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万俟馨一腳踢開實驗室的門，又趁其不備地把那蒙面女子撂倒，等她緩過勁來去重拾武器時，万俟馨已經把槍抵在她的額心。
蒙面女子眼神堅定，氣焰絲毫不減，「我猜你不敢......」
槍響的那一刻，蒙面女子就失去了把話說完的資格，一起被打碎的，還有她那為數不多的傲氣。
「麻醉槍？」雲瑾這才想起，万俟馨的槍被系統沒收後，至今還未拿回來。
但這並不影響万俟馨發揮，「照樣能打！」
五分鐘後，整棟實驗樓的入侵者都被清理乾淨。
被抓獲的蒙面人一共十三個，可見對家是真下血本的，但站在對立的角度，卻期盼眼下的血本無歸能把幕後之人氣吐血。
萊特和其他昏迷的實驗員一起，被送往醫院，不需要万俟馨額外操心。
她原是想送雲瑾回去，再獨自回一趟月光之城，但某人不樂意，只好一同捎上。
半途中，她又撿到一個人，是顧青霄的女兒顧憐。
於是，本來的一人行被迫變成三人行。
到月光之城後，經過万俟馨的一番辯論，成功拿到那蒙面女子的審訊權。
「你倆在這裡待著，不許亂跑。」万俟馨的這句話，是對雲瑾和顧憐說的。
「馨管家，你不是說插手任務之外的事，會被處罰嗎？你現在這麼上趕著，突然有受虐傾向了？」
況且她已經在血族實驗室打過一架了，就不能收斂些？
雲瑾想不通。
但顯然是他思慮過多。
「因為，這個小賊要搶的東西關係到你的健康，而你整個人的安全都歸我管，你的健康又怎麼不算 ？既然是為守護你的健康，那我幫忙審訊有何不妥？萬一揪出幕後主謀來，算不算一勞永逸？」
聽君一席話，雲瑾豁然開朗。
感情Limit系統就是這樣被忽悠，然後把自己的CPU干燒了同意的。
「小少爺，我沒出來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以及看好她。」万俟馨交代完事情，把審訊室的門一關，留下兩個容易走丟的人面面相覷。
僅一牆之隔，氛圍便是天差地別。
冰冷、黑暗、恐懼感席捲著整個審訊室。
長桌兩端上方昏暗的白熾燈，是這個室內僅有的亮光。
靠裡面那一端的椅子上，坐著個被揭去面紗的黑衣女子。
她便是讓万俟馨一槍解決掉的那個蒙面人。
「又見面了，蕭女士，顧太太。」
蕭灩，39歲，八年前因重傷退出月光之城，休養期間遇到顧青霄，兩人相戀一年後結為伴侶。婚後蕭灩全職在家，育有一女。
繼顧青霄被捕以來，蕭灩有重出江湖之勢，但並非以正義之道，而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万俟馨從接觸到顧青霄開始，就已經將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揭了底，因此她對蕭灩自然是有所提防的。
如果是換作一般人，她或許不會在那人身上多下功夫，但她知道，從月光之城裡出來的人，絕對不簡單。
也正是因為這一個心眼子，讓万俟馨更加肯定雲瑾這次惹上的人是個大麻煩。
「小妹妹，實話說吧，我曾經也是守護者，只是後來退出了。」蕭灩見到審訊的人是万俟馨，竟莫名感到放鬆。
但她又十分清楚，万俟馨是個狠角色。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很可惜，套近乎這種拖延時間的方法，在万俟馨身上並不能實現。
她打開實時監測機，開啟實時轉錄模式，「很抱歉，我沒興趣，還是換個話題吧，比如，你為什麼要拿到ZX解藥的研究數據？」
「又或者換個說法，是誰指使你的？」
蕭灩勾了勾唇，並不打算正面回答，「小妹妹，一上來就問這麼犀利的問題，還真是不給人一丁點兒的心理準備啊！話說，你對我和顧青霄的戀愛史有興趣嗎？」
要不是万俟馨見慣形形色色的人，恐怕她這會兒已經氣得掀桌子了。
每次的審訊時間，都是有規定的，要是超過規定的時間，就會有審訊者對受審者實施熬鷹的嫌疑。
而在熬鷹狀態下的雙方是否都精神充足，尤其是受審者的話是否是在這種軟暴力的行為下，為擺脫痛苦而被迫說的，很容易引起懷疑。
所以，蕭灩正是想利用這一點，把審訊的時間一點點消耗掉。
「沒準備好怎麼編，所以用如此拙劣的方式轉移話題？」万俟馨隨手將桌面上的書往前一推，書本不偏不倚地停在蕭灩手邊，「要不你現場翻一下書找找靈感？不過，如果編得不夠精彩，我有權要求重編。」
蕭灩看著面前的《聊齋志異》，原本一下一下點著桌面的食指忽然頓在空中，再落下時稍稍用了點力。
她原想看万俟馨不快卻不能動她分毫的憋屈模樣，現在看來，這場面顯然與她的預期嚴重脫離。
可以說是一江春水一江濤，一山還比一山高。
她將《聊齋志異》放到一旁，端著笑臉繼續瞎扯，「既然我的過去和戀愛史你都不感興趣，要不我說說我女兒怎麼來的？走進生命科學有興趣吧？」
万俟馨：「......」作為一個守護者，有時候也挺無助的。
尤其是遇上像蕭灩這種沒皮沒臉的。
「怎麼，你突然有興致了？需要我把顧青霄找來嗎？你這麼有分享欲，要不要給你開個全城直播？」
万俟馨順手把審訊室的燈盡數打開，亮光瞬間吞噬黑暗。
「......」蕭灩眼角一抽，她就沒見過這麼油鹽不進的人，比她還不要臉。
「我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挖了一遍，就不勞你多費口舌。既然說到你的女兒，那麼我有必要告訴你一聲，她現在就在門外，你不是想見她嗎？好好說話。」
「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從我進來的那一刻起，外面的虛擬屏幕就開啟了。」如果說前面的唇槍舌戰是招招致命，那麼這一聲平地驚雷就是直擊靈魂。
蕭灩忽然肩膀一松，身體往椅子上靠了靠，「小妹妹，我怎麼覺得你更適合當個壞人，而且是壞透了的那種！」
「我沒你想的那麼卑劣，只是按規矩辦事，比如在對犯人進行審訊期間，不能拒絕犯人親屬的合理要求。」因為顧憐說想看看媽媽，万俟馨便答應讓她隔著屏幕見一見。
孩子雖小，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也正因為懂，才讓人格外心疼。
蕭灩嘆著氣，終是要開口，「你先把外邊兒的屏幕關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