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真相與試探
空無一車的郊區小道上，迪恩叼著菸斗，依偎著身後汽車，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青黃色空地發呆。
未知的兇手，大學校區可能存在的核武器
這一切，似乎有著某種聯繫。
當這種猜測，還缺少一些信息來佐證。
實際上，按照迪恩的脾氣，這時候他應該麻溜開車跑路，順便讓小麥克利用網絡技術，自爆大學城可能存在的威脅，讓上面來背鍋，而不是自己牽扯進這種危險的事情。
畢竟他再強，既可以用空間的特異，抵擋不密集的子彈，又可以藉助危險預警，防止被打黑槍，近乎無敵於小型衝突。
但他不是超人啊。
就算學校的那顆核彈，屬於袖珍閹割版，威力也絕對不是常規飛彈可以比擬。
更別說這顆可能存在的核彈，還是私人、或者說黑作坊弄出來的。
生產環境、材料、工藝等等的限制，這顆可能存在的核彈，大概率不存在獨立的各個爆炸引爆部件。
也就是說。
這玩意不穩定，很容易引爆。
核彈之下，眾生平等。
跑路！
這案子愛誰誰誰上。
老子要跑路！
迪恩可不願意為了一個案子和一群不認識之人的生命，去冒著火化一條龍的危險，搞定那顆核彈。
打定主意。
迪恩找了塊空地盤膝而坐，等待小麥克的調查反饋。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跑路，但戲還是要做的。
這戲，主要是做給小麥克看的。
因為一旦自己猜測的核襲擊發生，那麼會出現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先是洛杉磯的高層，FBI的人，基本沒有一個可以逃脫追責，有一個是一個，全部得丟出來平民憤。
這也意味著迪恩剛剛勾搭上的霍克副局，得撲街。
甚至阿蒙這個國安新貴，也討不了好，被拉出來背黑鍋的概率極大。
如果這一切都發生。
迪恩將失去自己在聯邦的最大一個人脈，快速在洛杉磯擁有足夠影響力的計劃，也將陷入遲滯。
沒有足夠的社會地位，醫藥公司的合作，單獨靠自己的小女友妮兒，還有那個傻乎乎的朋友若斯，基本沒戲。
合作是建立在一定平等地位的前提下，才會存在的相處模式。
沒有一定的地位。
醫藥公司就算開起來了，結局也一定悲慘。
不用那些資本巨鱷出手。
若斯背後的家族，就會先吃掉他們。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除此之外。
迪恩將面臨另外一個麻煩。
那就是小麥克的問題。
沒有地位，就難以依靠醫藥公司，化身資本的一員，繼而迪恩很難獲得足夠的資金和資源獲取的資格，去幫小麥克解決他現在的問題。
等於說。
迪恩將一夜回到解放前，之前給小麥克的承諾，也會變成笑話。
小麥克只是情感缺失，但不是傻子。
迪恩現在只能先演戲裝傻，走一步是一步。
作為一名提起褲子不認人的人渣，他一向自私自利，不可能為了一個承諾，就去冒生命危險，解決核彈爆炸的危機。
至於小麥克的問題。
迪恩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心有餘，而力不足。
自己是人渣嘛，言而無信不是很正常嘛？
迪恩內心，自己給自己辯解，壓下不受控制升起的愧疚。
對了。
小麥克發現的那篇網絡日誌上，有相關人員的名字，應該很快就可以獲得結果，到時候自己得主意點，別讓小麥克發現自己已經準備拋棄他了.
人渣迪恩，強迫自己平復內心。
只是不知道為何。
他超越常人的極速思維，卻止不住地翻騰起很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記憶
洛杉磯的某處莊園。
小麥克面無表情地將一根針管插進自己的手臂靜脈，將裡面的液體緩緩推入。
他的手臂很纖細，導致注射難度不小。
整個過程，小麥克也罕見地展現出了些許笨拙。
對於他這種學習什麼都輕而易舉的妖孽而言，只能說明，他以前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原因很簡單。
他注射的液體，是一種類似興奮劑的合成藥物。
注射這種藥物，無疑是在減少他本就開始倒計時的生命。
小麥克的身體，本來就很糟糕，之前雖然用種種辦法，調理回來了一點，但是隨著這段時間的瘋狂實驗，現在他的身體，反而還不如認識迪恩之前。
如果不是為了幫助迪恩，現在他早就需要休息了。
實際上，不斷上涌的疲倦、虛弱，讓小麥克只覺得昏昏欲睡，很難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現在，只能靠藥物提神了。
隨著藥物在體內生效。
已經疲憊不堪的小麥克，眼中重新有了光芒。
他快速敲擊著眼前的鍵盤。
伴隨一連串的綠色字符。
