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人前顯聖
有崔聿和崔落羽在，崔家幾百號大小紈絝倒是沒敢再起什麼風浪。想要安安穩穩當個紈絝也是有學問的，誰能惹誰不能惹都得門清，而哪怕再不長眼的紈絝，也都知道崔聿和崔落羽這兩位大爺不能惹。
天青殿和水月殿眾弟子也過來和衛淵見禮，其中天青殿六位，水月殿七位，共計十三位。衛淵和他們聊了幾句，問了問路上衝突緣由。
原本兩殿打算到西域來歷練的只有六位，但後來增加到了九位，兩位真人也是按這個數量準備的銀錢。可臨到出發，兩位真人想到衛淵那堪稱恐怖的天功，又把幾位當作種子培養的天才弟子也塞了進來。
結果人數增加，連買船票的錢都不夠了，還好崔家通融，白送了兩張船票。可是天青殿真人覺得占了崔家便宜，臉上掛不住，於是主動提出不要伙食。其實崔家根本沒想過船票中還要把伙食單列。
兩位真人送了這麼多弟子過來，一是希望他們能夠在青冥歷練，這裡比北方安全得多。二是希望弟子們能分潤到一點點天功，哪怕只有三點五點也是好的，也能換不少東西。
其實每一點天功都能兌換不少東西。對崔聿這等大家族子弟來說，天功是胸前榮譽，頭銜點綴。但對天青殿弟子來說，三點天功是雪中送炭，十點天功足以起飛。
衛淵一一看過去，天青殿領銜的弟子名為任素行，已經年過三十，其實比衛淵高出三屆，比張生只差一屆。
兩殿弟子並不算多，因此衛淵也聽到過任素行之名，就想起了他的資料。
任素行如今也是道基後期，道基是天階的仙劍，想要成就法相不是全無希望，但也相當困難。他在道基後期處已經卡了三年，但還不知道要卡多久。
任素行和張生有本質不同，張生心比天高，不入法相是一心要四劍圓滿，而現在又多個劍陣天成的要求。誰都知道張生一旦成就法相就會一飛沖天，進境不會比任何人慢。
紀流離也是如此，多少年修為全無寸進，只是在忙忙碌碌地修補那坐鎮魔塔，結果這塔越來越是神異，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
這兩位絕世天才悶頭打磨道基，結果帶歪了她們那一代人。
同屆乃至前後幾屆，無數修士都跟風開始精修道基，以求完美晉升。最後還是許多人的師長看不下去，出面嚴厲呵斥，讓這些人深切明白何為生不如人的道理，這才驅趕著一些人嘗試晉升，也讓太初宮多了幾個法相。
任素行一把仙劍驟雨現在也是養得寶光流溢，比最初版本賣相好了不少。如果天階也能分九品，相當於從八品養到了七品，晉升法相希望由一成增加到了一成二，而這花了他整整三年。
衛淵另一個注意到的是水月殿的一位少女。她明顯還有些稚嫩，比衛淵還要小了兩歲，是下一屆的天才弟子，名叫費羽彤。她給人的感覺是異常乾淨、脆弱，且有一點柔美，面龐肌膚中已經有月華之瑩潤。
費羽彤出自一個中等世家，在家族中以秘法培養到十歲才參加的仙宗統考。入宮之後修煉如飛，兩年前已經是道基中期。
只簡單聊了幾句，衛淵便道：「先吃飯！」然後就命人將這些餓了三四天的同門帶下去吃飯。
安置崔家這些人的時候，衛淵才發現居然有三位法相真人在飛舟上，只不過他們都不肯下飛舟，言道一切在舟上解決，等一應物資搬完他們就走。
衛淵明白這是崔家避嫌之舉，上一次人少船小，倒無所謂。這次人太多了，又運來了眾多物資，那就不一樣了。法相真人再露面，等於打許家的臉。
崔家這批人原本早就該出發，但人一多事就雜，臨出發前陸陸續續有人想要跳上這艘船，於是各種請託送禮。也有少許人被上一次的死亡率嚇到了，臨陣跳船，結果一直拖了快一個月才出發，人數也從原定的兩百變成了三百七十。
這一次崔家隨船送來了三百年份的五行靈參各二十株。五行靈參是中品靈植，基本上一年份就是一兩仙銀，且它們用途廣泛，許多丹藥中都要用它們調配主材藥性。
這批五行靈參就是預先送來的報酬，可謂送到了衛淵的心坎上。
