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少年毅然擋在女子面前,怒視蘇羽。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上人露出這般惶恐表情。
蘇羽淡道:「還有半分鐘,小傢伙,但凡你了解過一點修行,也不至於敢如此大放厥詞」
「你們為什麼都要阻止我們在一起!」
少年嘶吼著:「什麼人鬼殊途,我才不管」
蘇羽依舊平淡:「還有二十秒」
他倒是想看看,這場人鬼之戀誰死誰活。
少年回頭看向蜷縮在地,渾身顫抖害怕的紅衣女鬼,咬牙道:「她活,我死,出手吧」
「本座提醒一下,時間到還沒作出決定,你們都得死,另外,自己動手」
少年從腰間拿出匕首,趁蘇羽不注意就要衝過來,關鍵時刻被紅衣女鬼拉住。
紅衣女鬼顫抖著搖搖頭:
「你不會是他對手,我不在沒人保護你,你要努力活下去」
女鬼說著周身力量外泄,準備自殺。
蘇羽擺手:「不用了」
少年鬆了口氣:「你要放過我們?」
「不是,是一分鐘時間到了,都得死!」
蘇羽說完,冷眸閃過,女鬼與少年身軀逐漸消散:「別說本座殘忍,本座給你們留遺言的時間」
「不!憑什麼!」
「不要!放過她,這些人都是我害的,求求你放過…她…」
蘇羽轉身閃爍不見。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紅衣女鬼正是十多年前被一夜屠滅之人的女兒,那夜恰逢是她大婚前一夜。
而少年,則是兇手的孫子,怨恨使她凝聚陰魂,偶然從少年身上感受到兇手氣息,利用少年的喜歡,讓他將家人騙來此地,被她一一斬殺。
按理來說,執念消散,女鬼也該離開。
可是少年為了讓她留在世間,不斷給她騙來血食,捨不得少年的她也將錯就錯。
可憐的地中海男子,貪念害了自己。
回到古玩街,秦心怡剛從古玩店出來,看起來很失望。
她逛了好幾家店,真品有不少,可拿來祝壽還是太差勁,和爺爺收藏比起來,墊桌腳都嫌棄。
「還沒挑選好?」
「沒有,我爺爺比較喜歡字畫,我想給他挑一件字畫墨寶之類的」
「麻煩,我給他寫一件」
「你?」秦心怡質疑的抬頭看去,蘇羽一襲白衣古裝,氣質淡雅宛若仙人。
「對啊!你有修為,寫出來的字應該很有價值」
秦心怡大喜,拉著蘇羽轉身走進剛才那家古玩店:「這家店就有材料」
兩人走進店裡,古玩老闆一臉和笑:
「喲,秦大小姐回來了,是想將剛才的硯台買下嗎?」
「老闆,給我準備墨和筆,還有剛才給我看的那幾張材質特殊紙張。
墨寶都要最好的我原價買下,用一次就送給你」
老闆眼睛一亮,連忙沖屋裡喊道:「秀兒,給秦大小姐拿筆,墨錠和硯台,對就是清朝皇帝用過的那一套」
原價買下,用一次送給他,這筆買賣怎麼看都賺!
老闆帶著兩人進入內院,一個小姑娘已經將墨寶準備好放在案板上:
「秀兒,你去外面看店,我給秦小姐研墨」
「啊……好」小女孩眼睛呆呆看著蘇羽,被老闆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秦心怡抬手攔下老闆:「不用,我來,老闆你去忙不用管我們」
「好,秦小姐有事喊我」老闆識相的退到一旁,眼睛卻緊緊盯著院中兩人。
不愧是有錢人,普通人高攀不起的古董他們拿來玩耍。
毫不誇張的來說,兩人面前的一套足足幾百萬。
清朝的上好香墨錠,明朝的硯台,至於毛筆,更是清朝書法大家遺物……。
老闆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價值幾十萬的墨錠就這麼浪費。
還有宋朝的硬黃紙,這是一種高級的紙張。
採用嫩黃竹為原料,表面光滑,薄而有韌性,書寫、繪畫均不損,經礬水處理後不易褪色。
至今現存的硬黃紙只有三張,一張價值百萬!老闆也只有這麼一張而已!
