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五階妖獸皮的等階並不高,只有兩塊在五階中品,剩下的都是五階下品。
只能繪製一些五階下品、五階中品的符籙。
「不過……若能如那寒屬性妖丹一般,蘊養幾十年的話,應能讓這些五階中品的妖獸皮,靈性勉強蛻變到五階上品……」
衛圖心中思忖,翻開葉島主所留的《陣道真解》,目光停留在了一種名為「四陰養靈陣」的陣法上。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在黑市拍賣會上,作為壓軸之寶的那枚五階中期的寒屬性妖丹,就是葉島主借這「四陰養靈陣」,蘊養四階初期妖丹上百年後,所得的靈物。
此法和修士蘊養法寶相似,只是將蘊養靈物這一繁瑣的過程,交給陣法了。
若在靈界,此等幫助靈物「破階」的法門,無疑是大虧特虧的——因為蘊養靈物的過程中,需要耗費大量的靈晶,屬於得不償失。
然而,在人界,此法門對他這等化神強者來說,就是珍稀無比的無尚妙法了。
他唯缺上等靈物,而不缺下品靈晶。
大雪山是值得衛圖信賴的宗門,思慮過後,他便找上了在門內修行的天眉雪女,從此女手上取得通往大雪山地下靈脈的通行權後,便在大雪山的靈脈附近,布下了數道「四陰養靈陣」,用以提升這些妖獸皮的品階,讓其達到五階中品、五階上品。
不錯!衛圖並不打算將這些妖獸皮浪費,煉製出連他都不甚在意的五階下品符籙,而是準備將這些妖獸皮蘊養「破階」後,制為五階中品、五階上品的靈符。
此等靈符,才能大大增強他的對敵手段,以及飛升時的自保能力。
但與之相應的,他亦在這些「四陰養靈陣」內,投了八萬靈晶!
八萬靈晶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若是刨除金蠶雪女的私產,哪怕傾大雪山這等化神宗門的全派之力,也難湊到。
若非他接連解決了火陽島主、七葉上人這兩大化神隱修,也難掌握如此巨額的靈晶數量。
八萬靈晶,直接讓他身上的靈晶縮水了一小半。
好在,效果亦是可喜的。
約莫十四年後,在「四陰養靈陣」的蘊養下,已經有部分的五階下品妖獸皮,蛻變為了五階中品的妖獸皮了。
倘若不算衛圖這五階符師的附加價值,哪怕到了靈界,以此秘術讓「符紙」破階,然後制符出售,衛圖也有不小的薄利。
「只是,此等符紙相比正常的五階中品符紙,難免屬於『劣品』之列,想要制符成功……需要費不小的心力。」
洞府符室內,衛圖眉宇微凝,看向在桌案上,因他繪符失敗,而無風自燃的符紙,暗暗輕嘆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他嘗試繪製「金刀符」的第四次了,但每一次都是失敗。
金刀符,是降靈子贈予他符籙製法中,一種金屬性的五階中品攻擊符籙。
在五階中品符籙中,威力位屬第一。
此符雖不是他常繪的木屬性、土屬性靈符,但以他的符道造詣,也不至於四次盡皆失敗,一無所成。
「幸好,有金紫命格。」衛圖微閉眼眸,內視識海深處的「大器晚成」命格。
和普通符師制符失敗不同,他的失敗會轉化為相應的經驗,讓他「一證永證」。
一步步降低失敗概率。
這點,足可抵消劣品符紙所帶來的影響了。
「成了!」
第五次制符,隨著筆尖法力在符紙上的最後一次吞吐,一枚靈光熠熠、隱有金色小劍在其內游曳的靈符,便在衛圖面前,赫然而成了。
而這時,在獸室內,閉關已有近六十載的裂空雕,亦傳出了歡快的鳴叫聲。
「距離五階靈獸,更近了一步。」
衛圖心中一動,當即瞬身來到獸室,仔細探查裂空雕現今的情況。
此刻的裂空雕,第二隻「雕頭」已經徹底長成了,儘管相比第一個腦袋還略小了一些,但已然有模有樣了,鼻子、眼睛、嘴巴一個不缺。
包括雕頭體內的「妖丹」,已經由最初的米粒大小,變成現在的鴿蛋大小了。
