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帝一陣大笑，立馬讓人從庫房裡掏了東西，對懷孕的夏樂瑤重重有賞。
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七皇子蔚華昊：「……」
我怎麼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一直到七皇子蔚華昊見到了段小雅，被段小雅小聲說道：「這事你可想清楚了，別到時候沒辦法圓謊。」
「圓什麼謊？」七皇子蔚華昊一臉茫然。
「有喜的事啊。」
「母妃是說……兒臣於子嗣有礙的事？」七皇子蔚華昊微微皺著眉頭，說道，「父皇看上去挺高興的，沒問兒臣這事。」
「本宮說的是樂瑤懷孕的事。」段小雅快服了，他父皇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也不怕出漏子。
七皇子蔚華昊瞬間反應過來，露出驚訝的表情：「母妃不會以為……樂瑤懷孕是假的吧？她是真懷孕了，不是假的。」
段小雅愣了一下：「真的？」
七皇子蔚華昊點頭：「嗯，真的，她身邊有個丫鬟擅醫，把過脈了。」
段小雅：「……你父皇知道嗎？」
二人對視一眼，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因為他倆都想到了。
按照規矩，下面的皇子妃有孕，耀帝肯定是要賜下太醫登門確診的，因此夏樂瑤也不例外，在府里迎來了太醫院的太醫。
出門前，太醫還被耀帝暗示過，七皇子妃確確實實是懷孕了。
他當時還心裡嘀咕，懷孕了就懷孕了，為什麼要這麼暗示他呢？
難不成，七皇子妃這胎有問題？
待他真的把了脈以後，更疑惑了。
七皇子妃這胎似乎才剛懷上沒多久，但看得出來，她身體十分健康，只要好好養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那麼問題來了，耀帝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太醫回到了皇宮，跟耀帝「匯報」。
「陛下，七皇子妃確實懷孕了，月份還比較淺，估摸著也就月余的樣子。」
「哈哈哈哈……朕就知道，她肯定是懷上了！辛苦你跑一趟了。」耀帝裝著大喜的樣子，喊了一句「賞」。
太醫謝恩。
第二天，耀帝就開始露出口風，表示既然有那麼多人請封七皇子做太子，現在七皇子妃又有了身孕，也算是後繼有人了，不如挑個良辰吉日，讓他做太子吧。
請旨的人：「……」
不是，陛下，你都不懷疑一下吧？
七皇子這都威脅到你的皇權了。
他們一時間摸不清耀帝的脈相，不知道是該繼續上奏摺，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不是說七皇子有子嗣有礙嗎，七皇子妃怎麼突然懷上了，真的假的？不會是假的吧？」
「不太可能，陛下都讓太醫登過門了。」
「那萬一太醫被人收買了呢？」
有人不好意思表示，那太醫他也收買了，七皇子妃確實是懷上了。
接著有人懷疑：「萬一不是七皇子的呢？」
所有人震驚：「……不至於吧？七皇子就算再那個，不至於讓自己戴綠帽子吧？他只是於子嗣有礙，沒說徹底懷上了啊，也許是他運氣好？也可能是治好了……」
「他不是於子嗣有礙嗎？七皇子突然懷上，這不是欺君是什麼？那我們就奏他欺君。」
……
耀帝簡直被氣樂了。
他兒子於子嗣有礙，他們開心是吧？
知道七皇子身體有問題，還故意請旨讓他當太子，現在他鬆口了，一個個又跑來奏他「欺君」了，不踩死七皇子心裡不舒服是吧？
「給朕查，朕到底要看看是誰在這後面攪風攪雨。」
耀帝萬萬沒想到的是，其他皇子母家參與就是了，為什麼還有他母家薛家的事。
怎麼，他母后是皇太后，他做了皇帝，他兒子後宮都有著薛家的姑娘還不夠，他們還想讓薛家再出一個皇后嗎？
耀帝氣得不行，要不是他母后年紀大了，他直接想把薛家給……
耀帝一個人在宮殿裡罵罵咧咧，還不敢捅到皇太后那裡去。
別看皇太后精神氣很好，去年還隨他出門玩過，但其實耀帝心裡清楚，皇太后的身體並沒有她表露出來的那麼好。
今年開春以後，她有時候說著話，都在走神。
耀帝有些慌。
他真的很害怕皇太后壽命將近，沒幾年了。
可有的事情不是他想或不想就不會發生了，皇太后最終還是沒能撐住，剛剛過完這個近，她就在她的宮殿裡閉上了眼睛。
走之前還牽著耀帝的手，一臉高興地告訴他：「這輩子能做你的母后，哀家很滿足，如果有下輩子，哀家還想做你的母后。」
「母后……」
耀帝撲在床側，痛哭。
段小雅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吩咐大家別去打擾耀帝，給他一些私人空間。
至於她自己，則安靜地坐在旁邊，陪著他。
夏樂瑤因為懷孕，老早就被段小雅打發，讓七皇子蔚華昊帶著到側殿休息去了。
誰也不知道段小雅是用什麼法子哄好耀帝的，但自那天開始，耀帝的精神氣確實差了很多。
皇太后一走，帶走了他三分之一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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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枝頭灑落，幾朵嫩芽從迎春花的枝頭冒了出來。
耀帝走了好一會兒神，回過頭來，便看到段小雅坐在不遠處擔憂地望著他。
他輕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段時間要不是有她陪著，他早就撐不住了。
「謝謝！」
段小雅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說道：「我們是夫妻，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她說的是「我」，不是臣妾。
一時間，二人似乎回到了剛剛成婚時。
他不是帝王。
她也不是貴妃。
他們不過是平凡的一對人間夫妻罷了。
這麼多年過來，確實也是她一直陪著他。
在他還是太子，被其他皇子逼得走投無路時，他遇到了夏家，遇到了她。
再後來，他「負」了她，說好的皇后成了別人的，她成了一個妃子。
她從來沒讓他失望，他讓她坐在什麼位置，她就一直乖乖地坐在那個位置上，即使是有著「大昭第一寵妃」的名頭，她也從來不會觸碰他的底線。
他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她也依舊清醒，從來沒有模糊過自己的底線。她就像那一縷清風，不管時光如何變化，依舊如初。
耀帝緊緊握住了段小雅的手，說道：「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夠陪在你身邊，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