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邪惡銀漸層
如果說穿越之後有什麼東西能讓安柏修這麼多年都感興趣，那鍊金術絕對排在首位。
別看安柏修是個半吊子，但他還是喜歡擺弄各種瓶瓶罐罐。
而在鍊金之神的神國裡面做實驗，那就是所有鍊金術師夢寐以求的好事。
各種材料都是隨手可得，各種實驗器材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完全不怕什麼危險，也不怕什麼浪費。
前後忙碌了好幾天，安柏修的面前就堆放著數以百計的各種藥劑和零件，還有一隻巨大的水銀靈俑。
這一隻水銀靈俑可有說法，是安柏修創造的水銀靈俑族群的第一隻。
資歷最老，智慧最高，身體也最強壯。
被安柏修驕傲地賜予「邪惡銀漸層」的名字，曾經的他只有拳頭大小，如今晃悠悠的一團都比安柏修還高了。
不僅如此，邪惡銀漸層還會說話了，此時正疑惑地用那雙白眼睛看著安柏修，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偉大的白骨神啊，為何要將我束縛於此？」
邪惡銀漸層還記得自己剛剛出生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安柏修那張白骨骷髏臉，從此便知道自己的創造者是誰，對安柏修是絕對忠誠。
安柏修解釋說：「這裡是鍊金之神的神國，我需要你為我犧牲，你可願意？」
「吾之生命與靈魂皆為神賜，願意為吾神付出一切。」
安柏修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或許就是種族神的優勢，真的可以擁有一批為自己奉獻一切的僕從。
安柏修摸摸邪惡銀漸層的腦袋，安慰說：「放心，安全還是能保證的，就是或許會很痛苦。」
邪惡銀漸層疑惑地問：「痛……像那至聖斬一樣？」
邪惡銀漸層在剛出生不久就被安柏修送去跟艾倫單挑，當時這小傢伙就吃了一發至聖斬，發出悽厲的尖叫。不過這可能是邪惡銀漸層這輩子唯一受過的傷，從此之後便是吃吃喝喝的悠閒日子，後來開始繁殖之後，邪惡銀漸層就更加不用上戰場了。
就是後來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了這種聊天方式，弄得安柏修跟遠古邪神一樣。
安柏修琢磨了一下，然後說：「可能會更痛一些。」
邪惡銀漸層堅定地說：「無妨，吾之意志堅如鋼鐵！」
「好吧，那就……」安柏修向鍊金之神點了點頭，實驗者情緒穩定，可以開始了。
數十道機械臂從半空垂下，蘊含神力的刀尖開始刺入邪惡銀漸層的身體，要將這液體般的身體「切開」。
然而，刀尖才剛觸碰到邪惡銀漸層的身體，這傢伙就激動地張開了嘴巴。
「啊啊啊！」
超高頻的尖叫聲傳出，震得鍊金之神都皺起眉頭，安柏修附身的魔鏡更是連鏡面都裂了。
鍊金之神無語地看著安柏修，安柏修更加無語地看著邪惡銀漸層，說好的意志堅如鋼鐵呢？
「還是用麻醉吧。」安柏修無奈地說。
鍊金之神笑著說：「謊話張嘴就來這種習慣倒是跟你很像。」
安柏修反駁說：「你可是神靈，別造謠啊，不然傳出去別人真的信，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從來不吹自己意志堅如鋼鐵。」
安柏修一直承認自己在意志力方面就是個脆弱的凡人，貪生怕死貪財好色做事沒什麼耐性又吃不了苦，跌跌撞撞到如今，更多是運氣和小聰明。
鍊金之神拿出一瓶藥劑給邪惡銀漸層灌下去，明明除了金屬啥也不吃的水銀靈俑卻能吸收這種藥劑，不一會兒就徹底癱軟下來，就像是普通的水銀一樣。
還好師徒兩人早有準備，直接用容器將邪惡銀漸層給裝了起來。
手術開始，各種藥劑給邪惡銀漸層給灌下去，這些都是專門為水銀靈俑的體質調配的藥劑，不一會兒就將邪惡銀漸層給染成了金漸層。
然後就是不斷發出轟鳴的地獄引擎被粗暴地塞進邪惡金漸層的身體裡面。
當兩者相接觸，這猙獰的引擎就像是融化一樣完美融入到邪惡金漸層的身體裡面。