其他幾張也是古物,雖然沒硬黃紙這麼珍貴,可也是十多萬一張。
秦心怡玉手輕輕拿起墨錠,輕輕湊到瓊鼻下方輕吸。
墨錠細膩光滑,沒有顆粒感,散發著淡淡清香。
即便不是古物,也絕不是普通墨塊可比的。
秦心怡眼中閃爍著專注的光芒,坐在窗邊,面對著桂花樹蔭下的硯台,手握著研石。
輕輕一轉,墨錠在墨錠中旋轉,帶起一片片細碎的塵埃。
輕輕一划,墨錠在硯台上划過,帶起一片深沉的墨香。
原本漫不經心的古玩老闆不禁點頭,這倒是有點像樣。
就是可惜那張一多百萬的硬黃紙,早知道會有這種恥辱遭遇還不如讓它爛在土裡。
「你打算寫些什麼」
蘇羽鋪好紙張,提筆染墨,思索片刻果斷下筆,神情專注認真,動作流暢壓力。
此刻,世界萬籟俱靜僅有筆尖滑過紙張的雀躍歡呼聲。
蘇羽此刻仿佛黑暗中的夜明珠,黑暗角落的光芒,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協調美妙。
仿佛正在雕刻完美藝術品的造物主一般。
蘇羽放下毛筆,毛筆輕落的聲音驚醒入神的老闆。
老闆此刻猶如萬千螞蟻在心裡爬,經驗告訴他,一個小屁孩怎麼可能會寫出好字。
可直覺和感官告訴他,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老闆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走近偷看一眼,瞬間呆愣在原地……
「福如東海壽千秋!」
老闆情不自禁的念叨著,腦海里浮現一幅一望無際深海。
浪花拍打著海面,發出的清脆聲響,藍天翱翔飛鳥的叫聲,微風拂過的溫和聲,猶如一段美妙天籟之音。
明明是一幅書法字作品,卻讓他看到編織的奇幻意境。
「厲害呀!」秦心怡眼冒星光,迫不及待的想將紙張收起來。
「別動,墨還沒幹呢」
蘇羽趕忙攔著秦心怡:「去洗個手,讓字畫曬一會兒」
剛才秦心怡用手研墨,現在手上還有墨漬。
蘇羽執筆而作,手上卻沒有半點墨滴,就連地上也沒有滴落半點。
秦心怡激動的心情難以壓抑,興奮點頭:「好,有了這幅作品,爺爺壽宴圓滿了」
與此同時,
秦家已經設擺好宴席,四方賓客早早來齊,無不是一方巨擘,手握大權人物。
「哈哈,小秦,你們家老爺子怎麼沒看見他,今天可是他大壽的日子」
「李叔,前些日子我侄女的事你也知道,他老人家現在還在大發雷霆,氣頭上呢」
「這我知道,聽說兇手背後牽連的那些勢力,他老人家一個也沒放過」
「不說了,李叔先喝著,我去找找老爺子」
「哈哈,好」
男子作別老者,來到宅院深處花園裡。
年事已高的老者靜靜坐在花園小庭中垂釣,小庭下方是寬闊小湖。
男子無奈道:「爹,京都很多大人物不請自來,你好歹也去看看吧」
「老咯,該淘汰了,京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你們自己處理」
「爹,你不去鎮不住場子啊,他們都是奔著你來的」
「沒意思,以前要給丫頭鋪路,和他們拉扯,現在嘛……關我屁事。
哎~,可惜了我那短命的孫女……背後插手的陳家韓家怎麼樣了?」
「已經破產了,可是我們秦家股市也在大跌,爹,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沒事,玩得起,剩下那家也一併處理了吧」
「爹!你這是棄秦家不顧,我是不可能讓你這麼做的」
「呵~,老子的基業,你也有資格做主?別以為你那些小把戲老子不知道,你也有資格繼承老子家產?」
男子癱坐在地上,不敢在反駁。
老者眼中怒火中燒道:「果然有你的份,老子一詐就知道,你個蠢貨!滾!」
男子連滾帶爬,頭也不敢回的跑出花園。
剛才的一瞬間,他真的感覺到了殺意,那一瞬間老者真的想弄死他!
小庭里,
老者仿佛蒼老數十歲:「自家大兒子為了產業聯合外人加害侄女,多可笑」
孫女離世,這壽宴又有什麼意思呢。
之前是為了給孫女打點道路才一直不放權,現在……他要讓某些人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