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用留下!」顧老爺子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來,「南梔,你跟我來。」
南梔跟著顧老爺子朝一旁的房間走去。
「南梔,言言的情況你也有一些了解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這個孩子就徹底的廢了,我不相信他是個啞巴,讓你來到言言身邊陪伴言言的主要原因是希望你能改變言言,讓他變回一個正常的孩子。」
「爺爺,你還願意相信我嗎?」南梔的心裡有些激動。
「南梔,你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孩子,只是,這些年,發生太多太多事情,我相信你的本性是善良的。」
南梔一陣哽咽。
顧老爺子能和她說這些話,她已經很滿足了。
發生那麼多事,那麼多矛頭都指向她,她又不能拿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難免會讓老爺子失望。
「爺爺,綁架案不是我做的,我請求您調查綁架案,並不是心術不正想要連累顧家的聲譽。」南梔輕聲解釋。
「那件事查與不查,得看寒城的意思,當時,他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就連我都沒有插手。」
南梔明白了,輕輕地點點頭,「爺爺,我向您發誓,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言言。」
「言言恢復正常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知道了,謝謝爺爺。」南梔由衷的道謝。
顧老爺子和南梔一前一後房間裡走出來。
蘇穎憤恨地看了南梔一眼,一口氣憋著上不來,下不去,她又不敢違逆顧老爺子的意思,只能咬牙朝南梔威脅道:「南梔,你只是個保姆,時刻記得你的身份,如果你再有什麼不該有的奢望,不會有好下場!」
蘇穎走後,南建豐和林若詩來到南梔面前。
「南梔,你要是還有一點點人性,就放過言言,不要想再著利用他達到什麼目的。」林若詩苦口婆心地交代著。
南梔深沒有給林若詩任何回應,她的沉默,氣得林若詩一陣猛咳。
「若詩,你怎麼樣了?彆氣,彆氣,你身子不好。」南建豐連忙勸道。
「你看看她那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林若詩說完,又咳了起來。
「有寒城在,她就算是想耍什麼手段,也沒有機會,你就不要太擔心了。」南建豐連忙扶著林若詩離開。
客廳里,只剩下南梔一人直直站在這裡。
雖然南家不是什麼頂級的大富大貴之家,也是有底蘊的名門。
南建豐愛妻如命,南家的一雙兒女又出類拔萃,不知道羨煞多少旁人。
當然,這一雙兒女和南梔沒有任何關係,指的是南澤和南惜。
一場小小的意外,發現南惜並不是南建豐和林若詩的親生女兒。
南建豐和林若詩夫婦才開始尋找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其實,不僅南家在找親生女兒,顧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立即派人四處尋找。
南梔在那個時候正遇困境。
養大她的失足女又欠下一大筆債務,準備拿她去還債,她被灌了一整瓶酒送到了那個變態老男人的房間。
南梔拼死掙扎,就在那個老男人要得逞的時候,顧寒城突然出現,將她救了出來。
南梔當時嚇壞了,緊緊地摟著顧寒城不肯鬆手。
「別怕,有我在,沒人再敢動你。」
這是顧寒城對南梔說的第一句話,給了南梔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安全感。
後來,顧寒城把她帶到一間酒店,放到潔白又柔軟的床上,並且給她準備了一套乾淨漂亮的衣服,把她親自送到了南家。
這些事對於顧寒城來說不值一提,卻溫暖了南梔的心扉。
顧寒城就如一道光,突然照亮了南梔灰暗的世界。
那個時候,南梔一直以為,顧寒城將她拉出了沼澤,讓她對新生活充滿了期待,後來,她才知道,她進入了地獄。
沉重的腳步聲打斷了南梔的思緒,她緩緩抬起頭朝樓梯的方向望去,顧寒城從二樓走了下來,坐在南梔面前的沙發上,看著南梔的目光透著徹骨的寒意。
「是不是很慶幸你可以留下來了?」顧寒城緩緩開口,語氣充滿諷刺。
「顧先生,言小少爺他是怎麼了?」南梔關切地詢問。
「南梔,不要在我面前裝得很關心言言的樣子,你的虛偽讓我噁心。」
南梔沒有反駁,顧寒城說什麼她只需要承認就行了,不要試圖為自己辯解,那樣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今天顧寒城費了這麼大的勁都沒能說服顧老爺子,南梔的心裡多少有了一些底氣,最起碼,短時間內,她可以留下來照顧言言。
「顧先生,為了能更好地照顧言小少爺,我應該多了解一下言小少爺的情況,也好避免發生意外,我知道今天的事情非常兇險,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南梔輕聲解釋。
「再發生第二次,你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南梔沒再接話。
客廳里陷入一陣沉寂,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顧寒城緩緩站起身,來到南梔面前。
「言言從小就很排斥與人接觸,能和他接觸的人只有我和老爺子,小的時候除了我和老爺子能抱他之外,別人只要一抱他,他就會哭得很厲害,長大一點後,只要與人接觸他就會莫名其妙地緊張,不能呼吸,最嚴重的一次差一點沒有搶救過來。」
聽著顧寒城的話,南梔的心狠狠地揪著。
「這種情況在醫學上都還沒有辦法確定病情,也只能歸於是很嚴重的心理障礙,這一次,正是因為你抱住了他,才讓他產生了這種應激反應,差一點害死他!」
南梔心疼得要命。
她要是知道,絕對不會貿然地去保住言言,害得他那麼痛苦!
顧寒城沉沉地盯著南梔,目光凌厲如刀,「南梔,你不要以為我今天向老爺子妥協留下你,是害怕老爺子,也不要以為,老爺子對你心有不忍,你就有恃無恐了,你只是一個保姆,不要有任何痴心妄想!」
「顧先生放心,我絕不會再有任何痴心妄想。」南梔回答很乾脆。
顧寒城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抬步朝外走去。
顧寒城走後,裴允從樓上走下來。
南梔立即迎了上去,「裴醫生,言言的情況怎麼樣?他還好嗎?」
「言言沒事了,倒是你。」裴允輕嘆了一口氣。
南梔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狼狽。
「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謝謝。」南梔立即道謝。
裴允幫南梔處理了一下額頭上的傷,重新包紮了一下。
「注意傷口不要碰到水,這些是消炎藥,按時按量吃。」
「好的,謝謝你裴醫生。」南梔再次道謝,對於裴允,她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不用那麼客氣。」裴允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起身離開。
南梔來到洗手間,看到鏡子裡的倒影時,自己都嚇了一跳。
兩邊的臉頰又紅又腫,嘴角還有一處淤青,看起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原本還想去看看言言,這幅模樣還是算了吧,她真怕嚇到言言。
下午六點整,顧寒城準時回家。
立即朝顧慕言的房間走去。
顧慕言一人坐在小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小小的他形單影隻,看起來,孤單得讓人心疼。
他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被人打擾,小時候,顧寒城和顧老爺子沒有空抱他的時候,他一個人也可以安安靜靜地睡在搖籃里。
聽到開門聲,顧慕言也沒有任何反應。
顧寒城走到顧慕言身旁,坐在另一個沙發上。
顧慕言這才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顧寒城抬手捏了捏顧慕言的小臉,「爸爸能不能和你聊一會?」
顧慕言點點頭。
「你在太爺爺面前說出南梔救你的真相,只是不想當個說謊的好孩子對嗎?」
顧慕言點點頭。
「那留下南梔呢?是喜歡她,想讓她當你的保姆嗎?」
顧慕言立即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