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魔鬼們死不足惜
時間空間聽起來都是很高大上的概念。
但就連凡人的法師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時間，時間停止捲軸一直是售價超高，但永遠不會缺貨。
凡人和神靈之間的差距有時候不是你掌握了什麼力量，而是一個「抗性」的問題。
神靈向凡人扔個魅惑術，哪怕這是哥布林之神也能將人迷得神魂顛倒。
相反，凱薩琳那對凡人來說無差別生效的超凡魅力卻很難對神靈產生影響。
越是強大的個體，越是難以被影響。
眼前這個魔鬼的血肉之卵也是一樣，凡人肯定無法加速其孵化的速度。
但安柏修可以，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安柏修打開了一個空間門，無數的靈魂錢幣從裡面湧出，就像是一個小型海嘯一樣。
代價就是花錢，地獄是一個折磨靈魂吞噬靈魂的集合體，地獄引擎為什麼能燒靈魂錢幣強化，原因就是這本來就是地獄法則的基礎。
在這個地方，有錢真的為所欲為。
而安柏修才是真正的地獄首富，他的財富已經多到無法計數。
海量的靈魂錢幣作為燃料，被投入到虛空之中。
隆隆巨響在這大書庫中迴蕩，無形的時間化作流光，開始瘋狂地流轉。
時間在加速，這血卵開始加速孵化。
血卵原本只有人頭大小，在急速的跳動之中開始快速膨脹，慢慢便長得比人還高，而且還在不斷變大。
蘊藏其中的惡魔領主力量開始迅速轉化，變成新的血肉，在凋亡薔薇的意識操控下幻變著形態。
安柏修少了上百萬靈魂錢幣，自己也沒算清楚加速了多少年月，反正幾十年是肯定有了。
這麼漫長的時光，終於讓這顆血卵長到十米高，到了快要孵化的時候。
隨著一個手印在巨卵之上出現，鋒利的指甲撕開了搏動的血肉，渾身浴血的凋亡薔薇從裡面走出來。
安柏修連忙走過去，將虛弱的她扶起。
抹掉那些粘稠的血漿，安柏修便看到了重生後的凋亡薔薇。
安柏修有些驚訝地說：「你倒是什麼都沒變。」
從外貌看，重生後的她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只是原本極度蒼白的膚色變得自然了些，更像一個普通的人類。
凋亡薔薇嫵媚一笑說：「我本來就很漂亮。」
安柏修調侃說：「這個倒是沒錯，只是我一直以為女人對美貌的追求是無窮無盡的，總有些小瑕疵要修復一下嘛。」
「你怎麼知道沒有？」
「因為我記得這張臉的每一個細節啊。」
凋亡薔薇略微驚訝，笑著說：「現在聽到這些話感覺倒是完全不一樣了，以後可以多說一些。」
「那就太好了，說明我們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安柏修十分高興，雖然凋亡薔薇的語氣聽起來還是那麼平淡，但他已經能感受到凋亡薔薇的體溫與心跳。
終於不用擔心她的靈魂會在無盡沉寂中消亡了。
一陣激動，安柏修摟住凋亡薔薇的腰，兩位十米高的巨人就要在這大書庫里來一場地動山搖。
然而凋亡薔薇卻說：「好了，現在不是時候，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忙？」
安柏修無奈地說：「唉，你說得對。」
安柏修雖然是有錢，但也不能在這時候花錢加速時間，這事就不能著急，更不能加速。
魔力凝聚，凋亡薔薇身上的血污消失不見，安柏修為她披上一件暗紅色的長裙，跟她在幽暗地域時候的打扮差不多。
這樣一來，凋亡薔薇除了長高了十米，別的倒是變化不大。
「還需要時間適應嗎，我需要你的力量。」安柏修問道。
凋亡薔薇笑著說：「在裡面的時候我已經在適應了，我知道你需要什麼。」
安柏修驚喜地說：「就等你這句話了。」
牽著凋亡薔薇的手，安柏修直接與她瞬移到血河戰場之上。
俯瞰整片戰場，成千上萬個破碎空間都在激烈地戰鬥之中，拜爾親自來到前線指揮，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
但魔鬼的兵力確實不夠，已經有好幾十個戰區失守，惡魔們已經將區域內的魔鬼全部殺死，正在瘋狂地破壞空間壁壘，想要衝出血河戰場。
而一旦這些惡魔衝出去，安柏修就算是失敗了，第二層地獄的魔鬼大軍會馬上傳送過來，將他這個不合格的魔鬼大公給幹掉。
安柏修可不想領教那位鋼鐵大公的厲害。
安柏修問凋亡薔薇說：「怎麼樣，有把握嗎？」
