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歆受不了這樣的誇讚,剛想要開口解釋一下,龍驍寒率先道:「老闆真是好眼力,難怪您生意能做得這麼紅火。」
老闆頓時喜笑顏開,給龍驍寒那碗餛飩足足多了一倍的量。
唐歆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直男轉性了?這麼會說話!
兩人吃完餛飩,驅車來到西山陵園。
龍驍寒剛停好車,寧翊也到了。
今天他沒開那輛騷包的綠色蘭博基尼,而是低調地開了輛黑色的邁巴赫。
包括他的衣服都是少有的穿了黑色西裝,外面套了件黑色長款大衣。
他今天格外嚴肅,只是和唐歆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帶著兩人往陵園裡走。
寧翊買的墓地位置很好,三人的墓地並排挨著,中間是唐父唐志成,右側是唐母柯靈,左側是唐皓。
三人的墓碑都選用了上好的石料,擦拭得很乾淨,看得出來經常會有人來打掃。
看來唐皓這個兄弟真的沒白交,人都不在了,寧翊還能為他們做到這份兒上。
唐歆還是拿出了一塊手帕,一點一點地把三塊墓碑又擦拭了一遍,尤其在擦拭照片時,眼淚就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唐歆以前很愛哭,尤其在得知父親和哥哥去世的消息時,哭的更是昏天暗地。
自那次哭完,六年了,她沒再掉一滴眼淚,這一刻好似乾涸很久的水池又蓄滿了水,滿到要往外溢,怎麼也控制不住。
她靜默地流著淚,鹹鹹的淚水滑進嘴角,咸澀的味道充斥著味蕾間,好像這樣心裡就不會再那麼苦澀。
擦拭完,唐歆又把帶來的貢品一一擺好,暗啞著嗓音對著墓碑道:「爸,媽,哥哥,我來看你們了!沒想到我們一家要時隔六年才能再相聚,你們會不會怪我,這頓團圓飯吃的有點晚?」
說完,她拿起一塊糕點,默默的咬了一口,就像曾經和家人們一起分享糕點時一樣。
「哥,以前你總說爸爸媽媽偏心我,這下你不會覺得他們偏心了吧?現在你們三人在那邊團聚,可是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邊了。」
「哥,你的心愿我幫你完成了,我現在可是一名超級厲害的機長,如果你還在,都不一定能超過我,我是不是很棒?」
「媽,你走了太久了,久到我都快把你的樣子忘了,可我永遠記得你給人看病的樣子,我知道你希望我能繼承你的衣缽,放心吧,我不會放棄中醫的,我會成為一位特別優秀的醫生,讓你為我驕傲!」
「爸,唐家不要我們了沒關係,我們一家四口就很幸福,你為唐家付出的我都會要回來,唐家欠我們的我也會討回來,我知道你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從商,你喜歡書法和國畫,現在你終於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
唐歆說著,又在哥哥的墓碑前放了一個最新款的飛機模型,又在媽媽的墓碑前放了診脈的腕枕和聽診器,最後將毛筆和硯台放在了爸爸的墓碑前。
龍驍寒就站著一旁默默地陪著她,直到唐歆做完這一切,他才上前一步,很恭敬地給三塊墓碑鞠躬。
「爸媽,唐皓,我是龍驍寒,我是歆兒的丈夫。很冒昧今天才來向你們請求把歆兒交給我,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願意接受你們的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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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驍寒說得很認真,唐歆也聽得認真。
她不知道這男人是因為這個場合特意準備好的說辭,還是實感而發。
反正她聽得挺感動,也許今天這個場合本來就很適合煽情吧。
寧翊站的有點遠,他背著身,肩膀有些抽動,唐歆再看到他時,他眼圈泛紅,刻意的避開了她的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感受到了他們的悲傷,天空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的樣子。
出了陵園,寧翊囑咐道:「歆兒,以後有事記得找哥,沒事也常去家裡坐坐,我媽挺想你的。」
唐歆輕聲應下,便什麼也不想說了,今天就像個安靜的日子,所有人的話都極其的少。
驅車離開墓園,龍驍寒才問道:「難得出來,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他能感受到唐歆低落的情緒,想找點事讓她做,分散注意力。
唐歆看著窗外,片刻後才到:「幫我找個車管所吧,我想去換個駕照!」
唐歆當年被綁架的時候才剛剛滿十八歲,還沒顧上考駕照就被賣到了國外。
她是後來在國外考的駕照,現在既然要回國,自然要把護照換成國內的,以後也會方便很多。
龍驍寒直接應下,現在有個事能讓她忙起來,也可以緩解她心裡的情緒。
龍驍寒託了一個朋友,全程帶著辦理了所有的手續,包括考試都解決了。
傍晚時,龍驍寒看看時間:「晚上帶你在外面吃吧。」
龍驍寒這幾天在家,都是親自下廚做飯,每天變著花樣給唐歆做好吃的,主打一個讓媳婦注意到他的存在,能多給他一些兩人共處的時間。
唐歆中午沒好好吃東西,這會兒還真有些餓了,胡亂地點頭應下。
龍驍寒帶她來的一個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院落很大,不僅有山有水,還有小溪石橋,就連花鳥魚蟲都像是精心挑選的,布置得像個世外桃源。
唐歆跟著龍驍寒穿過石橋,走進長廊,直奔後院。
唐歆打量著這裡的一切,忍不住問:「你在外面吃飯都這麼講究嗎?」
唐歆還記得上次龍驍寒說隨便吃點,就去了靜齋,這一次選的地方似乎更不簡單。
龍驍寒淡淡一笑:「有些地方只想帶你來。
這話不假,他確實很少請人吃飯。
他很早就進了部隊,常年在軍營也沒什麼機會,偶爾和戰友們聚餐,都是在軍營附近吃那種物美價廉的餐館。
當然,他的那些戰友們也沒人知道他能請得起這麼貴的餐廳,向來超過一百的菜都很少會點。
此時龍驍寒說這些話就似乎別有深意了,唐歆又不由得多想,還微微紅了臉。
「呦呵,是誰能有這麼大的面子,讓六哥帶來這裡?」
隨著這突然響起的話音,旁邊的門帘也被挑起,從裡面出來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