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的封王大典不同,於飛易的封王大典是在自己的封地舉行的。
所以剛走出王府,錢爾就聽到了莊嚴,肅穆,宏大的音樂聲。
當然,以錢爾的音樂水平是分不出來這音樂到底好不好的,只能聽出來這音樂確實好聽,即便是他聽了都能引起共鳴。
路上,錢爾看到各種青銅樣式的大鐘小鍾在自己發出低鳴。
這些都是御獸。
侍者引著錢爾到他的位置,此時,於飛易正在高台上說著什麼,但錢爾卻根本沒聽清,也懶得去聽。
說了大概半個小時,就在錢爾打瞌睡的時候,站在於飛易旁邊的侍者突然用尖銳的嗓音高喊一聲「分胙!」讓他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過來。
此時,原本平和的樂聲突然變得高昂隆重,龍皮地毯的盡頭,一個捧著金盤的侍者表情莊嚴的走進來,金盤上,一塊看著就讓人沒有食慾的水煮肉擺放其中。
於飛易快步從高台上走下,從侍者的手中接過金盤,口中說著感謝的話。
至此,儀式這才算是徹底完成,按照慣例,接下來就是於飛易在眾目睽睽之下吃掉這塊胙肉,但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把盛放著胙肉的金盤放到一邊,靜靜地等待。
其餘人見狀也沒有催促,氣氛一下子從莊嚴肅穆變成了寂靜恐怖。
可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哈哈,接著奏樂,接著奏樂,宴會開始。」
於飛易乾笑兩聲,走到主位坐下,同時跟錢爾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右手邊坐下。
侍者如流水般把飯食帶上,每個人都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吃著自己的飯菜,一些消息不靈通的人還在為自己吃了光明王賞賜的盛宴而興奮地熱淚盈眶呢,一些消息靈通或者感知敏銳的人吃的可就沒那麼開心了,一個個心神緊繃的看著四周。
畢竟是在王座前,他們也不能把御獸放出來,驚到駕了怎麼辦,再者說了,這位可是唯一的神聖系真王,你在這時候把御獸放出來,誰還分得清你是自保還是來刺王殺駕的啊,那時候可真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怎麼樣,這胙肉好吃嗎?」
但錢爾就沒想那麼多了,燃血聖徒通過血肉掌控把自己的身體變成極細的絲線飄在空中,為了防止太過顯眼,甚至將範圍擴大,籠罩了整個於飛易的封地。
而錢爾也笑呵呵的湊到於飛易旁邊來問。
他是好奇的緊啊,畢竟是代表皇權分封諸侯王的宴品,他特別好奇這胙肉是什麼味道的。
聞言,於飛易收回看向天上的呆滯目光,扭頭看向錢爾。
「你……就這麼……」
他張了張嘴,不動聲色的指著天上。
作為和黑暗系天然對沖的神聖系,而且還是神聖系的真王,他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籠罩在天上的那實質一樣的恐怖血氣。
他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錢爾,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想,都是小瞧了自己這位小朋友的進步速度,現在他感覺自己就算是突破了真王,也夠嗆能在正面戰鬥上打得過錢爾,這控制能力太嚇人了。
他見過燃血聖徒,也就兩米多高,而現在,把這兩米多高的身體擴張到能籠罩一個行省,而且形還不散,這裡面代表的東西也太嚇人了,無論是控制能力還是力量強度全都離譜到了極點。
舉個例子,絕大多數的御獸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一身力量頂多能發揮個五六成,准王之下那些沒有察覺到枷鎖存在的更低,經過特殊的訓練之後,能發揮個八成就頂天了,能把自己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的,那是了不起的強者。
而燃血聖徒這種對於自身的控制能力,它說能把一身力量發揮出十二成的威力他都信。
壓下顫抖的手,用小刀割了一塊胙肉放到嘴裡細細咀嚼,隨後他面色不變的割了一塊下來放到了錢爾的盤中。
「來,嘗嘗。」
「嗯?這不好吧,這是你的胙肉。」
錢爾有些遲疑的說,這不符合禮數吧。
「哈哈,這有什麼,反正過段時間你的加冕宴也要開始了,到時候你的胙肉也分我一塊不就得了嗎。」
於飛易笑呵呵的打消了錢爾的顧慮,他拿起筷子把這塊胙肉放到嘴裡。
一瞬間,生冷油膩的味道差點讓錢爾直接吐出來。
胙肉的做法很簡單,就是一塊肉用水煮,不放鹽,不放香料,煮熟為止,然後這東西是在京城煮的,拿過來的時候肉上的油脂都凝固了,嚼在嘴裡就像是在嚼一塊豬大油。
「哈哈哈!」
看著錢爾想吐,但又強忍著給咽了下去的樣子,逗得於飛易哈哈大笑,隨後面不改色的割下一大塊胙肉,直接塞到嘴裡,不敢細細咀嚼,簡單嚼了兩下之後咽進肚子裡。
很快,一大塊胙肉就全都進了於飛易的肚子。
吃完之後,他也乾嘔兩聲,連忙抓過旁邊滾燙的熱茶倒進嘴裡,這才感覺嘴裡那種滑膩凝固的油膩感逐漸化解。
「你居然能全都給吃下去。」
錢爾看向於飛易的眼神簡直驚為天人。
「嘿嘿,等下回你加冕的時候,你也能全都吃下去。」
就在兩人閒聊的時候,天上的血肉紅雲突然產生了異動,並反饋給了錢爾。
正跟於飛易打趣的錢爾愣了一下,隨後立刻起身,一腳把面前礙事的桌子踢開,發出巨大的聲響。
宴會的音樂聲和觥籌交錯聲戛然而止,所有人全都愣愣的看著錢爾。
身旁的於飛易比錢爾反應慢了半拍,但是在看到錢爾的動作之後,還是立馬反應了過來,立刻起身,冰冷的神聖天馬在身後浮現。
「東南!敵人從東南方進來的,正西,正北,還有正東,敵人正從這四個方位進來!」
錢爾語速飛快的把燃血聖徒看到的東西說了出來,一時之間,宴會之中早有準備的人全都放出自己的御獸,有條不紊的朝著錢爾預警的方向趕去。
一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手裡拿著筷子,呆愣愣的看著逐漸遠去的菜餚和旁邊突然站起來披掛整齊的眾人,大腦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