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帝看了段小雅一眼。
他知道段小雅在開書院，可不知道她開的書院是寧山書院分院啊。
段小雅笑著解釋：「那還不是因為寧書書院名氣大，我的書院是新開的，想要一個名頭嘛。有了名頭，人家才肯來我書院讀書。」
她還不敢直接打寧山書院的旗號，不就是怕被「拆穿」嘛，也就私下裡，有人偷偷在傳。
就是這樣，她開的那些書院才會那麼「賺錢」，她賺的那些錢不是她一個人拿了，耀帝不敢拿了？
段小雅一說，耀帝就不好說什麼了。
倒是皇太后聽說耀帝拿了段小雅開書院的錢，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你真拿了？」
耀帝含糊，段小雅開的書院確實挺賺錢的。
段小雅給皇太后解釋，開書院本身不賺錢，但書院背後有一系列作坊、店鋪，那些東西賺錢。
比如剛剛他們提到的「京院」，全稱叫做「京城書院」，是專門教小孩子讀書的，培養的是未來的科舉人才。
而除此外，還有專門教人各種行業技能的「京城技能學院」、「京師廚師學院」、「京師帳房學院」。
「京城技能學院是最大的，三百六十行，只要社會上有的行業，這邊都會舉辦一些短期培訓，幫助他們找到新工作。」
「京師廚師學院、京城帳房學院要小一些，屬於專業技能比較強的學院，一個是學做飯，好多飯店都要；一個是帳房，但凡開鋪子的，沒一個不需要帳房的，這兩個行業特別火。」
像一些紡織業、製衣行業，京城這邊就不太合適了，這些產業鏈都在周邊地區，一所「京城技能學院」就已經夠用了，那些產業開在哪裡，就把產業相關的技校開在那邊。
好多行業都有技術要求，對於從來沒做過的老百姓來說，他們根本不會。
如果是去作坊里學，費時間不說，被老師傅使喚來使去，能不能學到真本事也不確定。
因此，去技校是最省力的辦法。
技校時間短，兩三個月就能見成效，還會推薦工作。
你有錢，就直接交報名費，要是沒錢，可以簽契約，「抵押」未來的工資。
基本上老百姓都不會拒絕。
他們不怕吃苦耐勞，只是怕沒有機會。
他們的收入就是來自於這些「培訓」以及培訓背後的產業。
有的是自己開的鋪子，有的是向合作夥伴輸送人才。
因為是經過專業培訓過的人，他們往往比那些沒培訓過的人掌握更多技能，在職場上也更有競爭優勢。其中一部分表現好的，還可以來他們學院兼職當先生。
「他們也能當先生？」
段小雅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我們想要把技術教給別人，肯定要請專業人才過來教。他們都在自己的行業領域裡拔尖了，不讓他們出來帶學生，那這些學生跟誰學？
總不能照本宣科吧？文化類的課程還好，那些技術類的，光看書肯定是不行的，就像炒菜，前再多的菜譜都沒用，你只有真的上灶台炒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耀帝表示理解，就像打仗似的，你光會看兵書，高談擴論沒用，你得真的能打，要不然就只能落得一個「趙括」的下場。
做為帝王，他肯定是不想碰一趙括的。
那麼同理，那些掌柜的，肯定也不希望自己店裡出現一個趙括。
耀帝來了興趣，想要去「京院」和「京城技術學院」年看。
段小雅沒有推薦，直接帶著母子倆去了。
「不用準備一下？」皇太后疑惑。
段小雅：「我們現在不是微服私訪嗎？正好，我也想看看我開的書院怎麼樣，我們悄悄地去，看看他們的真實情況。」
三個人還商量了一下，假扮是某某家長，就是想提前來看看，看送自家孩子進哪個學院。
皇太后：「這也行？」
段小雅點頭：「我們一看就不像窮人，去參觀書院，要麼是為了學習，自己開書院，要麼就是為了家中後輩考慮。」
皇太后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便沒有再說什麼。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淑貴妃」確實比她娘家的那位強多了，也難怪她兒子看不上了。
貨比貨的扔，就是她也有些看不上。
等真的到了京院才發現，原來人家京城確實有「參觀」制度，就是為了應對他們這種「有權有勢」的人。
他們不怕人學，更不怕被人看，誰來了，登個記，確定身份就行。
再加上三人一口京片口音，一聽就知道是本地人。
負責招生的人帶他們進了學院。
進來以後才發現，就京城跟耀帝和皇太后想的完全不一樣。
皇太后沒去過書院讀書，所以她不太清楚別的書院是什麼樣子，但耀帝年輕的時候，可是去有名的白馬書院「學習」過的，他很清楚正常的學院應該是什麼樣子。
而京院……
人沒問題，問題是京院教的東西。
京院的牆上、教室里，經常會懸掛各種標識，有名人名言，也有鼓勵的句子，但那句「共創美麗大昭」，讓耀帝愣了好一會兒神。
剛好撞到小朋友們在上「室外活動課」，運動完了，孩子們就圍到年輕的先生身邊，讓他「兌現」自己講故事的諾言。
「先生，先生，我要聽故事。」
「一諾千金，不能說話不算話。」
……
先生自然不會失言，笑著說道：「那行，那今天先生就給你們講一個精忠報國的故事。」
耀帝的腳步頓時停住。
精中報圖的故事？
是不是太巧了點？
他一來就講，不會是故意講給他聽的嗎？
但不管如何，他還是站下來把這個故事聽完了。
一個很廢物的皇帝，一個忠心耿耿，很努力，但最後被奸臣害死的故事。
耀帝：「……」
你信不信，這個故事要放在朝上，這個先生要被人彈劾死。
誰敢說皇帝廢物？
不要命了！
但接著先生就告訴小朋友們，這個故事記載在《史記》里的什麼地方，這位志在救國的大英雄是不是很厲害？
雖然在他所處的朝代，他的國家已經成了那個樣子，但他依舊沒放棄救治自己的國家，如果是他們，他們會怎麼做呢？
「我也會像大英雄一樣，努力地救我們自己的國家！」
「我也會。」
「我也要當大英雄！」
……
先生笑了，告訴小朋友們，大英雄不一定要上戰場，也可以出現在各行各業後。
「比如白大夫，她不僅醫術高超，她還做了什麼？她還創建了外科，你們知道是什麼外科嗎？」
「外科就是做手術，我們很多在戰場上打仗，保家衛國的士兵受了傷，就是外科大夫救的。」
「還有我們大昭的『夏神農』，他為我們種出了……」
「胡魯班創造了……」
「還有我們的陛下，你們想啊，歷史上的大英雄他那麼厲害，還是被壞人給害死了，可是我們大昭的英雄卻被陛下保護得好好的，就是現在還在自己的崗位上發光發熱，我們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們擁有一個英明神武的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