但與之相應的,他此前打入裂空雕體內的中品靈晶,也縮水了一大半。
「根基、潛力提升了不少,待這第二枚妖丹,成長到四階後期的話,此雕或許就有突破化神的契機了。」
衛圖忖道。
高階妖獸的修煉途徑大體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化形為人成為妖族,第二種則是血脈溯源,仍為妖獸。
葉島主、鐵龜上人是第一種,已經屬於和人類相近的妖族修士了。
而裂空雕,則沒有化人,仍為妖獸,為妖獸修煉的第二種途徑。
不過,在化形與否外,妖獸之中,還有妖丹派和妖嬰派的區分。
兩派雖都是主修法力,但妖丹派,在妖軀的打磨上,無疑會比兼得「元嬰神秀」的妖嬰派更強一些。
但現在,有九頭鳥血脈的裂空雕,卻無疑走上了妖丹、妖嬰並修的道路了。
這一點,雖不能讓裂空雕一加一大於等於二,但哪怕是一點五倍,卻也比此前的根基要雄渾五成了。
這換來的,就是潛力大大增加了。
從此前的無緣五階,到了有突破五階的潛力了。
「就是不知這鐵毒飛蟻什麼時候甦醒了。」衛圖又看了一眼,此刻還在他靈蟲袋內沉睡的鐵毒飛蟻。
此蟻在吞噬完七葉上人一身的血肉精華後,至今已經沉睡了六十多年,還無甦醒的預兆,若非此蟻蟲軀上的靈性愈來愈強,他還以為此蟻已經「睡死」了。
「希望此蟻能在尊王宮開啟前,甦醒過來。」衛圖微皺眉頭,暗嘆一聲。
鐵毒飛蟻和蟾水陰屍,是他準備應對桑神官的殺手鐧,若是缺一,難免不美。
不過打鐵還需自身強,只要他能在尊王宮開啟之前,順利破境,到達化神後期,安危問題應當就無虞了。
畢竟,玄靈仙子在人界設下尊王宮這一傳承秘境,是為了挑選傳人,考核的難度不可能會在「化神後期」以上的。
「近二十年過去,修為也被打磨的差不多,這次應該能一鼓作氣,突破化神後期了。」
衛圖一揮袖袍,重回閉關密室,盤膝而坐後,深吸一口氣,從儲物袋內,小心翼翼的取出了兩枚中品靈晶,然後緊攥於手。
隨著吐納——
瞬間,一股股精純到極點的靈氣,自中品靈晶而出,順著他的奇經八脈,匯入他的丹田,滋養元嬰,衝擊那冥冥之中的境界關卡。
……
與此同時。
解決完池鳳台,得衛圖囑咐,準備暫時前往極山派坐鎮的閭丘青鳳,在經過數年的旅程中,終抵歸墟海修仙界。
「我和夫君作為極山派外來化神,非是嫡系培養,不可二人一同久出,此次返回極山派,也是安寒岳尊者之心……」
從空間隧道而出,落步在七岩島上的閭丘青鳳,一邊化作青色光霞飛遁的同時,一邊在心中默默想道。
上次她和衛圖回返極山派的時候,還是韋仙兒即將仙逝之時,至今已有近百年的時間了。
化神閉關上百年時間,倒也非是什麼新鮮事。
但她和衛圖二人,一直都不出現的話,難免惹來宗門非議,這對極山派的內部穩定無疑是一個大忌。
在血祭鬼婆子這件大事後,極山派唯她一人突破化神,已經招惹極山派內的嫡系勢力有所不滿了,畢竟這意味著極山派的高層力量嚴重失衡,外人壓倒了正統!
對此非議、不滿,她和衛圖二人自不會在意,但寒岳尊者對他們道侶二人也是有恩的——於情於理,他們道侶二人都不宜讓此極山派的「內部分裂」愈演愈熾。
此外,這次回返極山派露面,也是她趁機整合手上資源,閉關提升自己修為的一個契機。
——得衛圖之助,她此次在大炎修界的收穫,著實不少。積累的底蘊,足可堪比積年的化神老修了。
只是,就在她剛飛遁到東華妖國的海域範圍後不久,便見本應在山門閉關的「童尊者」突然從遠處的虛空而出,向她這邊疾步飛來,陰冷的面容似笑非笑,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是偶遇?還是故意埋伏?」閭丘青鳳心中驚疑不定,略一思索後,便美眸一閃,隨意尋了個方向,快速飛遁而逃了。
不過,為了試探出童尊者的真實目的,她並未以自身極速飛行,而是以新晉化神的應有速度,緩慢飛行。
畢竟,若是後者,足以證明童尊者所圖不小,現在的歸墟海修界或有大變!
