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兩個要求,顯然還在葉島主的接受範圍之內,他遲疑片刻後,便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和一個錦盒,分別遞給了七葉上人和禿眉老者二人。
此處有葉島主、禿眉老者、七葉上人三個同階化神在場,衛圖自不會膽大到,以渾厄邪瞳去窺探玉簡裡面的內容,以及錦盒內所裝的寶物了。
他僅是略看了一眼後,便小心的收回了目光,眼觀鼻、鼻觀心了。
「勒索」葉島主,自然沒有茅文翰、盲道人兩人的份,某種意義上,他們二人也是被葉島主、禿眉老者、七葉上人三人攜裹而來的。
只是相較一眾准化神修士,得到了禮遇罷了。
……
用這數十桿陣旗布好陣法後,葉島主一揮袖袍,示意衛圖等一眾准化神修士,退到他和四大化神的身後。
這自不是他的心善,而是在這「天蟻禁」面前,讓這些准化神擋刀,也只是白白送死,連一點用也沒有。
之後,進入定魔洞後,他還有用到這些准化神「替死鬼」的地方,自然不願這些人在此地白白犧牲了。
少傾,隨著葉島主念誦幾段晦澀至極的咒語,由數十桿陣旗組成的陣法緩緩成型,一道道耀眼銀色符文在陣旗上顯化,化作一縷縷霞光,相互勾聯。
很多,一個形似紫蠍法相的紫色銀符護罩就徹底顯露了出來,將葉島主,以及一眾化神、准化神修士護在了裡面。
接下來,便見禿眉老者祭起一根靈光閃爍的玄木拐杖,此杖在周遭纏繞了一圈赤紅色的電弧後,就化作了一道紅光,狠狠擊在了定魔洞前的淡藍色禁制上了。
這淡藍晶壁,先是閃爍了幾下,而後竟然嗡鳴聲大響,從中飛出了一群群紫黑色的數寸飛蟻,向他們奔襲而來。
這些紫紅色的飛蟻數量極多,遮天蔽日,在空中形成了漫天的蟲雲。
而且,每一隻飛蟻的氣息,至少也在四階的層次。
其中,有十幾隻碩大如斗的飛蟻,氣息甚至已經到了五階。
其輕輕一撞,庇護在衛圖等人頭頂之上的「紫蠍護罩」就靈光大閃個不停,那些護罩表面的銀色符文,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劇烈消耗。
同是「飛蟻」,衛圖不禁想到了正在他靈蟲袋內憩息的「鐵毒飛蟻」,倘若他的鐵毒飛蟻有此規模,休說縱橫人界,哪怕飛升到了靈界,他亦是一方強人。
但仔細思索之後,他就搖了搖頭,知道培育出這麼大規模的鐵毒飛蟻有多麼難了。
他手上的這隻「鐵毒飛蟻」,可是被火陽島主培養了上千年時間,期間不知消耗了多少靈物、藥材,才將此蟲培育到了五階中品靈蟲。
要想培育出成千上萬隻五階的鐵毒飛蟻,恐怕消耗了整個人界的資源,都還差得遠!