眼前的顯示屏以常人難以看清楚的頻率，不斷刷新頁面。
小麥克則精神亢奮地從這些頁面，搜尋自己需要的信息，最後一一記在腦海。
片刻。
小麥克看著自己的意外發現，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沉思。
許久。
他才癱軟在身後的點輪椅上，撥通了迪恩的電話：「迪恩，你要的信息，我已經查清楚了。」
「你說。」
電話那頭，迪恩的聲音，帶著些許急切。
「造成小區荒廢的元兇，全名叫做傑德·卡邦。
他原本是大學物理學教授，學術名聲不錯，但在前些年，卻因為學術貪污事件，導致名聲不好，後面主動辭職了。」
物理學教授？
聽到這個人的身份，迪恩心裡徹底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沒錯。
大學城校區那裡，真的有人運送了一顆核彈進去！
電話那頭，小麥克依舊在用軟綿綿的聲音述說自己的調查發現：「我查閱了傑德·卡邦和她妻子的所有經濟變動，發現每個月都有一筆不小的金額，分別打進他和她妻子的銀行帳戶，而這兩筆錢，很快就被她的妻子，消費在了奢侈品和拉斯維加斯。」
迪恩雖然已經準備跑路，但為了掩蓋自己想要放棄小麥克的動機，還是配合道：「你的意思是，她的妻子，有賭博的習慣？」
「是的，我查看過大學那邊對於傑德·卡邦的檔案，對方雖然有些性格孤僻，但是在學生和同事中的口碑不錯，進行學術貪污，應該就是為了滿足他妻子的消費需求。」
迪恩眼中下意識閃過思索。
顯然辭去教授職位之前，為了滿足妻子的消費欲望，傑德·卡邦已經給自己找好了下家。
演戲，需要代入進去才真實。
迪恩也很好奇這裡面的故事，於是順著小麥克的話問道：「資金來源，調查到了嗎？」
「嗯，打入傑德·卡邦銀行帳號的資金，應該是SWAT的手筆，傑德·卡邦在離職之後，大概率參與進了那個地獄之眼計劃。」
說到這裡，電話那頭的小麥克，氣息微喘，他的目光卻死死盯著自己前面的屏幕。
那上面，是個分屏頁面。
一邊他查到傑德·卡邦妻子帳號上的資金來源，一邊是傑德·卡邦妻子，隱藏在父母郵箱中，留下的遺言。
是的，遺言。
傑德·卡邦的妻子，一個非常漂亮的金髮美人，在數天前，也死了。
這個打錢的勢力，使用了很多手段轉手，可惜，只要在網絡上留下過痕跡，就有破綻。
小麥克輕鬆循著痕跡，查出了對方的身份。
那居然是越南的某個官方秘密機構的黑手套。
至於傑德·卡邦妻子的遺言，更是涉及了她丈夫死亡、還有另外一個瘋子的秘密！
核彈？
恐怖襲擊？
呵呵。
聰明的小麥克，很輕鬆就想到一切發生之後，迪恩將面臨的連鎖反應。
小麥克沒有將這些信息，告訴迪恩。
他很好奇。
迪恩這個『同類』，在知道真相後，會選擇怎麼做？
迪恩對於這些，沒有絲毫察覺。
他聽著電話那頭小麥克的喘息聲，等待對方說出另外一筆資金的來源，結果那邊好似已經說完了所有調查到的東西，沒了聲音。
「沒了？」
小麥克平靜回道：「是的，打入傑德·卡邦妻子帳號的資金來源，是通過國際莊家多次轉手，無法查到背後的勢力。」
「好吧，謝謝幫忙，你聽起來很疲倦，快去休息吧。」
掛斷電話。
迪恩聳聳肩，演戲結束。
接下來。
靜靜等待大學校區那邊的戲碼上演就行。
反正自己絕對不靠近！
正當他準備聯繫勞倫斯，藉機脫身的時候，勞倫斯那邊，卻先一步打了過來。
「感謝上帝，這次居然一次就打通了，這該死的信號。」，勞倫斯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似乎受了氣，情緒並不平和。
「夥計，你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個被嫖客睡了一晚，沒給錢就跑了的受氣妓女。」
「滾蛋！」
勞倫斯還想說什麼，一隻手掌卻從他手上，搶過了手機：「迪恩先生，我是萊亞，你現在在哪裡，我已經查出嫌疑人是誰了！」
迪恩立刻道：「我馬上過來！」
他想藉機遠離這裡。
怎知，萊亞這個FBI女探員，卻阻止了迪恩：「迪恩先生，情況很麻煩，你先聽我說，經過對五名可疑失蹤學生的調查，我發現其中叫做錢蒙蒙的女學生，嫌疑最大。」
不待迪恩繼續說話，萊亞便繼續語速極快道：
「錢蒙蒙，19歲，越南華裔，XX大學學生，大一下學期的時候，曾經報警稱自己被多名男同學X侵犯，那些人還給她注射了成癮性藥物，拍攝了視頻，想藉此控制她。
警局派了人去學校調查。
錢蒙蒙的同學，包括她的室友，同鄉，都否認了錢蒙蒙的說法，並且說她在學校風評很差，一直想做一些事情，來吸引人的注意。
校方和那些男同學的家長，也給與了警局壓力。
這起報案，最終以錢蒙蒙被警局和學校警告結束。
第二天，錢蒙蒙就在寢室自殺了。」
說到錢蒙蒙自殺，萊亞十分氣憤：「那群混蛋，甚至沒有安排人給這個可憐的姑娘進行身體檢查，結束案件之後，我一定不會放過那些混蛋學生和警局的垃圾！」
