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改變書中人物命運,就能解除天道老兒對她道行的禁錮。
那這事似乎就變得簡單多了……
思量間,就聽王田氏憤怒道:「金枝,不是娘說你,瞧瞧這林家還是個人嗎?明知道你都要生了,你婆母不在家就算了。
林文海怎麼也不在家呢!他們是欺負咱王家沒人是嗎!給我惹急了,得讓你哥哥們上門來和他們說說理!」
「娘,文海被他東家叫去了,不也是沒法子嘛。偏巧小姑又犯了病,婆母這才不在家的。怪不得他們!
要怪,只怪我這肚子不爭氣,啥時候生不好?偏偏選家裡沒人的時候!再說,誰能想到張婆子會做這昧良心的事呢。」
說著,王金枝就把小奶娃抱進了懷裡。
「還好娃沒事。不然我怎麼對得起文海養家的辛苦,嗚嗚嗚……」
林逃逃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我的親娘唉!你咋還替渣爹說話呢?他養什麼家了?養家的錢不都是你從娘家借來的嗎?還辛苦!辛苦啥?他這會兒正與他相好的在天香樓里,等著張婆子把我抱去,好賣給人家取心做藥引呢!你這戀愛腦可長點心吧!】
王金枝神情一滯,這是……女兒的心聲?
可那句『要把女兒賣去做藥引』讓她想起張婆子方才的話。
王金枝心裡極亂,都說虎毒還不食子,林文海能做這種天打雷劈的事嗎?
何況她嫁進林家這些年,盡心侍候婆母、相夫教子。
即便掙來的錢少,她都悄摸的回娘家借錢借米幫他減輕負擔,從未有過對不住他的地方。
何況這些年,文海對她言語間都是愛意,從不曾說過一句重話。
可女兒心聲所及又與張婆子所言不謀而合……
不行,她一定要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娘!」王金枝強撐著坐起,神色慌亂。
「你能去趟鎮上的天、天香樓嗎?」她緊緊拽著衣角。
「天香樓?那種污穢之地,去那裡做什麼?」
王金枝慌了神,若她說聽到女兒心聲,娘指定會以為她得了失心瘋。
「昨、我昨兒聽文海說,今天去那裡送了貨就早歸,這會兒子還不見人,我擔心他是不是在那出什麼事給絆住了。」
「你啊你!自己和孩子都顧不過來,還有功夫惦記他!他若真是有事絆住了才好!若是讓我知道他故意把你丟在家裡不管,看我不掀了他林家的房頂!
你別急,你大哥和我約好來你這的,算著也該到了,等他來了讓他去尋就是。你這走不開人,我留下來照顧你們娘倆。」有人打她寶貝孫女的主意,她更不能走開了!
說著,打來熱水,細細給奶娃娃和女兒清理乾淨身上的血跡。
「方才亂糟糟的,我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娃。如今一看,倒是惹人喜歡得很。好白淨可愛的娃娃,眉眼倒是生得比你好看許多。
瞧這小耳朵,一看就是個有福的。這小模樣,就跟年畫上的娃娃似的。若是你哥哥們見了,指定得高興得幾宿睡不著。
還記得當初生你的時候,他們高興得七天七夜沒睡著,寸步不離的守著。怕你餓了哭了,怕你尿了拉了,怕你夜裡踢被子凍著,就連出門他們也得留個人守著,怕你被貓叼了,被老鼠咬了,就差沒把你含嘴裡面了。」
經這麼一提,王金枝陷入了沉思。
在家時,爹和哥哥們嘴拙話不多。但是有好吃的都給她,重活輕活都不讓她干。
可嫁進林家後,林家人嘴上都說拿她當閨女疼,可家裡但凡有啥好的都只有公婆小姑的份,唯獨家裡的大小活計,就都成了她的……
再次想起張婆子的話和女兒的心聲,好像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哎呦,娃還沒吃奶呢吧?趕緊喂喂!可不能餓著我孫女兒。」
小老太太不舍的將娃放進她懷裡。
王金枝解開衣裳,看著自己扁塌塌的胸脯,還是把奶子塞進娃嘴裡。
【……別啊!我不……】
biaji~biaji~biaji。
完犢子!
她內心是抗拒的,可她這具身體不僅接受得坦然,還裹得賊來勁。
好吧!她重生成新生兒,本能所驅。
吃著吃著,松嘴打了個哈欠。
這具身體現在還是個襁褓中的小嬰兒,方才又差點給人捂死,早已困到了極限。
嘴裡吐了個奶泡泡,哼唧兩聲,就呼呼的睡了過去。
王田氏把奶娃娃抱過來包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她抱著小娃去開門,見是自家大兒:「正好,你妹子說你妹夫在天香樓送貨不見回來,怕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腳,讓你看看去。」
「行。」王大虎嘴上應著,手卻激動的把奶娃娃抱進懷裡,歡喜道:「哎呦,先讓大舅舅看一眼。大舅舅好去替你娘辦事兒。」
眼都還沒看清呢,那嘴搶先一口就親上了肉嘟嘟的小臉頰。
針刺般的疼痛,讓累迷糊了的林逃逃睜開一隻眼。
【呀!是我那短命的大舅啊!這面相……一個字——衰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