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番外：夏樂瑤

  武饒出生以後，我就知道，我的那個計劃可以實施了。

  因為，她是個女孩！

  我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恨我，恨我為她選擇了這麼艱難的一條路，可這條路總得有人來走。如果不是她，那麼又會是誰呢？

  我未來的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冒出來的孫女？

  想了想，還是讓武饒上吧。

  或許她會很辛苦，但是……有她這個接棒者，我們才更有希望實現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讓女人站在高處發聲，讓所有人看見，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得很好。

  男女，要平等。

  以前是怎麼「教育」蔚慶禮的，我現在就怎麼「教育」武饒，甚至更加嚴格。我告訴她，如果她想獲得跟她皇兄一樣的地位，那麼她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

  否則，她未來就只能像她皇姑知恩公主那樣，永遠只當個公主。

  而皇子不同，他們不僅可以當王爺，也可以當皇帝。

  「公主不能當皇帝嗎？」

  武饒仰著她的小腦袋，一臉疑惑。

  我道：「自古以來，就沒有做皇帝的公主，那麼你想做那個第一個嗎？」

  就像進了皇子所，武饒考試總想考第一名一樣，這一次她的回答也是：「我想，我要做第一個。」

  「那你就要以你皇兄為目標，甚至比他更優秀。」

  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從那天開始就緊緊盯著比她大了好幾歲的兄長，他做出了什麼成績，她就奮起直追，要在相同的年齡做得比他更好。

  有時候，我也會心痛。

  當她練劍練到手都青了，渾身都是青腫的時候；

  當她努力啃那些生澀難懂的文章，哭訴皇子所的先生偏心，根本沒有用她教她的時候；

  當其他同齡的皇室公主在撲蝴蝶盪鞦韆，她卻站在牆角底下扎馬腳，滿頭大汗的時候；

  當她第一次偷偷跑出皇宮，因為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在衙門裡看判案被人誤傷的時候；

  當她武刀弄槍，被人在背後偷偷「嘲諷」嫁不出去，是個男人婆，完全沒有公主樣的時候；

  當她跟在她皇兄身後，要和他比試治理一個小縣城的時候；

  當她拿著刀槍，要上戰場的時候；

  當她努力付出，卻沒有得到應有的讚賞，還被她最親愛的皇爺爺罵「牝雞司晨」的時候；

  當她即使坐上了太子之位，也有人說她不守婦道，不知道生了哪個野男人的孩子的時候；

  當她……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後悔。

  我是不是錯了？

  她明明可以做個幸福快樂的小公主，可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她皇兄有君子之德，她父皇有開拓之君，她還有一群寵愛她的家人，為什麼我要為她安排這麼難的一條路呢？

  逼著她學習。

  逼著她跟她皇兄爭，甚至有一天刀劍相向。

  還好，他們沒有。

  蔚慶禮果然被教得很好，風度翩翩，君子成儀，對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格外偏愛、寵溺。當他發現武饒有一爭之心時，雖然驚訝，但也包容地給予了鼓勵，讓武饒加油。

  當他發現武饒比他更有野心，做得更好時，他也十分坦然的「讓」出了那個位置。

  那時耀帝還在。

  他十分不滿，覺得皇家又不是沒有皇子，為什麼要讓一位公主做太子？

  不理解，而且十分憤怒。

  他與清帝的大吵，震動了宮門。

  我有些擔憂，我擔憂清帝會退縮，會服輸，會像之前無數次的「孝順」那樣作個孝子，成全他的父皇。

  然而清帝沒有。

  這個我自以為了解，還跟他過了一輩子的「表弟」，他牽著我的手說：「大表姐，你放心，我會讓武饒坐上那個位置的！」

  我驚訝地抬起頭來，對上的是一雙含著笑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