「冷靜，萊亞探員。」，迪恩有些煩悶地扯了扯自己胸前領帶：「你跑題了，然後呢？兇手嫌疑人是錢蒙蒙的親人？愛人？」
他雖然是一個人渣，但聽到同胞悽慘的遭遇，還是會有些動情。
「她哥哥！」
萊亞深呼吸兩口，壓下對於受害人的同情，語氣有些沉重道：「我順著錢蒙蒙資料上的家屬資料查詢，才發現她哥哥的身份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對方叫做錢楓，越南華裔，同時是越南某個黑幫的老大，問題是，FBI的情報支持，很少會將這種國外小黑幫頭腦的人員進行標記，畢竟這屬於CIA的工作。
這讓我意識到對方的身份有問題。
於是我將情況，告訴了權限更高的卡麥斯探員。」
卡麥斯探員，就是帶著萊亞這個新人的高級探員，只不過迪恩為了保證對於案件的絕對掌控，在對方想要接手的時候，利用老亨特將對方送進了醫院。
迪恩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卡麥斯探員查到了什麼？」
「.不知道。」，電話那頭，萊亞的聲音泛起怒意：「標記這個錢楓信息的人，是之前分局的主管，不過對方已經死了，卡麥斯探員查不到錢楓被關注的原因，但卡麥斯探員說過，前任主管，是索爾S長的人，暗地裡一直在幫對方做事，我懷疑這個錢楓，就是索爾那邊的人，他們想借著影響很大的案件，將卡麥斯探員趕走！」
迪恩：「.」
你可真是一個邏輯怪物！
不過在聽完萊亞的述說之後，迪恩對於這件事情的前後經過，已經大致弄明白了。
事情經過應該是這樣的。
錢楓因為妹妹的遭遇，於是從越南偷渡到了美利堅，然後一路調查，先查到了那個叫做伊甸園的諮詢公司，從對方口中知道了那些骯髒的產業鏈。
至於他妹妹，則是受害者之一。
於是，他憤怒之下，將這條產業鏈上的所有人，一個個殺了過去。
突然，迪恩心中一驚。
錢蒙蒙，就是XX大學的學生。
錢楓又是越南華裔
越南的親美人士，數量可不少，遺留下來的間諜更是數不勝數。
地獄之門計劃，其實就是對於核技術的研究，當初創立的目的，就是激進派對於那場戰爭產生的想法.
一條條信息，從迪恩腦海划過：
傑德·卡邦暗中加入地獄之門，結果遭受核輻射死去、小區因此被荒廢，但實際上還住在那裡的人並沒有受到影響.
小麥克說，傑德·卡邦的妻子，暗地裡還有人通過國際錢莊每個月打錢.
懂了！
錢楓，就是那個打錢的人！
對方的身份不清楚，但暗地裡一定和那個傑德·卡邦有聯繫。
目的就是核彈！
迪恩眼睛眯起。
因為核協議，全球有核武器震懾的國家不多，其中就不包括Y南。
所以，錢楓，實際上，是Y南官方的人！
一切都懂了！
迪恩眼中閃過恍然。
傑德·卡邦那傢伙，應該暗地裡，已經弄出了核彈，只不過中間出了某些差錯，導致傑德·卡邦被核輻射了，才將這件事情暴露了出來。
SWAT那群人發現這件事情之後，搜尋過傑德·卡邦住處，肯定沒有發現什麼線索，才在那裡設下埋伏。
因為他們的動作和傑德·卡邦悽慘的死亡，導致了小區的學生害怕搬走，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而錢楓，來這邊，可能就是為了帶走那枚被傑德·卡邦藏起來的核彈。
結果因為自己妹妹的遭遇。
這傢伙，選擇將核彈，運到了大學校區..
一個因為親人生死，就選擇滅掉整個產業鏈所有牽扯人員的傢伙，本身就是偏執性格，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一點都不為過。
這樣，一切都講的通了！
小麥克雖然隱藏了關鍵信息。
但迪恩，還是通過萊亞那邊的信息補充，加上之前得到的線索，直接反推出了這個真實的答案。
想清楚這一切。
迪恩沉默了。
小麥克，真的沒有發現是誰給傑德·卡邦妻子打的錢嗎？
對方有沒有順著這條線，查出些別的東西？
迪恩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迪恩？」
聽到這邊沒了聲音，女探員萊亞加大了聲音：「你是指揮，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迪恩翻了個白眼。
我踏馬現在也想知道自己要怎麼辦啊！
如果小麥克真的知道些什麼，很容易就猜測到恐怖襲擊之後的連鎖反應。
這是在試探自己？
「等我消息！」
心煩意亂的迪恩，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劇情有些沙雕，其實這章是迪恩正視自己內心的一個轉變和鋪墊，還有一大章，分開發，閱讀起來真的會感覺主角有點不是人，可是因為搶修，狗賊所在的區域斷電斷水了，剩下的部分只能晚上發了。
迪恩心態轉變後，就是本書最後的一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