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鬼的故事2

  最先開始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就是有些說書人說這些書來歷不明，可不一定是什麼好東西。

  絕大多數人都是一笑了之，不以為意。

  可是，再後來，京城對這些書的風向竟然開始變了。

  有不少人居然說這種書是奇技淫巧，公開抵制，竟也形成了一股潮流。還有人說這種書指定是鬼怪所作。

  王老闆聽說，甚至，在朝堂上，竟然有言官公然質問皇上，宣揚鬼怪之作，意欲何為。

  皇帝怒極反笑，「鬼怪，到底是這本書的作者是鬼，還是你們心裡有鬼？」

  「就算這本書的作者是鬼，那也是上天派來恩賜給我華朝的鬼，是天鬼。」

  「天鬼貴不可言，豈是凡人可以揣測？」

  次日，皇帝駕崩，太子即位。鬼怪陰謀論愈演愈烈。

  即便如此，這書還是在大範圍的流傳中，不過，很多人都叫這書的作者天鬼。

  終於，有一天，王老闆打開門的時候，發現那本書上寫著一行字，「吾畢生所學皆在此。」

  王老闆驚訝萬分，迫不及待地打開翻閱。可是他越看越心驚。那書的名字叫《新青年》，那書里的內容分明是「德先生」——「民主」，「賽先生」——「科學」。

  這民主中透露的平等，讓王老闆眼睛一亮，然後又一暗。這，這，這作者難道不知道嗎？這種東西一旦被人發現，他定然是活不成了。

  糾結，太糾結了。王老闆再三思索，還是決定將這本書偷偷地藏起來，不上報。

  可是，這書還是被發現了。

  皇上大怒，下旨，天鬼所作之書，燒之。限時三日，逾期不燒者，斬。

  王家，王老闆滅三族。

  其餘親族，流放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啊！」

  「我後悔呀，我好後悔啊啊啊！」

  上斷頭台的那一刻，王老闆崩潰地大喊著。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後悔藏了禁書。

  可只有他，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沒有第一時間把這本書謄抄，傳播。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天鬼，你可一定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呀。」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王老闆默默祈禱著。

  — — — — — — — —

  「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啦。」張應和一邊說著，一邊解釋道，「前朝的那個小皇帝登了基後，任用酷吏，民不聊生。」

  「不過呀，咱們百姓還是幸運的。」

  「文官之首顧家的嫡長子顧庭軒聯合參將蕭竹杉發動了政變。」

  「短短十二日，就廢掉前朝，自立為帝。」

  「這個呀，就是我們的太祖皇帝顧庭軒。」王羅琦插嘴道。「聽說俊朗的很。」

  看著張應和被打斷，江若雪連忙問道，「然後呢？」那急切的樣子，唯恐他不說了。

  張應和很滿意地看著江若雪的態度，也不拿喬擺譜，「之後呀，太祖皇帝就將前朝的還沒有銷毀乾淨的一部分天鬼的書公開啦。」

  「後來太祖皇帝駕崩後，當今聖上即位，不但繼續了太祖皇帝的政策，還官府出資購買民間天鬼藏書。」

  「聽說當今聖上可喜歡天鬼的書了。」

  「前朝公開的書雖然看起來很多，但是大多都是詩詞曲賦的，就像小妹你喜歡的這樣。」

  「而當今聖上呀，還公開了不少農業手工業有關的書呢。」

  「我這一回啊，之所以能搭上京城的線，就是因為天鬼的書里，記載著豬油皂的做法，京城的貴人們喜歡的很。」

  「我出身山里，燒的一手的好草木灰。」

  「把貴人們伺候高興，他們也會買些我的東西。」

  「這生意就算做成了。」

  張應和看江若雪的興致沒有剛才高了，就悄悄地說了一句。

  「民間應該還有一些天鬼藏書沒有直接拿出公開。估計是害怕皇上突然改變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