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不是顧寒城。
而是靳嶼川。
靳嶼川打量著南梔,南梔的身上穿著保姆的衣服,他認識,這衣服是顧寒城家保姆的統一服裝。
看來,顧寒城不僅沒捨得要南梔的命,還藏起來了?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南惜和南梔比起來的確是清湯寡水,沒有可比性。
當年,南家突然收養了一個遠方親戚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女兒養。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南梔也不常在圈子的聚會上出現,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南夫人出席各種重要的場合也只帶自己的女兒南惜。
南惜也的確優秀,標準的富貴之家的千金名媛,與顧寒城是更是有著青梅竹馬的情義,顧寒城與南惜的緋聞到處都傳遍了,也沒有見顧寒城澄清過一次。
連他都認為顧寒城會娶南惜。
可是顧寒城卻娶了南梔!
這件事真讓他大跌眼鏡。
大概是南梔看上了顧寒城,用了什麼手段上位,所以,他一直感覺,這個南梔是有點手段在身上的。
再次看到南梔以及顧寒城的反應,他感覺他以前想的可能太簡單了,這裡面說不定還有一段風花雪月,愛恨情仇呢!
靳嶼川坐在沙發上,緩緩開口:「南梔,顧總說你明天來我這裡兼職,你知道我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女孩子一旦進了這裡,不可能幹乾淨淨的走出去。」
靳嶼川實在是不想要這個定時炸彈。
倘若南梔不願意,他還有個說法拒絕顧寒城,他可不是那種逼良為娼的人。
「靳總,我知道,我願意來兼職。」南梔回答得乾脆。
靳嶼川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你真的願意?不是開玩笑的。」
「是的,還希望靳總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干。」南梔的語氣沒有一絲猶豫,仿佛早就下定了決心。
這兩口子是想玩死他!
靳嶼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起身離開。
米姐就在外面等著,看靳嶼川臉色不好看,不敢多言,靜靜地跟在後面。
靳嶼川回到自己的房間,氣憤地靠在沙發上。
米姐立即搬了一個腳凳放了過去,順便把靳嶼川的腳抬了上去。
「靳總,既然是顧總留下的人,您就收了吧,我會照顧好的。」米姐輕聲勸著。
「你知道南梔和顧寒城是什麼關係嗎?」
「什麼關係?」米姐一臉詫異,事情好像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簡單。
靳嶼川準備和米姐說清楚,他又不可能天天守在漢宮,漢宮這個場子他一直是交給米姐負責,從來沒有出什麼差錯,她做事,他放心。
南梔和顧寒城的事情必須得讓米姐知道,米姐才能有分寸,在米姐的期待的眼神中,靳嶼川緩緩開口,「兩人是合法夫妻。」
「靳總,您的意思是南梔是堂堂正正的顧太太?!」
「刺激吧?」
米姐張了張嘴,無言。
「怎麼,嚇傻了?」靳嶼川伸腿踢了踢米姐。
「靳總,好歹我也跟了您那麼多年,您可憐可憐我吧,我現在年紀也大了,想著再干幾年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養老,我……我能現在辭職嗎?」
靳嶼川瞪了她一眼。
米姐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怎麼會是顧太太呢?顧總這都能忍?靳總,你怎麼不拒絕呢?這怎麼行呢!萬一出了什麼亂子,我是不是活不成了?」
靳嶼川一陣無語,「你看我像能拒絕的樣子嗎?」
米姐又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把嘴巴給我閉緊了,南梔的身份要是讓第二個人知道,你馬上就可以去山清水秀的地方了,安葬費我包。」
米姐的身子又是一軟,臉上的表情真是生不如死。
責任風險轉移過後,靳嶼川頓時感覺輕鬆多了。
……
靳嶼川走後,南梔坐在屋裡繼續等。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胃裡一直火辣辣的,這會開始隱隱作痛,還一陣陣的泛酸。
顧寒城不知道還在不在這裡,他說會有人來接她,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門再次被推開。
是顧寒城身邊的保鏢,叫孟江。
「南小姐,顧先生讓我來接你回去。」
南梔立即站起來,跟著孟江離開。
回到顧寒城的別墅,那棟奢華高大的建築已經漆黑一片。
南梔走進那間小屋,連忙倒出藥,接了一杯水把藥咽了下去,吃完藥後無力地倒在床上,疼痛並沒有馬上緩解,黑暗中無盡地折磨著她。
胃痛,是從她進入精神病院的第二年開始的。
這種疼痛,已經成了她身體無法割捨的一部分。
不知過了多久,南梔沉沉睡了過去。
「不要……不要……」
漆黑的小屋裡,響起一陣脆弱的呼喊。
南梔看著面前逐漸靠近的沈胤,身子抖如篩糠。
「死女人,敢刺我一刀!今天我就要讓你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啊!」南梔驚叫一聲坐了起來。
她的身上,全是因為這個噩夢嚇出的冷汗。
夢裡,沈胤那張陰狠的面容,揮之不去。
平靜了好久,她才重新躺了回去。
睡夢中,全是亂七八糟的畫面。
清晨,一道柔和的晨曦透過窗戶照在這張小床上。
南梔的身子面朝著牆壁,光線將她的耳朵照得幾乎透明,瑩白中透著嬌嫩的粉。
原本是一幅寧靜美好的畫面,但是南梔的眉心緊緊地擰成了一團,小臉上冷汗涔涔。
「顧寒城……」
剛剛走進屋子的顧寒城,停下腳步。
站了一會,南梔沒有任何反應,他才發現她還沒有醒過來,那一聲呼喚不過是她夢中的囈語。
她嘴上說著拒絕,卻在睡夢中呼喚著他的名字。
真是可笑!
他倒要看看,她能裝模作樣到什麼地步!
顧寒城轉身離去。
他坐上車子離開後,南梔的身子不停地抖動起來。
「顧寒城,我恨你!我恨你!」
南梔突然驚醒過來,臉頰上都是淚濕的痕跡。
夢裡發生的事情讓她的心一陣陣抽痛,緩了好久才平復下來。
收拾好自己,南梔立即朝別墅的方向走去。
一走進去,就發現顧慕言一人坐在餐廳里。
她今天起晚了一點,不過,平常這個時候顧慕言還沒有起床,也絕不可能下樓吃飯。
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南梔連忙走上前,「言小少爺,你今天怎麼起得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