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逃逃沉思間,就聽那二妖再次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來。
剛一回神,就聽北陰大帝沉聲怒道:「兩隻小妖也敢在本王的地界上造次!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不、帝、帝君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
「求、啊!求帝君大人高抬貴手。」
北陰大帝眸色一沉,陰沉沉道:「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死不悔改!真當我這酆都城下的地獄是擺設嗎?」
「吱吱吱吱,帝君大人莫不是為了她,硬要置我們於死地啊!」
「我們不過兩隻小妖,哪裡敢如帝君方才所言那般呢?還請帝君大人明察啊!」
好傢夥!林逃逃都驚呆了。
這兩傢伙的默契程度,永超出想像啊!
瞧瞧,瞧瞧!
明明方才還在裝弱小博同情,一見那招不管用,立馬就開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把髒水往她身上潑了……
正當她想開口罵人的時候,就聽北陰大帝嗓音低沉的喚了聲:「值年!值月!」
話音未落,地上枯枝沙石無風而卷。
只見一雙大手,似如撕開虛空般,走出兩個人來。
「參見帝君。」兩道聲音,一個尖銳,一個低沉。
這場景,林逃逃是見過的,也就不那麼驚訝了。他好歹也是酆都帝君,是酆都城最高鬼君。
別說手底下那鬼王部十殿閻王,鬼帥部十二鬼帥,鬼吏部六小鬼吏,鬼煞部六門煞星,鬼卒部六路前卒,加起來百來號鬼。
就她那師門三十來人,那都可以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何況是執掌一方的帝君呢!
然而那兩被北陰大帝壓制在地的蠢貨,哪裡見過這種。
當鬼吏部的兩位功曹使者撒開虛空出現時,兩小妖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值年值月,把這二妖此生功勞盡數道來。」
「是!」值年手一攤,一本竹簡憑空出現,落於其掌心。
那婆娘的六個哥哥。那還哭個啥?再哭豈不上是讓他們看笑話了!
這邊,林逃逃看著為自己近乎發癲的王金枝,瞳孔震盪。
果然,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樣。
沒娘的孩子是根草,有娘的孩子是塊寶。
原來被娘捧在心尖尖上,竟是這般溫暖的感覺。
出神間,她回到了王金枝懷裡。
「走,回家。」王金枝
偏巧這時一個醉得搖搖晃晃的男人走進來,和王大虎撞到了一起。
身強力壯的王大虎不過是嚇了一跳,後退兩步。
而喝醉的男人直接被撞成個大字倒在兩米開處的地上。
「大兄弟,對不起啊!
王大虎眼睛盯著林文海遠去的背影,忙爬過去扶人。
沒想,一雙大腳擋在他面前吼道:「不長眼的狗東西!敢撞我們大哥,你小子找死!」
來人一把將王大虎揪了起來。
四目相對後,王大虎才看清,自己竟被一群地痞圍了。
「不長眼的玩意兒!給老子弄他!」
話音一落,王大虎腹部就中了一拳。
說來奇怪,他居然絲毫沒有疼痛感。
抬眼看去,揪著他的人,也是滿眼的疑惑。
那人拳頭一縮,再次向他腹部擊打過來。
只是這次,明顯力道比方才大了許多。
這要是打中了,那還不得當場吐血!
回過神來的王大虎,憑藉著身為獵戶練就的一點拳腳,直接給了面前之人一個肘擊。
「嗷!」的慘叫聲中,方才還揪著他衣襟的男人,直接被擊飛兩米開外後捂著胸口倒地不起。
在場的小痞子都嚇壞了,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的,不敢輕易上前。
「還敢還手?他娘的!上!都給老子上!給老子弄死他!」
聽聞大哥發話的小痞子們,直接掏出匕首沖了上來。
赤手空拳的王大虎無處可躲,一雙手擋住面前刺來的匕首,腰眼卻是被什麼東西抵了一下。
完犢子!自己是中了刀!
可是……為什麼不痛啊?
轉過頭,對上的卻是小痞子驚恐的目光。
唉?低頭看向腰間,只見小痞子手中哪有什麼匕首,不過是個刀柄罷了。
拿刀柄捅他?這人有病吧?
趁著小痞子發愣的當口,他一拳就把人放倒了。
「瞎子,老子讓你捅他,你就拿刀柄子捅啊?」地上的大哥搖搖晃晃站起來。
被他放倒的小痞子,鬆開手,露出一隻熊貓眼,癟著嘴道:「大哥,他、他捅不動啊!」
次日一早,王田氏把熬好的雞湯肉絲飯端進了屋。
「他老林家真不是個東西!明知道你快生了,不指望他們大魚大肉準備著,米和菜都不多備上些!林文海更不是個東西,這一去一夜不歸,也不擔心你們娘倆沒個吃的。
枝兒放心,我叫你大哥回家取去了。這月子裡啊,不僅要吃飽,還得吃好。不然會落下病根的。」
正欲開口的王金枝,就聽懷裡的小奶音再次響起。
【傻親娘就是什麼也不知道!渣奶奶不知道摳了多少你從娘家拿來的東西,都藏她那屋裡了,他們趁你不在家的時候偷吃就算了,吃不完的還拿去賣錢呢!】
王金枝不敢相信的屏住了呼吸。
她居然傻到連婆母摳東西拿去賣都不知道!
那些東西,可都是爹娘哥哥們體恤她和娃娃吃不飽穿不暖,勒緊自己的褲腰帶才省下來的!
咬緊牙關的王金枝,真想大耳刮子抽自己。
把小奶娃放在炕上,直接衝去婆母的屋子翻找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小逃逃的心聲就再一次應驗了。
看著從衣櫃裡、床底下,翻出的一筐子新米、一提籃雞蛋、五塊大臘肉和一扇臘排骨,王金枝心裡五味雜陳。
這邊,原本想要狸貓換太子的李文海,只能先暫時按兵不動,安頓好表妹後回了家。
一進門就被大舅哥一頓胖揍。其間,李文海向王金枝求救,王金枝學著李文海的樣子,裝出無比虛弱的樣子,只伸手,不張嘴。
直到沒了半條命,大舅哥才收手。
自嫁進林家奉茶的第一天,婆母就訓誡她不能進這間屋子。
她只以為婆母好面子,立規矩是給外人看的。她也護著婆母的臉面,從不踏進這間屋子半步。
如今看來,婆母自她進門那天,就已經算計上她了!虧她還真心實意的把人當親娘侍候呢!
好好好!既是她娘家的東西,自當一點不能給他們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