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疾風被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吵醒。
他坐起來一看,師傅正在忙前忙後的將東西往一個大布包里裝。
「師…師傅,怎…怎麼了?」
「咱們要離開這,重新找個安全的地方!」李時解釋道。
「這…這不安…安全嗎?」疾風疑問。
「很快就不安全了,仇人很快就會找來!」李時邊收拾邊搭話。
「仇…仇人是什…什麼?」疾風不解。
李時兩眼一瞪,道:「就是要殺師傅的人!」
聽到這話了,疾風眉毛一豎,彈跳而起,道:「師…師傅,疾…疾風保護師…師傅!」
疾風死死地盯著門外,體內氣血瘋狂運轉,髮絲無風自動,身體上散發出淡金色光芒,襯的皮膚宛如金屬鍛造過一般。
「這…」
察覺到疾風異於常人的氣勢,李時猛然醒悟,心道:
「疾風力大無窮,獵殺野獸易如反掌,不能將他當作普通孩童;而我雖無作戰經驗,但好歹也開闢了靈域,想來定比凡人強上不少!」
想到這,李時一拍大腿,呼道:「那我怕個毛!該怕的是吳言!老子不走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如雷雨般密集的馬蹄聲。
「吁~」
馬嘶過後,一陣嘈雜聲傳來。
「少主,救我!」
「嗯?趙一?你們兩個把他拉上來!」
少年輕狂的聲音響起,徹底打破了山林的寧靜。
深坑中的趙一被拉了出來,一天一夜未進水食,讓他看起來有些虛弱。
「少主,李時就在這茅屋內。小人不慎落入陷阱,未能及時將其抓住。」
吳言環顧一周,點頭道:「此處確實隱蔽,難怪找了半年才找到。他還在裡面嗎?」
「在!他還收了了七八歲的小孩為徒,我剛還隱約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趙一回道。
「好!」吳言笑道:「等我拿到了靈丹,你是頭功!劉庸,開門!」
「是!」
緊靠吳言站立的粗莽大漢疾步上前,一腳便將木門踢了個粉碎。
城主府衛們嘩啦啦地湧進茅屋,迅速的分成兩列,讓出一條道。
吳言不疾不徐地從門外踱步而入,站在院內,輕笑道:
「李大夫,您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讓人請您出來!」
吳言語調閒散,卻讓人聽出了濃濃的威脅之意。
「哈哈哈,老夫還沒老到需要後輩攙扶!」李時大笑著從屋內走出。
開闢靈域後,五色靈力在無形之中改造著他的身體。
此時,他的腰背已挺直,腿也不再彎曲,看起來比之前高上不少,兩眼散發的精芒更勝。
吳言眯著眼睛盯著李時,心道:「這老不死的怎麼感覺有些不一樣?」
「哼,登門造訪,也不備些薄禮,城主府就是如此教導後輩?」李時冷笑道。
此前受原主臨終記憶的影響,一想到吳言等人,他都會惴惴不安。
如今,他開闢靈域,再次面對這些人,竟有一種俯視螻蟻之感。
他甚至覺得,只要他想動手,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能逃出這個小院。
看到李時口出狂言的樣子,城主府衛們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眼裡儘是嘲弄之意。
「哈哈哈,老東西!死到臨頭了還要逞口舌之快!」虎背熊腰的劉庸第一個大笑道。
李時看著劉庸,在原主的記憶里,此人是臨城守將之子,吳言的頭號走狗。
半年前,正是他頻繁帶人去醫館尋事,還將腿腳不利索的原主踢出醫館。
直接導致原主含恨而去!
見劉庸如此作態,其餘府衛也都紛紛開口嘲笑。
「真以為自己住在山上,就是世外高人!」
「裝什麼大尾巴狼!」
「把他殺了獻給少主!」
「……」
府衛們七嘴八舌地叫囂著,甚至有人已經將手按到刀上,就等著少主下令。
此時,站在正中的吳言卻一言不發地盯著李時。
他的父親、兄長和長姐都是修行者,每當看向他們時,他都會有一種凝視深淵的恐懼感。
而此時此刻,面對李時,他竟然也生出了這種感覺。
「少主,還等什麼呢,殺了這老東西,把靈丹搜出來!」劉庸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靈丹已經讓我吃了!」李時毫不在意道。
「什麼!你竟敢……」吳言雙目暴睜,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聽說你資質愚笨,二十多歲還無法開闢靈域,所以才將希望寄托在靈丹上,可惜了!你耗盡心力,終究成就了我!」
李時說的是大實話,吳言費盡心機害死了原主,才導致他穿越而來,而他卻誤打誤撞地踏上了修行之路。
「少主!別聽他胡說,就他那即將入土的身子骨,怎麼可能承受得了靈丹的力量,他定是為了擾亂您的心境。」劉庸忙勸道。
「殺了他!」吳言咬牙切齒道。
他的眼睛已經開始變得猩紅,他也想相信劉庸的話,但是恐怕李時說的是事實。
「唰唰唰!」
話音剛落,院內的府衛們紛紛拔刀。
「我來!」劉庸不愧是守將之子。
雖長得五大三粗,粗蠻拙笨,但速度卻極為不慢。
拔刀果斷迅速,刀光閃爍,氣勢如虹,凡人能練得如此刀法,已算是高手。
但他現在面對的卻是已經開闢領域的李時。
在李時眼裡,揮刀相向的劉庸就像是拿著木刀玩耍的小孩一樣笨拙。
只見他微微側身,便輕鬆避開刀芒。
「嗯?」劉庸心中一驚,心道:「這老東西竟然能躲過去,我就不信了!」
一刀未中,劉庸迴旋橫劈,兩腿連連逼近,欲要將李時困死在刀鋒里。
就在這時,李時動了。
他看起來非常緩慢地從袖中捏出一根銀針,卻在劉庸拿刀逼近之時,刺中了他的眉心。
「蹦!」銀針刺中劉庸眉心,但卻即刻斷成兩半。
感受到了眉心的刺痛,劉庸愣了一下,兩眼一聚,看清是根銀針後,狂笑道:
「哈哈哈!臨死還要給老子扎一針!不過,你這醫術不行啊,竟然將針折斷了!」
說罷,伸手隨意地拔下那半根銀針,扔到了一邊。
看著劉庸眉心僅冒出點點鮮血,李時心中不滿道:
「剛剛我引出體內靈力,以銀針為器,沒想到竟連他的頭骨得未穿透!看來這銀針還是太輕了!」
「看你還有什麼招數!吃我一刀!」劉庸繼續揮刀下落。
但這次李時卻沒有躲避,而是抿嘴一笑,道:「蟒生黑線則劇毒,也不知是真是假!」
話音剛落,劉庸下沉的刀鋒猛地停在半空。
「哐當!」
長刀落地!
劉庸捏著喉嚨驟然倒地,抽搐幾分鐘後,再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