現在圍攻這「紫蠍護罩」的飛蟻,也只是「天蟻禁」這上古禁制的禁制之力罷了,而非是真正的靈蟲。
與其謀求豢養大規模的鐵毒飛蟻,還不如今後謀奪布置這「天蟻禁」的禁制方法來的實在、輕鬆。
此禁陣的威力也著實不俗。
在蟻群的圍攻之下,「紫蠍護罩」很快就岌岌可危了,而這,還是有葉島主和四大化神的及時出手,清理蟻群。
「諸位道友,不要留手!這金焰島的『天蟻禁』每隔三個時辰就可重新恢復,一旦在此刻難以破陣,我等就需重頭再來了。」葉島主疾呼一聲。
聽到此話,在陣中清除蟻群的茅文翰、盲道人、禿眉老者、七葉上人四人當即臉色難看了一些,加大了靈寶內的法力輸出。
但以衛圖所觀,這四人仍留有餘力,畢竟定魔洞裡面的危險還難以預料,在此刻多留一分法力,在之後便多一分保命希望。
這時,葉島主似是也看出了這四人的想法,他低吼一聲,雙手一拍胸口,脖頸立刻扭曲伸長、表面生出了深褐色的蛇鱗。
而他的腦袋,此刻也變成了一個留有黃色毛髮的三角蛇頭,吐出信子。
半化形之後,葉島主的攻擊變得極為原始了,伸長的蛇頭探出「紫蠍護罩」。用力一甩動,成片成片的蟻群,就被他所輕易碾死了。
包括挨了他攻擊的幾隻五階飛蟻,也是氣息大降,隱有重新化作精純靈氣的趨勢。
「這妖軀堅固,不亞於我了。」衛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對葉島主的實力,有了重新的認知。
當然,對此他倒也不怎麼意外。
一者,妖族、妖獸的妖軀,本就相比人族修士的法體要強大的多,只是不如同階專修煉體的煉體士而已。
二者,葉島主好歹活了萬載歲月,這萬載歲月其修為難以進步,突破化神後期,但吸納入體的龐大靈力自不可能憑空消失,而是被其妖軀吸收了,成了打磨其妖軀的資糧。
見葉島主不再留手,動用了真正的實力,四大化神對視了一眼後,亦施展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清除「紫蠍護罩」的這些龐大蟻群。
七葉上人使出的,正是衛圖當年所見的青葉靈寶。
只是,此刻此修手上的青葉靈寶,不再是一枚,而是足有七枚之多。
這讓衛圖不禁看了一眼,自己儲物袋內,與這七枚青葉靈寶一模一樣的青色靈葉,暗道了一句「難怪」。
難怪當年七葉上人為了逃脫性命,不惜捨棄這枚青葉靈寶,原來這靈寶此修手中還有不少,並未到需要太過重視的地步。
這七枚青葉靈寶,比衛圖當年所見的一枚厲害多了,畢竟當年七葉上人與他剛交戰,僅是心存試探,沒有去出全力。
七枚青葉靈寶「簌」「簌」旋轉,在七葉上人的控制下,時而化刀、時而化劍,以恐怖的勁風切割這些蟻群。
禿眉老者的靈寶,仍是在使那玄木拐杖,只是此時的玄木拐杖已經增大了數百倍,宛如參天巨木一般了。
附著在玄木拐杖上的赤色電弧隨意一燎,這些蟻群就瞬間化作灰灰了。
茅文翰、盲道人二人的戰鬥,也值得注意。
這二人的戰鬥,儘管沒有三大「隱修化神」那般驚天動地,但動靜亦是不小。
尤其是茅文翰。
這位東域著名散修化神,張口一吐青光,被青光席捲的這些蟻群,頓時就一一爆裂開來了,哪怕是五階飛蟻,受到這一擊後,亦只有殞命的下場。
一個多時辰後。
在葉島主和四大化神的拼力奮戰之下,擋在他們面前的「天蟻禁」,這淡藍色晶壁的靈光漸漸黯淡,直至消解於無形了。
沒有這淡藍色晶壁的阻擋,定魔洞內的龐大魔氣,瞬間激涌而出,朝他們襲來了。
這魔氣,衛圖曾在金焰島的外圍窺探過,知道這魔氣的精純度,在煉虛層次,非是等閒修士所能抵禦,
所以,哪怕有陣法所形成的「紫蠍護罩」抵禦,他亦連忙將紫鱗甲祭了出來,並在他身上,貼了數道的准五階防禦符籙。
果其不然,在這龐大魔氣的衝擊之下,本來被「天蟻禁」消耗到岌岌可危的「紫蠍護罩」,再也難以支撐了,撐了一兩息後,便「咔嚓」一聲,如琉璃一般皸裂崩開了。
不過,葉島主等一眾化神的反應亦很及時,在「紫蠍護罩」被破開的一瞬間,就把身旁的准化神修士席捲到了他們的身邊,以化神的法力護罩抵擋這魔氣的衝擊。
然而,就在這一瞬之間,衛圖忽然看到了,本在茅文翰身旁待著的傅志舟,竟不知何時遠離了茅文翰,在茅文翰化神法力即將庇護的時候,身形一晃,竟然主動擠入了這龐大的魔氣之中。
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瞬身,便遁進了定魔洞內,無影無蹤了。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葉島主等一眾化神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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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礙於神識被魔氣所擋,他們就算有心阻攔,也難以快速動手。
「找死!以為這樣,就安全了,就能搶先獲得機緣了。」葉島主冷笑一聲,眸中閃過一絲不屑。
這煉虛魔氣,哪怕是他,亦得小心應對,防止魔氣入體,引起法力暴亂,區區一個準化神修士,又有何能耐,逃過這龐大魔氣的侵蝕?