然而,令閭丘青鳳意外的是,看見此幕的童尊者並未著急,而是冷笑了數聲,仍以先前的速度,向她接近。
這讓閭丘青鳳的內心不禁驚訝萬分。
但很快,她便知道童尊者的目的了,因為剛飛遁了不到數刻鐘,她便感應到了,一道靈壓不亞於童尊者的遁光,在她的相反方向,向她快速接近了。
在這道遁光之後。
她的左手邊,亦有一個靈壓雖弱、但境界仍在化神境的修士,朝她飛遁而來了。
三面夾擊?
當即,閭丘青鳳的臉色就不禁微變,她神識快速掃了一眼這三大化神後,背後瞬間生出丈許大小的青色羽翼,以近倍於先前的遁速,化作了一道青光,在鳳鳴之聲中,轉瞬間,便消失在了天際之外了。
「這等遁速?她還是閭丘青鳳?」
遠處,步伐不緊不慢追來的童尊者,望見此幕後,登時目瞪口呆,陰冷的臉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之色了。
三大化神圍攻,按照常理,孤身一人進入此局的閭丘青鳳,當是必死之身了。
一如當年被他和鼎陽尊者所害的隴千秋!
但……堪比化神中期的遁速?
瞬間就讓他精心布置的這一陷阱,成了一個笑話。
還未交手,就讓此女遠遁而逃了。
「這閭丘青鳳,早年間在閭丘一族內,不過資質平平。前些年突破化神,也只是仰賴了道侶的幫助。怎會突然間,就這般厲害了?」
這時,本欲圍攻閭丘青鳳的兩大化神修士走了過來,聚在了童尊者的身邊。
一個滿臉橫肉,肌肉虬結,赤著上半身,手持一道青銅長戈,臉色陰沉無比。
另一個則是姿色艷麗的女修,頭戴垂著黑紗的帷帽,一言不發,在俏臉上,隱約可見一道道晦澀的黑色符文。
「可能只是僥倖覺醒了體內的真靈血脈。此女是歸墟海不多見的真靈後裔,在突破化神後,說不定得此機緣了。這與衛圖的關係,應該不大。」
童尊者眼眸微眯,思索了片刻後,搖了搖頭,說出了這一番「真知灼見」的言辭。
此話確實可信,在聽到童尊者這解釋之辭後,手持青銅長戈的赤膊男子,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
「當然,若真是她道侶衛圖的幫助……那麼,鼎陽道友的猜測,就成真了。衛圖此子的機緣,確實不小。一旦計劃成真,殺了此子,你我的前途無疑就光明許多了。」
童尊者掃了赤膊男子一眼,呵呵一笑道。
「不錯!若真是如此,此次本座冒著被天星盟一眾道友發現的危險,和你們二人聯合,圍殺閭丘青鳳,卻也值了。」
「只是,現在此女就這樣跑了,不僅不會斷去衛圖一臂,反倒會讓極山派大加警惕了。」赤膊男子想到了這點,臉色難看道。
「有閭丘一族的精血在,此女再能逃,也逃不過鼎陽道友的追殺。在遇見此女的時候,老夫已經向鼎陽道友傳信了。再過不久,鼎陽道友就會來到紅藻海域。」
「此女的遁速,維持不了多久!」
童尊者深吸一口氣,一翻手掌,取出了一個血紅玉佩,並向這玉佩內打入了數道法訣。
瞬間,這血紅玉佩就自童尊者的手掌飄起,遙遙指向了某一方向。
「追!」童尊者淡淡開口,臉上重新恢復了自信之色。
只是,在飛遁的時候,他並未打頭陣,而是目光微微一閃後,故意落在了赤膊男子和帷帽女修之後一兩個身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