兩者完美相容，最終讓那金色重新變成水銀的顏色，而且裡面看不出任何機械結構的存在。
手術算得上非常順利，除了地獄引擎之外，還有各種神術賜予，都在邪惡銀漸層的夢中進行。
當邪惡銀漸層醒來的時候，一層詭異的光芒從他的身體亮起。
安柏修驚訝地說：「這情況不對勁！按照我們的設計，沒有這道光！」
鍊金之神皺眉說：「有點用力過猛了，這傢伙已經超越了凡世允許的力量，已經算是弱等神力的神了！」
鍊金之神剛說完，邪惡銀漸層便睜開了雙眼，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
安柏修只感覺到龐大的壓力降臨，像是要將他附身的魔鏡都徹底壓碎。
安柏修見過的神靈太多了，這毫無疑問就是神靈才有的威壓，凡人根本無法直視，也難以抗衡。
幸好鍊金之神反應迅速，一錘子下去就敲出一個金屬牢籠，將邪惡銀漸層給關了起來。
隨著牢籠隔絕了邪惡銀漸層的威壓，安柏修才感覺鬆了一口氣，連忙問道：「怎麼還能直接成神的，神靈有這麼簡單，不是需要艾歐的允許嗎？」
「那是部分位面才有的規矩啊，就是為了防止神靈欺負凡人才設定的規則。但這傢伙位於我的神國之中，只要不放出去，艾歐一般不會管。
「就像是塔洛斯當初可以隨便讓一個巫妖變成神靈，只是從此之後維沙倫就要變成祂的附庸，被他給關在廢墟之塔裡面奴役。這傢伙也差不多一個性質，我賜予他的神力有點太多了，讓他突破了凡人的等級。
「不過沒關係，只要不放出神國之外，他就不會造成任何威脅。」
安柏修可沒有鍊金之神那麼淡定，忍不住問道：「萬一他跑出去了呢？」
鍊金之神說：「那就糟了，不僅他會馬上受到艾歐的懲罰，我也會被牽連，說不定就一道雷霆將我劈成凡人了。」
「這裡是你的神國，他應該跑不掉吧？」安柏修問道。
安柏修沒考慮過殺死邪惡銀漸層這個方案，畢竟是自己創造出來的第一個完整的生命體，多少是有點感情的。除此之外，為了這次實驗，鍊金之神實在消耗了太多的資源和神力，直接毀掉這個實驗品可就虧大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虧本，會導致鍊金之神的神力倒退，不知道又要過多少年才能重新積累力量突破了。
「放心，這個倒是沒有任何問題。之前我為了躲避羅絲的報復，將神國改造了一番，沒我的同意，他沒有任何可能逃脫，除非他的力量能強大到殺了我。」
安柏修連忙說：「呸，不吉利的話少說！」
「哈哈，你明明想要擺脫命運枷鎖，結果還怕這個。放心，我是不受命運女神擺布的。實在不行，我就收回我的賜福，讓他重新變成一個凡物。」
看到鍊金之神自信的樣子，安柏修稍稍安心。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在神國之中，神靈是最大的，強如塔洛斯也不會去別人的神國裡面搗亂，因為真的打不過。
邪惡銀漸層是受鍊金之神賜福而誕生的「神靈」，只是力量達到了神靈的等級，而不是真正擁有了艾歐認可的神職，這種神靈隨時可以被收回的。
「既然這樣，那就按照原定計劃來測試吧。」
邪惡銀漸層本來就是「原型機」而已，測試之後需要經過一系列的劣化才能真的擴大規模。
既然能保證安全，那就繼續實驗。
鍊金之神拿出一大堆附魔的裝備給邪惡銀漸層吞噬，這傢伙雖然一覺醒來之後直接開掛成神了，但似乎還是之前那懵懂無知的模樣。
面對安柏修還是非常恭順，而且胃口非常不錯，對那些送到嘴邊的附魔裝備是來者不拒。
安柏修先讓這傢伙吞掉了精靈族的破魔裝備，果然在消化完的瞬間，邪惡銀漸層的身體就出現了精靈族特有的破魔符文，雖然很快消失不見，但只要邪惡銀漸層回想起來，這個符文便能夠重新顯現。
隨便幻化出一根尖刺，這枚尖刺就附帶破魔效果，而且比原版還強。畢竟現在邪惡銀漸層已經能夠使用神靈的力量，比凡人的魔法裝備效果自然是更好。
然後是其他魔法裝備，不管是傷害性質的附魔，還是各種法術的效果，只要吞掉，邪惡銀漸層都能迅速地掌握。
只是他的胃口並非無窮無盡，在吃得身體都變大了一倍之後，這傢伙終於吃不下了。
「好飽，好累，偉大的白骨神啊，我想睡一覺。」邪惡銀漸層懇求說。
