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洪安通為了保住性命,也是拼了。
他毫不保留地將曾聽蘇荃提及的前朝遺太子,也就是林塵的事情抖了個乾淨。
畢竟前朝餘孽,無疑是當今李唐朝廷緝捕的重點對象。
然而,洪安通怎麼都不可能想到,
那就是他口中的遺太子,就在當面呢!
忽的。
只聽那軍帳內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女子輕笑。
嗯?
洪安通聞聲一怔。
外界不是說羽林將軍治軍極嚴嗎?為何會有女子在此?!
而且,這笑聲為何如此熟悉?
不等洪安通細想,就見一女子踩著蓮步走了出來。
雖說一身飛魚錦服打扮,可沿雙肩傾斜而下的如瀑黑髮顯得格外嬌媚。
「洪安通,沒想到你我會在此再見吧?」蘇荃美目中流露出的戲謔,落在洪安通這裡就純純是驚嚇了!
「蘇荃?!」
洪安通大驚,以至於失聲喊了出來。
不過到底是當過神龍教教主的人,洪安通不傻,一個驚悚的念頭在其腦海中升起。
怪不得自己會覺得對方這張臉有些眼熟。
「咕嚕!」
洪安通咽了口唾沫,臉上擠出一個極為難看的諂媚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林將軍,可是太子當面?」
林塵饒有興趣的看著洪安通,然後點了點頭。
啪嗒。
癱坐在地上的洪安通,忽的爬了起來,連聲道:「殿下,殿下!我可算找到您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聽聞您尚在人世的消息,族叔我派人四處尋找,可是找了您足足十幾年啊!」
洪安通為了活命,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要知道,他方才還打算出賣賣了前朝遺太子跟蘇荃的消息,以換取自己在李唐朝廷的苟延殘喘。
此刻,他卻仿佛忘記了這一切,開始極力向林塵表忠心,甚至還不忘點出他自己也是前朝皇室宗親,輩分算下來還是林塵的族叔。
「哦?」
林塵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莫名輕笑問道,「族叔對我竟如此忠心?」
「千真萬確!」洪安通毫不遲疑地回答。
「既如此。」
林塵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沉穩而嚴肅,「族叔為我去死如何?」
他頓了頓,以小心無大錯的語氣繼續道,「畢竟,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說是不是?」
洪安通聞言,還未來得及深思,便驚愕地看到蘇荃那嫵媚的身影已款款靠在林塵身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雖然他與蘇荃並無夫妻之實,但好歹也是掛了個夫妻名分。
如今妻子堂而皇之屈身別的男人,如何不讓他憤恨,以至於感覺頭上多了頂綠色帽子。
不過即便如此,洪安通也忍了下來。
他強忍下心中的怒火,垂下眼帘,低聲說道:「殿下,莫開這種玩笑……」
蘇荃看著洪安通那憋屈的神情,俏臉之上滿是快意。
如果當初不是他帶著神龍教分裂,自己也不至於委身這個小男人,伏低做小了。
當然。
後面蘇荃發現背靠大山,是真的好乘涼。
雖說嘴上抱怨,實則身體很誠實。
不過想到自己師徒共侍一夫,還是讓蘇荃臉頰微燙。
林塵眉頭微挑,看著洪安通,心中暗忖:
族叔,你已經有背叛的前科,如今還不肯去死,讓人有些難辦啊。
就在林塵思索之際,卻感受著懷裡一雙不安分的小手。
嗯?
等他回神朝蘇荃看去,卻對上後者那挑釁的目光。
好嘛,這是欠收拾了!
林塵心中暗笑,不動聲色的伸出一隻手。
這飛魚服乃錦衣衛密探所用,為了方便刺探活動,設計自然獨具匠心。
例如該緊縛的地方拉緊,該寬鬆的地方寬鬆。
蘇荃感受著探入自己衣服裡面的炙熱大手,只覺身子一軟,臉上是升騰而起的一抹紅潤。
她也沒想到林塵竟如此大膽,敢在洪安通面前玩這齣!
這小傢伙真不怕洪安通突然暴起嗎?
別看洪安通跪地乞降的樣子,可她沒忘對方有著半步先天的修為!
的確。
如蘇荃所想的一樣。
洪安通在得知林塵身份後,起初是驚慌,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心生逃意,打算藉機而逃!
只要把羽林將軍乃前朝遺太子的消息傳出去,未嘗不能報復一下這二人。
想到這裡,洪安通的眼底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瞬息間!
半步先天高手的一身澎湃內力呼嘯而出。
在這種生死關頭,竟讓洪安通有了一絲明悟。
若是逃出去,便可突破成為真正的先天高手。
這讓他狂喜之餘,施展出壓箱底的功法向林塵攻去。
林塵面不改色,只是眉頭微挑。
有點意思。
這洪安通施展出來的武功招式,倒是與他所學的神龍武典有些相似。
畢竟都是前朝皇室之人,修行神龍武典倒也無可厚非。
林塵回神過來,面對洪安通的攻擊,眼中沒有泛起絲毫波瀾,甚至連懷抱著的佳人身前的圓潤都不曾鬆開。
啪嗒!
只聽一個響指落下,帳內空間好似瞬間凝固。
洪安通驚駭地發現,自己的一身氣機仿佛被什麼恐怖的力量所壓制,變得遲鈍凝滯。
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那微微瞥了自己一眼的林塵!
這位前朝太子的武道修為,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所以洪安通死了,其仿佛被巨力擠壓過一般,全身骨骼盡碎,宛如一團肉泥。
嘩啦啦!
聽聞動靜的親衛們沖了進來。
為首的武松一臉戒備的看向地上癱軟的屍體,以及坐正身體的自家將軍,上前拱手行禮道:
「大人!」
「無妨。」
林塵輕描淡寫地說道,「此賊妄圖反抗,本將已將其斬殺,拖下去吧。」
武松聽聞林塵那輕飄飄的語氣,微舒一口氣的同時,拱手稱是。
然而,武松並未察覺。
在林塵身前那張低矮的書案之下,似有黑影起伏。
只能說,這便是女人的報復心。
不光要殺人,還要誅心。
......
與此同時,寧王的營帳中。
「什麼?!」
寧王一臉錯愕地看著前來報告的手下「確定是吳王的潰卒?!
「千真萬確!」
寧王聞言,表情頓時精彩起來。
「那林塵甲做了什麼?」
他本以為林塵甲只能在吳王大軍的兵鋒之下勉力支撐罷了。
其只要堅持下來,待吳王補給難以維繫的時候,自然就會撤軍。
沒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