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骨龍？我早就有了
……
得益於死靈法師良好的刻板形象和馬修精湛的演技。
他成功進入了邪術師營地中。
不過他沒有放鬆警惕。
從始至終。
他都沒和費恩或那個大胖子並排走過。
他混跡在骷髏兵們拱衛的正中央。
一路跟在他們後頭。
那個叫安格烈的大胖子對馬修愈發反感了。
而費恩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麼——
反倒說這才是一名獨行的死靈法師該有的表現。
邪惡、刻薄、狡詐、謹慎。
一看就不好惹。
……
谷口很窄。
但營地裡面卻意外的寬敞。
馬修在裡面發現了一些散落的陶具和器皿——
這些東西顯然不是出自於人類之手。
「這裡曾經是一夥蜥蜴怪的老窩。」
似是看到了馬修眼中的疑惑。
費恩笑容和煦地解釋說：
「我本來是想邀請他們加入我們的事業的，可惜他們的薩滿並不領情，我只好把他們全部殺死。」
馬修壓低了聲調：
「無妨，他們有機會貢獻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力的。」
費恩看了看骷髏兵里那幾具矮小的屍骨。
眼中露出幾分讚許之色：
「的確如此，我早就想找一名死靈法師入伙，可惜白岩城的死靈法師都被「鎖鏈」封住了手腳，他們太溫和了，就像常年養在羊圈裡的狼崽，縱然有人替他們摘去鎖鏈，收穫的也不過是一隻狗。」
費恩的言語中蘊含著試探的意味。
這位狡詐的邪術師顯然也沒有對馬修放下戒心。
馬修不屑地回答道：
「「人慾鎖鏈」壓抑不住死靈法師追尋真理的步伐，你只看到了白岩城的表面。」
費恩笑的意味深長：
「或許吧，看來閣下比我更懂白岩城。」
馬修裝模作樣地哼了一聲。
他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而是選擇了主動出擊：
「你的宗主是誰？」
話音落下。
大胖子安格烈頓時怒不可遏地迎了過來：
「你這是在冒犯吾主的威嚴！」
馬修寸步不讓：
「呵，據我所知，外層位面可有很多招搖撞騙的傢伙，他們力量弱小的可憐卻裝的無所不能——伱懂我意思嗎？費恩？你不是我認識的第一個邪術師。」
……
邪術師。
職如其名，這是一個相對邪惡的職業。
邪術師的力量通常來自於他們所侍奉的宗主。
這些宗主大多是非本位面、又異常強大的外層生命。
他們有可能是奧術荒野的妖精，可能是下層位面的大邪靈，可能是身軀被埋在星界的黃昏造物，也有可能是被封印在眾生之橋底下的神孽。
邪術師的力量強大與否取決於其宗主在本位面能投射多少力量以及後者對前者的眷顧程度。
通常來說。
宗主是不可能讓自己的邪術師太過弱小的。
但也有一些例外。
就像馬修剛剛說的。
外層位面的生物質量良莠不齊，一群猛男中難免混入幾個裝神弄鬼的傢伙。
有的邪術師被外層生物所蒙蔽，力量沒獲得多少，代價卻支付了許多。
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
……
「你的確有幾分見識。」
費恩依然沒有生氣。
他笑呵呵地說：
「吾主的名諱暫時不方便告知閣下，但只要你加入了我的教團，你想知道的一切都會擁有答案。」
不方便透露？
那就可以排除密信中提到的『虛空主宰尤克魯斯』了。
有時候邪術師做的事不是在取悅其宗主。
而是在取悅其宗主想取悅的人。
「這說明他背後的宗主位格不會太高。」
馬修快速思索著。
他外表依然保持著尖銳刻薄的態度。
他的目光環視一周：
「你的教團？恕我直言，這些人並不像能成事的樣子，他們看上去對教團沒有信仰。」
營地內外約莫有四五十人的樣子。
這對於一個邪術師團隊來說規模已經不小。
但馬修卻觀察到這些人似乎並不是狂熱的邪教徒。
他們看上去缺乏精神。
費恩眨了眨眼：
「他們只是我倉促間找來的一些幫手，其中一部分是我從黑湖港買的流放犯人，另一部分則是被我收編的強盜團伙。」
「閣下看不上他們也在情理之中，可在完成我們的事業路途中，總需要一些這樣的角色的。」
馬修哼了一聲，不屑之意越發明顯：
「你最好能展現出一點誠意，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
「好吧好吧。」
費恩無奈地攤攤手：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最近我準備舉行一個儀式，她是最關鍵的一環。」
……
山谷深處。
一座高大的帳篷里。
馬修見到了西芙。
這是一個頭髮棕紅、面容俏麗的少女，她的皮膚很乾淨，唯有鼻翼左側有一兩抹淡淡的雀斑，給人一種嬌俏調皮的感覺。
她這會兒被裹在了一層厚厚的毛毯里。
看上去昏迷不醒。
「這女孩是誰？」
馬修明知故問。
「血旗家的獨女。」
費恩得意地抬起頭：
「你應當知道她身上流淌著怎樣的血脈……」
「只要儀式成功，我們便可引來天火毀滅一切。」
馬修沒吭聲。
他還真不知道血旗家族的血脈有何特殊之處。
他試著旁敲側擊：
「你們是怎麼抓到她的？」
費恩沒有得意忘形：
「這是你加入教團以後才能獲知的事了。」
「怎麼樣？閣下，我已展現出足夠的誠意，而你，甚至連姓名都未曾告知。」
馬修隨口胡謅道：
