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皇家之事略知一二,雖然當今公主有十幾位,可是,在您這個年紀的,不過四五位而已。」
「這四五位中只有三位嫁出了皇宮,」她頓了頓說道,「這種市場一般的公主也不樂意來,所以我猜,您應當是凝華公主。」
顧安平笑了,「好眼力。我要你了。」說著就準備給錢。
那個老鴇喜笑顏開,正高興做成一單生意的時候,這個姑娘又開口了,「凝華公主,如果我是你,我就絕不會選我這樣的奴婢。」
「嗯,解釋解釋。」顧安平看著她,淡笑著問道。
「也許在您看來,做沒做過妓女並不很重要。可是在世俗的眼裡,這個比天都大。」
「就算您能不顧名聲,將軍府里的其他人也不一定能。」
「況且,我聽說,像您這樣夫人身旁的丫鬟,之後都是要許給家生子的,以便增進關係聯絡的。」
「您若是把我許配給旁人,那人難道不會怨恨公主?」
「當然,我也替自己說一句,比起大戶人家裡頭的彎彎繞繞,我還是更喜歡青樓勾院。在這裡頭,我自在的很。」
然後,她嫣然一笑,「要是公主真的垂憐我,就讓我接著做青樓姑娘,要是能教我一兩招能如何留住客人,那對我來說,才是最好不過了。」
眼看著這姑娘說話越來越放肆,一旁的老鴇嚇得面如土色,趕忙磕頭道,「這丫頭片子瘋了,這和我可沒關係,公主要是生了氣,隨時可以打殺了去。」
「無妨。」顧安平淡淡地說,「好,那你接著說說,為什麼你要我買她做奴婢呢?」
那個年長的姑娘也不露怯,大大方方地說,「貴人雖然覺得她膽小如鼠,而且也不夠聰明,但是這不恰恰是做奴婢最需要的嗎?」
「這姑娘年紀不大,之前是鄉下人,也是被拐騙過來的。」她的臉上多了幾分不忍,「她被老鴇調教了好些日子,受了不少苦,而且還沒被破身子。」
「公主若是買她回去,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之後若是好好調教,想必也不大可能會做出背主的事情。」
那個年輕的姑娘,聽到這裡,趕忙跪下磕頭,「倘若奴婢能有幸能夠侍奉公主,那是天大的福氣。奴婢一定對公主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如你所願。」顧安平勾了勾嘴角,輕輕地吐出了這一句。
「那你可有名字?」
「林玉染。樹林的林,玉石的玉,污染的染。」
顧安平輕輕皺眉,但沒有多言,又轉頭朝那個跪在她面前的年輕女子說,「你呢?」
「奴婢叫做袁碧琀。袁,就是上面那個土字的袁,碧是碧綠的碧,琀就是王字旁,再加一個含義的含。」
是這個琀?顧安平低頭望向她,「你可知這個琀字的意思?」
「奴婢知道的,奴婢出生的時候就沒了氣,後來是被一個道士給救活的。他說奴婢命凶,用這個字壓著就好。」袁碧琀一字一句斟酌著說道,唯恐說錯了一句,公主就不要她了。
顧安平點了點頭,她素來不信什麼牛鬼神蛇,自然也不會因為一句命凶而不要她。
「行,把她的賣身契給我吧。」顧安平掏出銀票。
聽著年長姑娘剛才的那一番話,另一個老鴇也不再猶豫,當場買下了林玉染,低聲說道,「我可是燕春樓的媽媽,燕春樓,你知道吧?京城第一大青樓。那裡的客人不知道比你之前那個小院的人金貴多少。你跟著我好好干,吃不了虧的。」
林玉染應了一聲,眉眼間的傲氣怎麼也藏不住。
看到這裡,顧安平突然起了別的心思,吩咐道,「林玉染,你過來,再跟你說兩句,說兩句後,你就跟著你的媽媽走。」
接著,便在林玉染耳邊低語了幾句,林玉染的眼睛,肉眼可見地亮了起來。
「公主不愧是公主。」林玉染那平和的臉上也帶上了喜悅的神色。
然後,又以極低的聲音說道,「願為公主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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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公主跟你說了些什麼?」燕春樓的媽媽邊走邊問道。
「回媽媽話,那公主教了我好幾招留住客人的法子。」林玉染不復剛才的端莊,咯咯咯地笑得開心。
「不管那公主跟你說了什麼,你要是招不來客人,掙不了銀子,仔細著你的皮。」老鴇恐嚇道。
「是,媽媽。我一定多多地伺候客人,給您多多地掙銀子。」林玉染繼續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