凋亡薔薇沒有回答，她正在仔細體會這種緊張的情緒，那是許多年未曾有過的感受。
片刻之後，凋亡薔薇的手穩定下來，她對安柏修說：「將力量借給我，我的感知無法覆蓋整個戰場。」
「那我們就共享感知吧。」
安柏修仔細地將自己的靈魂與凋亡薔薇連接到一起，作為第一層地獄的主人，安柏修的感知可以覆蓋整個血河戰場，只是需要非常專注，無法長時間保持。
但他也不需要支撐太久，因為凋亡薔薇已經發動了她的傳奇恩惠——死亡凝視。
這是凋亡薔薇作為亡靈女王時候的成名絕技，只要被她的感知鎖定，沒有任何活物可以抵抗，只能以快慢不同的速度被轉化為亡靈。
而現在，凋亡薔薇藉助安柏修的力量，將感知覆蓋到整個血河戰場。
她的雙眼化作血色的月牙，兩行帶著硫磺氣息的淚水緩緩滑落。
第一次對著這麼多目標施展自己的傳奇恩惠，而且全是強大的惡魔，而非脆弱的人類。
這讓凋亡薔薇感覺雙眼劇痛，身體也像是要被抽空一樣。
但她不僅沒有退縮，反而發出一陣笑聲。
痛苦的感覺是如此新鮮，她也好久沒有嘗試過了。聯覺夢境裡面的一切終究是有些失真，比不上用自己的身體親自體會。
一道灰色的線條出現在戰場之上，雖然被千萬空間切割，像是斷開了無數段。但灰線所到之處，那些兇殘暴戾的惡魔全部像是中了詛咒一樣，要麼石化般定在原地，要麼就發出痛苦的哀嚎滿地打滾。
看似緩慢推進的灰色線條，實際上每一秒都在覆蓋成千上萬的惡魔。
而這些惡魔都在極短時間內被轉化為亡靈，成為凋亡薔薇的傀儡。 而等到轉化完成，這些亡靈惡魔就會憑著本能向身旁的活物撲去，亡靈憎恨一切生物，包括了惡魔。
無數惡魔開始了自相殘殺，他們用爪牙和魔法相互屠戮，大量的惡魔開始死亡。
凋亡薔薇用力捏著安柏修的手，這樣瘋狂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她只覺得好累，好痛，但這種感覺卻讓她欲罷不能。
如此痛苦，如此鮮活的生命，自己實在遺忘太久了。
就在凋亡薔薇要將自己掏空的時候，龐大的魔力注入她的體內，而且不僅僅是魔力，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正在快速修復她的身體損傷，甚至還能強化她的傳奇能力。
這是第一層地獄的法則之力。
安柏修如今早就算得上神靈了，而神靈是可以借出自己力量的，就像是塔洛斯強行給巫妖維沙倫封神，那就是借出了自己的神力。
安柏修現在也是一樣，他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了凋亡薔薇，短時間內讓凋亡薔薇踏入神靈的境界。
這還多虧了凋亡薔薇的身體特殊，本身便是用另一位神靈的屍骸製造而成，所以承受得住，不然安柏修這種粗糙的分享方式會直接壓垮她的身體。
反正，現在凋亡薔薇是撐下來了，而且感覺到自己變得無比強大。
雙眼的血月轉動得更快，戰場上的灰線也掃蕩得更快，很快便將那些陷落的戰區給掃描了一遍。
等到凋亡薔薇閉上雙眼的時候，超過百萬惡魔死在她的能力之下。
要麼變成亡靈，要麼被變成亡靈的同類殺死。
拜爾也感覺到戰場的變化，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上百萬的惡魔啊，這就解決了？
雖然還沒到真正彈盡糧絕的時候，但拜爾已經開始考慮引爆一部分戰區，用這種粗暴的方式來遏制惡魔的進攻了。
但這種手段只能用一次，引爆過的空間會出現極端不穩定的狀態，惡魔們花時間重新打開的話，那就真的會失去約束，可以隨便進出了。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血河戰場就會更加混亂，說不定第二次被入侵的時候就要引爆整個血河要塞了。
血河要塞是最後手段，將這個堡壘炸掉，可以在一瞬間毀滅戰場上的一切，同時將整個戰場變成魔鬼與惡魔都無法生存的詛咒之地。
這是最後的底牌，也是同歸於盡的辦法。
只是這個詛咒效果只能維持幾年，而幾年時間根本不足夠重建一個血河要塞，失去了這個最重要的橋頭堡，地獄將無法阻擋惡魔的入侵。
也就是說，引爆血河要塞就等於投降，等於失敗。
而安柏修竟然不需要動用這個手段，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反正就是將這百萬惡魔給解決了。
現在惡魔都變成了亡靈，戰鬥很快會結束，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重新修復破損的戰區。