而且,他可知道,這定魔洞裡絕對算不上安全,沒有他們化神尊者的庇護,傅志舟必將寸步難行!
「四弟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反應過來的衛圖,亦大感困惑,稍有點頭疼了。
他本來是打算趁著進入定魔洞的時候,以轉移陣法直接帶走宮舒蘭、傅志舟二人,好讓這二人安全,逃離葉島主等人的監禁。
卻不料,傅志舟竟搶先一步行動了。
不過,和葉島主等人不同,他對主動迎向這煉虛魔氣的傅志舟並沒有任何的擔憂之心——畢竟傅志舟早就煉化了他贈予的呯臣魔氣,算是半個古魔,並不懼怕這些魔氣,反倒這些精純的魔氣對其而言,算是如魚得水了。
他只擔心一件事,那就是傅志舟在定魔洞內的安全問題。
只是,此刻的他和葉島主等人一樣了,亦被魔氣所阻,難以神識傳音,難以窺探到傅志舟的具體方位了。
「他是半個古魔,這啟兵台內,即便仍有古魔存活,也不會太過為難他的。」
很快,幽神分魂的一番話,讓衛圖稍稍心安了一些。
大約半日後。
貯藏在定魔洞洞口的龐大魔氣,這才緩緩散盡,露出了定魔洞裡面的一角真容。
其內仍存上古禁制,以及精純魔氣,哪怕是化神神識,亦難深入,不過僅看這定魔洞內的一角,便能隱隱感覺到,「兩界通道」處的寬鬆天地規則。
葉島主面泛激動之色,他在這「兩界通道」處,隱隱感覺到了,自己閉塞許久的境界關隘,有所鬆動了。
儘管這種感覺只是一瞬,但無疑讓他印證了心中的猜想,只要深入這定魔洞,必有飛升之機!
只是,就在葉島主準備入內一探的時候,在他身邊的禿眉老者、七葉上人便當即瞬身上前,堵住了定魔洞的洞口。
「葉島主,先煉丹,待靈丹煉製完畢後,再去探索這定魔洞。」禿眉老者語氣森冷的說道,大有葉島主若是拒絕,自己便立即動手的意思。
「不錯,先為我等煉製丹藥,待靈丹一成,葉島主無論是欲飛升,還是離開金焰島,我二人都不會再行阻攔。」
七葉上人附和道。
聽到這話,被阻攔的葉島主臉色雖然陰沉了一些,但對此,也並未拒絕。
他走到一旁的空地,入定打坐了一會後,便一拂袖袍,取出了一個紫銅色的丹鼎,並以嬰火溫爐了。
這時,禿眉老者和七葉上人二人也面色開霽,從儲物袋內取出了所需煉製的靈藥。以及相應的丹方,遞給了葉島主。
「此次葉島主煉丹,按理說,我二人不該打擾,不過為了以防不測,還希望葉島主能讓我二人以神識觀測。」
禿眉老者再提要求。
在修仙界內,得罪丹師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得罪自己即將拜託煉丹的丹師。
只需這煉丹丹師隨意動些手腳,本來用來治病、增加修為的丹藥,便會立刻成為所謂的毒丹了。
不過,他和七葉上人也是三階、四階丹師,知道丹理,只需以神識檢測葉島主煉丹的每一步驟,就無需擔憂葉島主給他們二人下毒、在丹藥中亂動手腳了。
「這是應有之理。」
葉島主緩緩點頭,沒有拒絕禿眉老者和七葉上人二人對他這丹師的「大不敬」行為。
此刻的他一心飛升,也無心思去算計禿眉老者和七葉上人了。
而看到此幕的衛圖,亦是心神一動,在旁盤膝而坐,認真觀摩了起來。
丹師煉丹的手法,各有不同,如他這等高階丹師,若看到同階丹師煉丹,對自己丹道造詣的提升,亦當有不小的助益。
「你倒是個好學之人。」
見衛圖此般動作,禿眉老者目光微閃了一下,捋須一笑,抬了抬手,示意衛圖靠近一些,隨他一同就近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