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只會對你不高興,你又不是親生的。我不一樣,我可是親生了,就是天塌下來,娘也會幫我頂著。」夏小雅一臉不信。
夏苗苗被拿捏了。
這時老三夏明瑞開了口,說道:「是嗎?那娘這幾天教訓的人是誰?是空氣嗎?」
夏小雅瞪了他一眼:「你到底站在哪邊的?你可是我親哥。」
「一句親哥,就能掩蓋事實?娘好不容易才對你放鬆點,你不想娘又訓你吧?」
夏小雅不爽地嘟了嘴,覺得自己虧極了。
她又不是自己一個人聽,聽完了,還不是會告訴他們。
……
白佩佩沒忘記原主的人設,使喚兒媳婦何蓮給她打水洗臉、洗手。
整個過程,她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
兒媳婦何蓮見了,小心臟撲通亂跳,越發不安起來。
她站在一旁,衣角都擰皺了。
白佩佩看了一眼,讓她倒水。
兒媳婦何蓮趕緊把水給倒了,還把洗臉帕和臉盆給放好了。
「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也不知道給我搬把椅子。」
何蓮確實沒什麼眼力勁,一聽白佩佩這麼說,連忙又進屋搬椅子。
白佩佩坐下,發現兩個人站在她跟前還是滿高的,仰著脖子有些累,也就直接說了出來:「站那麼高幹嘛?我脖子酸死了。」
本來她的意思是讓他倆也搬把椅子來坐,或者蹲下來,結果他倆一聽白佩佩這話,二話不說跪在了地上。
白佩佩:「……」
靠!
原主這麼可怕嗎?!
穿越這麼多年,在其他幾個兒女跟前,她可沒體會到原主的「威攝力」,怎麼到了這夫妻這裡,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不行!
她得淡定。
皺著眉頭,說道:「我讓你們跪下了?」
跪也是錯,不跪也是錯,老大夏明楠夫妻二人的心態崩了。
本來這一天在回來的路上,他倆就懸了一路的心,回來還碰上白佩佩的冷臉,哪裡還撐得住啊。
兒媳婦何蓮紅了眼眶,哭哭啼啼認錯:「娘,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大夏明楠:「娘,兒子知道錯了,我也不敢了。」
白佩佩無語:「……你們錯在了哪兒?」
這事情進展,怎麼那麼玄乎呢?
兒媳婦何蓮哭著說道:「我不該回娘家,不該那邊一傳口信就回去,我嫁到了夏家,就生是夏家的人,死是夏家的鬼,我再回何家就是犯賤,不是東西……」
一副好像回娘家就是錯,該千刀萬剮似的。
而老大夏明楠認的錯是:「我錯了娘,我不該給老何家幹這麼多天活。我沒出息,沒出事,人家讓我干我就干,我傻,我蠢,我沒腦子……」
自我貶低,就差罵自己不是一個東西了。
白佩佩完全沒到了原主久不露面的大兒子、大兒媳婦是這個樣子,頓時覺得棘手。
就這性格,不是肉包子性格?
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難怪他倆一去何家,就跟去了無底洞似的,十天半個月也不見蹤影。
就是聰明一點的,也知道托人帶個口信。
他倆也沒有。
傻呼呼的任何家人使喚,當牛做馬,人都瘦脫形了。就是在夏家,也不見做爹娘的把自己的孩子使喚成這個樣子。
如此可見何蓮在娘家的地位,她娘家又是如何心狠。
白佩佩沒有急著對他倆話里的內容表態,只問了他們去了何家後,都幹了哪些農活,每天吃什麼,幾點起的,幾點睡的,老何家都對他們說了什麼……
說句老實話,何家對他倆是真的不客氣。
夏小雅的那句「牛馬」不是開玩笑的,簡直就是事實寫照。恐怕連牛馬都不如,人家養個幹活的牛,還知道餵它吃幾口草,讓它吃飽喝好再幹活。
可老大夫妻就慘了,一到何家,連屁股都沒坐下,就被何老婆子使喚著,一個去洗衣服,一個去地里幫所謂的年紀大了,干不勸活的親家公除草。
這麼大熱的天,這麼大熱的太陽,何家自己的男人何老婆子捨不得使喚,就對著只會悶頭幹活,連屁都不會放一個的夏明楠使喚。
一干就干到天黑,吃了晚飯才派了人把他叫回來。
回來後,也沒給他留飯,一個放得有些發霉,硬得咬不動的雜糧餅就把他給打發了,還灌了幾口涼水。
完了,他倆還沒地方睡,現從柴房抱了乾草鋪在廚房,效應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何家的人還在睡懶覺,何老婆子就叫醒了夫妻二人,一個去打水,一個做早飯。
等吃食上了桌,何家人才陸續起來。
夫妻倆又被摻了一塊昨天那樣的餅,一個負責洗才剛換洗下來的衣服,以及好幾個月沒洗的被罩、床單也都要洗一下,一個被派到地里去干昨天沒幹完的活。
白佩佩:「……」
就是這樣,他倆琮幹了這麼多天,沒半點怨言?!
她有些震驚。
這麼好欺負的牛馬,就是她也會想欺負啊。
人性裡面的「惡意」,就是這麼被人給勾出來的——哦,再怎麼欺負也不會反抗是吧?
那行,那我就使命的欺負,我到要看看,你的底線在哪裡……
一想到這兩個人,一個是她兒子,一個是她兒媳婦,未來她不得不罩著的人,白佩佩就覺得有些憋屈,恨鐵不成鋼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倆是怎麼想的?你們幫人家干那麼多天活,連頓飽飯都沒有,你們不覺得虧嗎?」
「虧是有點虧,但……那不是丈母娘嘛。」
「不算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更何況丈母娘了。夏明楠,我問你,是老二、老三跟你更親,還是丈母娘跟你更親?」
這還用說,肯定是二弟、三弟啊!老大夏明楠回答得沒有一點猶豫。
「既然你知道誰跟你更親,那怎麼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反倒是你的兄弟姐妹跟你說的,你一個不聽呢?小雅剛剛替你抱不屈,你還凶她,她是在為誰說話?她是在為你說話,你是她親哥,她心疼你。你要是外人,她管你。她那么小一點,就知道何家做事過份,你被欺負了,難道你不知道?」
老大夏明楠委屈:「……我知道。可……可那是丈母娘,我沒辦法。」
「為什麼沒辦法?我讓你去吃屎,你會吃嗎?」
老大夏明楠噎住。
「吃嗎?你要吃,你現在去糞坑裡舀一瓢,吃給我看。你去啊。」
「娘……」老大夏明楠覺得他娘在開玩笑,表情僵硬,心頭慌得一批。
他知道,他娘肯定是生氣了,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