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合約達成

  顧安平還是見到了張應和。

  在一品樓的包廂內，顧安平和張應和對面而坐，春淇則站在顧安平身後半步的位置。

  「你現在還在燒草木灰嗎？」顧安平扶了一下面紗，淡然問道。

  「回將軍夫人話，草民在京郊冬巷開了一家肥皂店，如今不燒草木灰了。」

  「嗯，」顧安平又問道，「可有人給你撐腰？」

  在場的兩人都驚了，這麼直接的嗎？

  猶豫了一瞬，張應和決定實話實說，「現在是完全沒有了。」

  「其實以前也不能算有，只是我和幾個京官有過些許來往。所以，他們對我的生意略微照顧罷了。」

  「現在大理寺卿的外甥也做這行，我是愈發愈難做了。」

  這話剛說完，張應和就有些後悔了，趕緊補救道，「其實平心而論，他也沒有什麼逾矩的。只是我們兩家價格持平，旁人都會優先選擇他罷了。」

  「那你為何不能讓價格低些？」顧安平有些明知故問地說道。

  張應和苦笑著，「大理寺卿可疼這個外甥了，雖然沒有對我的店公然打壓，但卻派了僕從做他店裡的夥計，所以他的成本比我少多了。」

  「以現在的價格賣肥皂，實在是掙不到什麼錢。我都在考慮另謀出路了。」張應和嘆了口氣，說道。

  顧安平低頭思索了片刻，抬眼望向他，「如果我能降低肥皂的成本呢？」

  這將軍夫人難道是要像大理寺卿一樣直接派人來免費幹活嗎？雖說曾經自己和這位認過兄妹，只不過這般幫助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張應和有些驚訝，不過又想到自己那快要倒閉的肥皂店，不禁有點憤慨。

  自己一個鄉里巴人，不知費了多少心血，幾乎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家當，好不容易開成了一個肥皂店。

  剛攬了一些客源，做成了幾樁生意，眼看著日子都要好起來了。結果，竟然就被那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給毀了。

  民不與官斗。這個道理讓他無可奈何。

  而現在，將軍夫人、皇家嫡公主，願意幫自己，給自己撐腰，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縱然自己也有可能什麼也得不著，不過一想到那二世祖可恨的嘴臉，尋思著，就算能氣他一下也是好的。

  於是趕緊答道，「全憑將軍夫人做主，我願將店鋪全部讓出。」

  「這倒是不必。」顧安平緩緩說道。這倒不是她不想要，而是要了過後得不償失。

  最為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管理一家店鋪。若是委託給張應和管，還不如店鋪不要，自己從裡頭抽成。

  「肥皂的生產過程我來，銷售則交給你。」顧安平慢條斯理地說道，「當然，我會給你公主府的令牌，一般的官員絕不會來找你麻煩。」

  「至於總收益，我八你二。畢竟生產的過程全由我包，而且原材料也是我這邊出。」顧安平開了一個相對合理的條件。

  「不過，公主府的令牌是讓你免遭欺負，絕不是讓你仗勢欺人的。倘若被我發現你強買強賣，胡亂定價的話，」顧安平頓了頓，眼神犀利，「絕不姑息。」

  「是，是，是。」張應和趕緊應道，內心已是喜出望外。從今日起，自己也是個有後台的人了。

  前年因為自己有這個肥皂店，掙了點小錢，娶了一個商販的女兒。妻子很是爭氣，去年年初就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士、農、工、商，商是最末流。自己雖然經過多年的捶打，並不過多在意地位，可是看著兒子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總覺得有些對不住他。

  他想著，要是能攀上將軍夫人這根枝，也許以後可以讓他兒子從軍。那說不定也是條出路呢。

  「那我們就簽合約吧。」顧安平說道。

  「成。」張應和連忙簽字畫押。

  「各項條款再看一遍，有問題現在可以提。」顧安平淡淡說道。

  張應和得了允許，仔細地看了每一個條約，沒有發現一點兒暗坑。心中不免地有些讚嘆，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事干好。

  「沒問題，沒問題。」

  「那就行，」顧安平說著，便解下了一塊令牌，遞了過去。

  張應和連忙接過，看見那古樸的令牌上寫著公主府的字樣，趕緊跪下，連聲謝恩。

  「十日過後，我會派車把第一批肥皂送到你店裡去。」顧安平起身說道，「帳簿給我記清楚了，每半月一查帳。」

  「草民遵令。」張應和斂起笑容，鄭重答道。

  「好了，春淇，我們走吧。」顧安平說著就轉身離去。一旁的春淇連忙跟上。

  望著顧安平離去的背影，張應和默默想著，兒啊，為父終於得到機會了，且看為父為你闖出一片天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