如果這種手段還能用第二次，那惡魔入侵就完全沒有威脅了。
拜爾正準備找安柏修打聽一下，卻發現這位大公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之中，而且明確表示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在大書庫之內，凋亡薔薇雙目緊閉，眼角卻不斷流淌著熔岩般的淚水。
安柏修一邊全力給她療傷，一邊心痛地說：「薔薇，伱根本不需要將那麼多惡魔全部變成亡靈，一半都夠了，剩下的留給那些魔鬼處理就行了，他們死不足惜的。」
凋亡薔薇笑著說：「好久沒感受過痛苦，有點忍不住。」
「你這……你是不是覺醒了什麼特殊的愛好？」
安柏修可不是想歪了，轉化成魔鬼之後多少會有點不一樣，受到地獄法則的影響，魔鬼的欲望都會被放大，對凋亡薔薇來說就是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很容易出現精神問題的。
「放心，我沒有瘋，只是……真的好久沒有感覺自己還活著了。不過你也說得對，我需要休息一下。」
凋亡薔薇的眼睛短時間內是很難再次使用了，安柏修也沒有直接燒錢來加速時間，現在還不需要讓凋亡薔薇拼命。
就像是他剛才說的，魔鬼死不足惜的，做那麼多幹嘛？差不多就行，剩下的讓拜爾去頭痛。
這邊使用自己的力量來為凋亡薔薇療傷，那邊安柏修就幻化出另一個分身，開始處理戰場上的那些亡靈。
雖然被轉化的亡靈都會被凋亡薔薇打上烙印，成為被她控制的傀儡。
但這種操控並不會太精確，不趕緊處理一下，他們連魔鬼都會一起幹掉。
收納亡靈還只是其中一個工作，更重要的是那些溢散的靈魂。
跟其他位面不同，這裡是地獄，死在這裡的靈魂無處可去，大部分都會停留在原地，等著被吞噬或者等著消散。
安柏修給所有魔鏡發了一個消息，要求附近的魔鬼全部前往血河戰場，將所有完整的靈魂全部收集起來，都可以直接兌換靈魂錢幣。
一時間那些閒散弱小的魔鬼都興奮起來，打仗他們不敢，但打掃戰場這種事情他們最擅長了，還能撿些惡魔的屍骸去血河要塞換功勳，這是雙贏的好事。
魔鬼們洶湧而來，安柏修觀察了一會兒確認問題不大就不管了。
接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凋亡薔薇的死亡凝視不好再用第二次，不說能不能恢復，而是同一個招數用兩次容易被針對。惡魔雖然瘋狂，但絕不是傻子，他們第二次入侵的時候一定會有所準備。
安柏修估計下次再來的時候，惡魔會有真正的強者來狙擊凋亡薔薇，安柏修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去冒險。
所以，合理利用現在的資源才是關鍵。
已經被轉化成功亡靈全部就地待命，下一次戰鬥開始他們就是炮灰，這種大規模轉化沒辦法出現高階亡靈，只能當炮灰用。
但那些收集起來的惡魔靈魂，那就有大用處了。
跟安柏修印出來只會「堅強地蛄蛹」的靈魂不一樣，這些惡魔靈魂都是兇悍善戰的，是真正的戰士。只要給他們捏個身體，又可以重新利用了。
至於身體……
鍊金之神的神國之中，安柏修在魔鏡本體上顯現。
鍊金之神看到自己的學生出現，忍不住問道：「這麼快？你已經擊退深淵的第一次入侵了？」
安柏修呵呵一笑說：「區區先頭部隊而已，本來就只是炮灰，第二批才是麻煩。老師，你準備好了嗎？」
鍊金之神點了點頭說：「我已經得到歐格瑪的准許了，我不能親自出手幫你，但借用一些設備是沒問題的。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準備好了。」
鍊金之神將一個水晶球遞給安柏修。
這水晶球晶瑩剔透，散發著璀璨光芒，看起來就像是一件華麗的裝飾品。
但如果仔細一看，就會發現裡面封存的是一個超級精細的微型工廠。
安柏修問道：「測試過沒問題了？」
鍊金之神自豪地說：「我親自出手，怎麼可能會有問題？你給我那些地獄技術相關資料我已經全部掌握了，這是專門針對地獄法則打造的，保證是你這輩子見過最高效率最自動化的鍊金工廠。
「只要有足夠多的原材料，量產高階亡靈都不是問題，就是成本有點高，原材料消耗會很大。」
安柏修呵呵一笑說：「沒事，魔鬼們死不足惜，惡魔也一樣。戰爭越激烈，屍骸與靈魂就越不值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