第一個被犁壞的地。
「嗯~」突然裴琰身子俯來,一條胳膊攬住了她的腰,帶著她翻了個身,把她攬進懷裡,另一隻手覆住了她的眼睛,啞聲道:「看你不情不願的樣子。罷了,睡吧。」
誒!他竟然不繼續了?
蘇禾正想拽下他的手問個清楚,突然間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難道是她月事來了?
蘇禾猶豫了一下,小心地伸手探去。
不是她啊!
裴琰來月事了?
蘇禾被自己這個的荒唐的念頭嚇了一大跳,身子在他懷裡扭了兩下,掙開了他的胳膊,掀開被子就往他身上看去。
是他的腿……
那個木頭扎穿過的傷口竟然還沒痊癒,此時那血已經染透了包在傷口上的白布,十分駭人。
「大人你疼嗎?」她刷地一下掀開了被子,跪在他的傷腿前,有些無措地問道。
「嗯,」裴琰挑眉,慢悠悠地回道:「很疼。」
蘇禾轉過小臉,一臉崇拜地說道:「大人厲害啊,腿傷成這般慘樣,竟還有心思要與我纏綿。」
行了,她還是閉嘴吧!
裴琰一把將她拖回懷裡,冷聲道:「別看了,睡。」
「你不要止血?不要上藥?」蘇禾趴在他懷裡,小臉上的崇拜之情愈加明顯。
「不用。」裴琰合上了眼睛。
「大人果然厲害!」蘇禾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裴琰深吸一口氣,一把抓住她的拇指,摁到了她的嘴上,「閉嘴。」
蘇禾看看他,又低頭看他的腿。
這傷近一月了,怎麼血還流得如此厲害?
看來公主府的大夫都不行啊!
「我給你看看。」她躺不住了,掀開他的手,匆匆披了件衣裳,又跪坐到了他的傷腿前。
裴琰這回沒阻止她,他雙手枕在腦後,一雙烏瞳靜靜地朝她看著。
小東西好像是真緊張他!
所以她還是有進益的,他在她心裡還是比狗強。
「你忍忍啊,我很快的。」蘇禾拿了把剪子,小心地剪開他腿上的白布。
「怎麼,你想給我治傷?」裴琰打趣道。
因為身中沉毒,他的傷口很難癒合,所以他這兩年格外注意,儘量不讓自己受傷。白簡想了好些法子,換了十多種藥,但他這腿傷還是一直在裂開。
「你們的大夫不行啊。」蘇禾看到眼前那團血淋淋的傷口,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是這樣?一點也沒好轉。」
「已經不錯了。」裴琰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沉聲道:「好了,你先出去,讓張酒陸進來。」
「你的腿是他治的?難怪治不好,他一看就是個腦子不好使的。你的腿都成這樣了,怎麼還讓你亂跑呢。」蘇禾有些生氣,板著小臉下了床,在抽屜里一陣翻找搗鼓,拎了個小籃子開門出去了。
「去哪兒?」裴琰看著她,揚聲問道。
「挖草藥。」蘇禾匆匆甩下一句話,快步往走去。
「回來。」裴琰趕緊起身,滿地去撿散落的衣服。等他穿好,蘇禾已經在院子裡搗鼓開了。
她在院牆邊栽了一些三七和蚤休,都是止血的。
裴琰過去拉起她,沉聲道:「不必了,我有專門的大夫。」
「你的大夫沒用,我來給你治。蘇家的驢腿斷了都是我接好的。」蘇禾蹲回去,用小花鋤小心地挖出了幾株三七。
只怕是她自己腿斷了,自己接過……
裴琰突然想到蘇家那兩個惡毒老貨,眉頭緊鎖了起來。
「這些藥大人都用過,只怕蘇姑娘要失望了。」張酒陸站在一邊說道。
「多嘴,出去。」裴琰皺眉,不悅地刺了張酒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