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的變化會影響到前朝。
但對於已經站穩腳跟的段小雅來說,這種影響就十分渺小了。
因此她還算淡定。
在她眼裡,這個琴妃根本就不算什麼威脅。
第一,她是遠道而來的異國公主,在大昭毫無根基。
第二,她雖然還年輕,但沒有孩子。即使未來她和耀帝有了孩子,自己的孩子已經很大了,根本起不到什麼威脅作用。
相較於這位琴妃,段小雅覺得前面的幾位皇子的威脅反而更大一些。
這些皇子跳的太厲害了。
野心也太大了。
她很明顯的感覺到,耀帝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
看似對七皇子十分疼愛,當然也是建立在七皇子的身體不好,與子嗣有礙的基礎上。
要不是有這麼一個前提,即使七皇子沒有展露任何的奪嫡之心,耀帝也不可能讓他在自己的跟前撒嬌。
說白了,耀帝如此,不過是因為七皇子沒有威脅性,就想著體會一番普通父子之間的感情罷了。
永安46年春,大昭旱。
這種事情也算是有經驗了,早晨去年的時候,許多農官就發現冬天的雪水極少,看似舒服的暖冬,對於老百姓來說卻不見得是件好事。
一個是冬天太暖和,凍不死地里的害蟲。
一個是冬天雪水太薄,來年很可能雨水不足。
所以他們按當年夏厚德理好的防旱計劃,提前提醒當地的官員做好儲水工作。
大部分人都遵守了,但有極少部分地方官卻抱著僥倖的心理,沒有做任何準備。
因此第2年的時候,城郡一帶就出了問題。老百姓種下的莊稼顆粒無收,糧倉的糧食也在前一年被官府收走,賣給了商人。
官員還想隱瞞。
一時間城郡餓死了不少人,百姓動盪,逐漸向周邊地方蔓延而去。
之前就提到過,武家商隊遍布整個大昭,夏劉兩家的生意也做到全國去了,因此到城郡發生變故,朝廷那邊瞞得死死的,夏家都先收到了消息——城郡大亂。
「怎麼會這樣?我們不是有大昭災情計劃書嗎?這個旱災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白佩佩看到信上的內容,整個人震驚。
如果說她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發生這種事情,她還能理解,他們已經在這個世界經營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一看就有問題啊。
夏厚德嘆息:「還能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城郡太守齊藝高是走了後門的?他原本就是一個不是生產的二世祖,正因為他妹妹給四皇子做了良媛,就被人塞到城郡去了……」
一開始肯定不是這麼大的官,但人家爹厲害呀,給他配了一群能力還算不錯的輔官。
這些人,其中一部分還投靠了四皇子。
他們到了地方上以後,大肆斂財,十分猖狂。
更奇葩的是,他們還把自己包裝的很好,居然還讓齊藝高升官了,短短几年時間,就從一個小小的縣丞升到了太守。
「這簡直是太離譜了!四皇子把這個當成什麼了?家族企業?斂財工具?」白佩佩生氣。
夏厚德攤手:「那能怎麼辦?他出身低微,手裡又沒有錢,可是又要養活這麼多人。他能怎麼辦?不這麼搞錢他怎麼搞錢,你覺得憑正規來路,他能搞到這麼多錢?」
「那也不能剝削底層老百姓呀。底層老百姓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給他們一條活路,基本上都不會起義。他們這是把人逼上了絕路了呀。」
夏厚德:「更糟糕的是,現在朝廷還不知道。」
所以說這些人膽子大呢,農民起義都鬧出來了,他們還捂得死死的,不讓上面的人知道。
想要地方軍把農民起義給鎮壓了。
「大昭太守有調用地方軍的權利?」白佩佩聽到這裡,感覺不太對呀。
「齊藝高是沒有,但你別忘了,四皇子娶的人有點多,有那麼幾個真心待過的也很正常。」
白佩佩頓時懂了,這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們在互相給對方擦屁股呢。
夫妻倆商量了一下,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要不然後面得出大事。
這個四皇子真的是簡直了……
之前還只是覺得他優柔寡斷,娶的媳婦有點多而已,沒想到心狠起來比任何人都心狠。
別跟白佩佩說他不知道這事,要真是這樣,那就只能說這個四皇子蠢了。
這麼蠢的人還是不要坐上那個位置好了。他要是坐上去,整個大昭都得倒霉。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從城郡通往京城的路上,一個叫周雪的乞丐遇到了一幫好人,當他們得知他是被自己的後娘給趕出家門後,一個個都義憤填膺起來,為他打抱不平。
「既然如此你就跟著我們車隊吧,反正我們車隊也要去那邊,正好順路可以捎你一截。」
當然了,好心的大叔也不是白讓他坐馬車的,他幫忙洗洗刷刷,也就算車費了。
到了一地之後,還會幫忙找另一隻順路的車隊,再捎他一路。
就這樣,周雪磕磕絆絆周轉了一個多月才到達京城,直接敲響了順天府衙門的鳴冤鼓。
「堂下何人?」
「民女城郡亞縣縣丞周宸之女周雪,狀告城郡太守齊藝高欺上瞞下,私自調軍圍困治下百姓,隱瞞災情,草菅人命……」
當京兆尹聽清楚是什麼一個事情,整個人震驚:「你剛說什麼?!城郡大旱!太守齊藝高私自調軍?!」
我靠!
不管哪件事情,都是掉腦袋的大事。
這城郡太守你是怎麼想的?!
發生旱災就發生旱災,你直接上報就是了,你搞這個幹嘛?
京兆尹不傻,肯定是城郡太守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怕上面的人知道了受罰,這才冒了殺頭的危險,把爪子伸到了當地駐軍頭上。
還有啊,城郡太守沒有調用當地駐軍的權利,這駐軍也不是傻子,沒事了跑去聽一個太守的命令吧?
那他為什麼要聽呢?
肯定是他們沆瀣一氣,蛇鼠一窩了。
京兆尹感覺這事有點大,自己一個人扛不住,立馬讓人帶著周雪直接進宮了。
「什麼?!城郡太守私自調用當地駐軍?!」耀帝震驚。
什麼時候,他手底下的太守有這麼大的權利了?!
耀帝冷冷地盯著跪在下面的京兆尹:「你有什麼證據?你要知道,污衊同僚,可是會反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