安柏修只能安慰說：「睡吧，好好休息。」
回頭拿著實驗報告就跟鍊金之神商量起來，現在基本可以確認這傢伙完美實現了實驗預期，吞噬魔法的能力強大得匪夷所思，而且魔法抗性和物理抗性高得嚇人，繼續吞噬迭加下去，真有可能連神靈都無法造成傷害。
實驗到這裡就該進入下一階段了，就是嘗試讓邪惡銀漸層進行繁殖，看後代會不會出現能力退化的情況。
如果確認會出現明顯的退化，那隻要繁殖幾代就可以嘗試送回主物質位面進行推廣。
安柏修望向被困在牢籠中的邪惡銀漸層，這傢伙進化之後睡覺還開始嘟囔著說夢話了，這傢伙，真的能幫忙解決鍊金之神晉級的問題嗎？要是生出來的孩子別的不退化，光退智商咋辦？
安柏修的擔心並非沒有理由，似乎絕大部分強大的生命後代都會以極快的速度變弱。
龍族就是最好例子，純血龍族生育困難，想要孵化一條龍不知道要多長時間花費多少心思，養大更難，龍族算得上是諸多種族裡面最嬌生慣養的。
否則海外龍族也不會越混越差，越混越弱小。
龍族也喜歡跟其他種族亂搞，這時候繁殖倒是不難了，所有跟龍族混血的種族似乎都像打了激素一樣，不僅身體強壯，還特別容易成長。
狗頭人這個種族就是最出名的龍族混血，那真的是一茬一茬地生，數量堪比地精。
但狗頭人的力量無法跟龍族相比，退化的不僅僅是他們的力量和魔力，還有最重要的智慧。
巨龍的平均智慧是超越人類和精靈的，畢竟龍族有傳承智慧，什麼東西都可以往裡塞，只要長大了就一定是受過「普及教育」的合格巨龍。
但混了龍血的種族就不一樣，他們大部分都智商低下，靠著血脈帶來的一點魔力保持著種族的生存。
這便是規則，強大個體難以生育，容易生育的種族普遍不強。
有些種族選擇了平均值，例如獸人，很能生，個體力量也不差，但上限比不上人類和精靈，只能保下限。
人類則是最特殊的一種，他們下限可以很低，又弱又蠢的個體比比皆是，但又特別容易出現天才，又強又聰明的英雄人物同樣數不過來。
安柏修現在只希望邪惡銀漸層的後代走獸人的路子，上限低沒關係，可控性高，這樣才能讓他的後代真正大規模繁育，從而再次推廣鍊金術。
只是安柏修和鍊金之神都忽略了一件事，邪惡銀漸層是水銀靈俑家族的第一個個體，而現在他還獲得了強大的力量，突破了凡人的桎梏成為了神靈。
哪怕這個神靈沒有任何神職加持，沒有得到艾歐的允許，但從規則上說邪惡銀漸層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水銀靈俑的種族神。
就在他沉睡的時候，無數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那是所有水銀靈俑的聲音。
這些小傢伙大多懵懂無知，像是四五歲的小孩子，天天思考的問題就是吃喝玩樂還有睡覺。作為被安柏修專門養起來的一群特殊生命，水銀靈俑一直過得很不錯，大部分都沒有什麼負面情緒需要消解。
但也不是百分百如此，在沉睡之中的邪惡銀漸層就感應到了某隻水銀靈俑傳來的負面情緒。
那是一隻過分聰明，繞過了飼養守衛，悄悄跑出地底水銀城的熊孩子。
只是水銀靈俑數量已經過萬了，少一隻兩隻根本沒人發現。
這熊孩子好奇心比其他同類都重，逃離了被圈養的地方，好奇地探索這個地底世界。
然而，他還是太過弱小了，如今的他被一群地底侏儒抓住，被困在一個巨大的瓶子裡面。
邪惡銀漸層就感應到這個小傢伙的恐懼，憤怒和絕望。
他正在向偉大的白骨神祈禱，希望他的造物主能夠拯救他。
之前一直沒有任何回應，而長時間沒有吞噬金屬，這小傢伙已經快要在絕望中死亡了。
而這一次，那遙遠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回應了他的祈禱。
邪惡銀漸層在沉睡中發出一聲惱人的嘟囔：「誰欺負我的孩子！死，都給我死！」
本能驅使邪惡銀漸層回應了這個離家的熊孩子。
在幽暗地域的深處，困住水銀靈俑的瓶子嘭的一聲破碎，一隻渾身上下閃爍著符文光芒的水銀靈俑出現在黑暗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