其次是一萬粒可作種的黑珍珠米，這種靈米是中品靈植，一般僅供法相食用。上一次崔家偷偷摸摸地給了三顆，這次索性不裝了，直接發了一萬粒，省去了衛淵兩年的育種繁育之工。
此次崔家一共就送來這兩樣東西，頂級門閥出手果然不凡，把衛淵拿捏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把崔家這三百七十位祖宗安置好，衛淵才得空和崔落羽詳談。
崔家上一批人回去後，家族中高修詳細詢問了修行的全過程，花錢買免死一事自然瞞不了。所有道基幾乎都出在上戰場那一組，而買了免死的就只出了一個。
這等鮮明對比讓崔家老夫人鬆了口，把這一批三十個死亡名額放寬到了一百個。結果原本要來四百人的，聽到這個消息後一下子少了好幾十。
崔落羽實際上是帶著另一個任務來的，細談之後，衛淵才知道他身後原來有一批想要鑄成道基的老人。
這些人原本道基無望，年紀也大了，自己已經認命。但青冥這邊突然開了一個口子，頓時讓他們重新看到了希望。
他們修成道基的目的只有一個：延壽。
只要能鑄成道基，哪怕是此前幾十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至少也能多活二三十年。
能把門路找到崔落羽這裡，這些人要麼自己坐著中層管事的位置，要麼就是親族中有重要人物。比如其中就有幾位是真君苗裔。
崔落羽說得很清楚，這些人不缺錢，但不能上戰場，或是上了戰場也不能死，否則為了延壽而來，卻在戰場上死了，豈不是變成了笑話？
除此之外，他們想要保證一定的成功率，並且還要臉面，所以得保密。
衛淵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單生意，於是問：「那你覺得，多高的成功率才算有保證？」
崔落羽道：「希望在下一船過來的有三十位，他們想要至少能有四位鑄成道基。如果能成，每位願謝仙銀五千兩！道基品階不限。」
衛淵點頭：「好，我明白了。不過這事我得仔細想想，再回去查閱功法典籍，得過些時日才能給你答覆。」
崔落羽見衛淵起身要走，急忙道：「且慢！我知道這事有些強人所難，這……唉，我就跟你交實底吧，只要有兩人能成道基，他們就會來，並且一萬謝銀先付！」
衛淵笑道：「崔家待我不薄，此事我當然會盡心盡力。兩個應該沒問題，不過我需要時間，他們恐怕得在界域內多待些時日。」
崔落羽大喜：「沒問題，需要留多久都行！這次要是兩位爺叔能夠鑄成道基，就真是幫了大忙了。別的不敢說，許多下品的靈物靈植權柄都在他們手裡，日後想要多少就能供應多少！」
衛淵倒是有些意外：「不怕惹得許家不快嗎？」
「走私啊，又不是正大光明地送。我們走趙國路線，許家的手又伸不到趙國去。」崔落羽顯然對這等事相當熟悉。
送走了崔落羽，衛淵思索許久，就命人找來幾位鑄體大成，準備在下一批晉升道基的修士過來。這幾人都是出自許家私軍，鑄體基礎相當紮實，本來也有一點希望鑄成道基。
等他們站定，衛淵手一揮，每人面前都出現了一把仙劍。劍身略有青意，散髮絲絲水氣，正是仙劍之恥、比白絲還要差一品的仙劍絲雨。
「這些仙劍你們每人拿一把，我再傳你們一篇功訣，你們回去後就運轉功訣，細細感悟，說不定就有機會道基鑄成此把仙劍。」
幾名修士都是又驚又喜，當即小心翼翼地把仙劍絲雨捧在手裡，各自回去用功不提。
這是衛淵的一個嘗試，仙劍絲雨正因為弱，所以結構和內在法理都很簡單，鑄成道基的難度比許多人階道基還要低，只要根骨過得去，相當容易上手。而且有了固定目標，這些修士就可以不用想東想西，說不定成功機會更大。
此次嘗試若是能夠成功，衛淵回頭就準備給崔家眾位老爺安排上。諸位老爺都是花了錢的，必須得給點不一樣的東西。
絲雨雖然是仙劍之恥，威力還要弱於大多數人基，但它怎麼說也是一把仙劍，賣相足以秒殺九成九的人階道基。
畢竟金主老爺們只是要延壽，要人前顯聖，又不是真要拿它去鬥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