「你可以叫我羅格。」
「如果加入你們，我能獲得什麼？」
費恩點了點頭：
「原來是羅格先生。」
「我們的任務是通過偉大的儀式去喚醒『天災』，每成功一次，吾主都會降下賞賜與秘藏，只要閣下加入，那麼這些恩典也會有你一份。」
「在你突破四階之後，吾主或許會為你賜下一頭骨龍。」
骨龍？
我已經有了。
馬修心道這邪術師比自己還能畫餅。
但表面上他仍是露出了心動之色：
「那我需要做些什麼？」
費恩眼神閃爍：
「一個小小的考驗。」
「閣下既然能殺死黑森，那麼想必已經掌握了「死亡天幕」了吧？」
……
死亡天幕。
死靈法師12級法術。
效果相當於小範圍、弱化版的「亡靈天災」！
死亡天幕籠罩之處。
所有生物都會被快速吸乾生命能量。
然後一個一個地轉化為死靈。
……
「我會。」
馬修皺眉說：
「但這個法術的效果並不好，哪怕是個殘疾人都有機會憑藉逃生意志脫離天幕的範圍。」
這也是死亡天幕的尷尬之處。
聽著很厲害。
什么小一號的亡靈天災。
可和亡靈天災無處不在的即死判定相比，死亡天幕的殺人效率就低的令人髮指了。
即便是有心濫殺無辜的死靈法師也不會去學這個法術。
「如果他們站著不動給你殺呢？」
費恩面帶微笑地說。
馬修心中一動，立刻點頭：
「那自然可以。」
「很好。」
費恩支開帳篷大門，示意二人走出去。
來到營地外面。
他高聲喝道：
「安格烈！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旋即他看著馬修低聲道：
「準備好法術。」
馬修駁斥道：
「瘋了嗎，在這麼多人面前施法，他們會撕了我的！」
「不，相信我，他們不會！」
費恩斬釘截鐵地說。
「你對他們動了手腳……」
馬修疑惑道：
「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些人雖然都是廢物但也花了你不少錢吧？」
「閣下的問題好像有點太多了。」
費恩第一次流露出淡淡的不滿。
說話間。
所有人都聚了過來。
包括原先看守西芙所在帳篷的那兩個守衛。
費恩突然發出尖銳的驚嘯聲——
短促的十五秒後。
這些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腦袋。
然後接二連三地跪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
他們的皮膚表面開始冒出一根根鞭毛似的細絲。
這些灰色的細絲游離在空氣中。
散發出濃烈的邪惡氣息！
……
「洞悉：邪術師費恩使用了『詭術』！」
……
「開始吧，羅格先生！」
費恩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馬修。
「安格烈！帶上那個小妞，準備好我的馬車！」
他又招呼了一聲。
馬修看了看四周。
他注意到除了關押西芙的那個大帳篷外，山谷里還有不少小帳篷。
這些小帳篷並不是用來住人的。
裡面似乎藏著東西。
……
「洞悉：你感受到了濃烈的詭術氣息，這是『詭術造物』的手段」
……
詭術造物。
死亡天幕。
馬修恍然大悟：
他是想在這裡製造一批真正的邪靈！
不同於單純充滿負能量的死靈。
疊加了詭術要素的『邪靈』是更可怕、更邪惡的存在！
「你們要走？」
馬修取出了法杖，目光直視費恩。
「是的，在你來之前，我就收到了秘密消息——血旗家族的反應比我料想中的還要快。很遺憾我不得不推遲儀式並放棄這一據點。」
費恩冷淡地解釋道：
「他們的人正在來的路上，而我當然要給他們準備一些驚喜。」
「如果閣下不出手，那麼這些詭術造物只能給他們增加小小的麻煩；可倘若能在主物質界製造出真正的邪靈，不僅能讓血旗家族吃上一個大虧，說不定還能取悅吾主。」
「羅格先生，出於禮貌和尊重，我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告訴你了，現在……請不要讓我失望。」
說著他的右手握在了佩劍之上。
左手則是按住了一本雕刻著邪異狼頭圖案的法術書。
……
「這樣，我了解了。」
馬修輕輕一笑，旋即舉起枯木法杖，低低的咒語聲響起。
費恩退到了他自認為是安全的距離。
滿臉戒備的注視著馬修。
一直到那一剎那。
一股劇烈的警兆湧上他的心頭！
「忘了跟你說，我雖然是死靈法師，但其實是個好人。」
馬修微微一笑：
「另外，骨龍，我早就有了。」
話音落下。
無聲的嘶吼奪走了山谷里所有的聲音。
扭曲的空氣中。
一頭滿是骸骨的龐然大物從天而降！
滿臉驚恐的費恩和安格烈想要扭動身體。
可惜他們卻做不到。
一股君臨天下般的氣勢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小水塘般蔓延開來。
……
「你的召喚物斐洛琉斯使用了能力『龍威』！
……
邪術師費恩、邪武士安格烈陷入眩暈、虛弱、破膽狀態。
……
持續時間：12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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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