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很快拎著一個包裹出來了。
白:「謝謝小詩,直接扔過來就可以了,不然有人不高興。」
小詩還是跑到了白身邊,一臉擔心的問道:「發什麼事了,您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白接過衣服,擦掉了小詩臉上的淚水,微微蹲下身看著她,「抱歉,嚇到你了。」
小詩用力地搖頭。
白伸手探了一下小詩的額頭,有點涼。
「小詩,不要擔心,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我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如果見到了緣一,就和他先回家,我處理完事情之後會去找你們的。」說完,白的身影就消失了。
小詩摸了摸額頭,白手掌的溫度已經消散了。
煉獄緩緩起身拿回了刀,小詩連忙跑過去想檢查他的傷口。煉獄卻說:「必須趕快把這件事告訴主公和緣一。」
主公:……我已經知道了。
跟著白的鳥帶回了二人變成鬼的消息,產屋敷連忙開始轉移鬼殺隊的據點。
但太陽剛落山不久,鬼舞辻無慘就襲擊了鬼殺隊。
花了大力氣轉化的呼吸劍士,轉頭就脫離了掌控!無慘憑著從岩勝那裡得到的鬼殺隊的信息,跑來發泄了一通,殺掉了沒來得及撤離的主公,還當場將好幾個劍士轉化成了鬼,場面混亂不堪。
沒有看見想殺的人,無慘怒火衝天地離開了。
……
白對此毫不知情,在林間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清澈的水源,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啊,舒服了。
岩勝看這個人悠哉游哉的在林間閒逛,不解的問:「不是要去找緣一嗎?」
白:「話雖這麼說,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啊。」
有危險的也不是緣一。
「等天亮了就會回來了吧。」
……語氣就像在說孩子天黑了就知道回家了一樣。
岩勝沒有跟著白,找了個空曠的地方開始練劍。變成鬼之後,身體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岩勝施展月之呼吸的招式,一下子砍倒面前一片樹木。
換了一身衣服的白循聲趕來,「哇,真厲害啊,當樵夫肯定能省不少功夫。」
「……我不當樵夫。」岩勝看了一眼換回那套衣物的白。明明看著很是莊重貴氣,卻說著跟一身氣質完全不相符的奇怪的話。
「鬼和人類的身體能力果然差很多啊。」白看著面前一堆平整的木樁,感嘆道,「你這是作弊了吧。」
「什麼?」
「就算你想超越緣一,變成鬼了也就無從談起了吧,畢竟緣一是人類啊。」
岩勝瞬間被激怒了,臉色有些陰沉。
「就算你這麼生氣我說的也是事實啊。再說緣一已經沒有機會跟你搶什麼家主之位了,完全沒有必要糾結這種無聊的事情……」
岩勝舉起刀對著白。
白飛速後退了一步,「不要拿刀砍我啊!這身衣服現在可沒有第二套了!」
這個人隨口一句話就能挑動自己的情緒……岩勝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擺起架勢,露出了完全鬼化的六隻眼睛。
「白老師,請賜教。」
「這可是你說的。」白取下了刀鞘,「都變成鬼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空氣似乎凝固了。須臾之間,面前的人失去了蹤影,岩勝第一次聽見了白如此憤怒的聲音,和似乎從身體裡發出的巨響,隨後失去了意識。
「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
不知過了多久,天還是黑的。岩勝恢復了意識,感覺全身骨頭都像是被拆開又重組了一樣,後背還有劇烈的痛感,額頭上滿是乾涸的血跡,身上連著頭被蓋著白的外套。
被打了。依舊什麼也沒看清,連比試都算不上,只是被教訓了一下。
岩勝起身,發現自己幾乎整個人嵌在地里,地面被撞擊凹陷成了人的形狀。岩勝收好了白的外衣,環顧四周,並沒有看見他的身影,有些茫然。
很快,白回來了,還用巨大的樹葉裝著一些野果子和花。
白把手裡的樹葉遞給了岩勝,「終於醒了,要吃嗎?」
「不用了。」岩勝別過臉,有些彆扭。
白看著岩勝,他眼睛已經收回去了,「還疼嗎?」
岩勝沒有回答。
白伸手摸了摸他有些鬆散的高馬尾,岩勝還痛得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恢復清明。
「抱歉,不小心太用力了。」
「沒有。」岩勝下意識說道。
「對了,變成鬼了味覺會有變化嗎?」
「不知道。」
「話說你是不是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鬼能吃一般食物嗎?」
兩人坐在岩勝砍出來的樹樁上,岩勝嘴裡被白塞了一堆東西。果子都被岩勝吃了,大部分是甜的,還有幾個比較酸,甚至被白指揮著吸了花蜜,差點連樹葉都塞進嘴裡。
岩勝:我這是在幹什麼。
白:「味覺好像沒什麼變化。」
安靜了幾秒,岩勝吐血了。或者說是混著血的食物,全是剛剛吃下去的。
岩勝跪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突然又感受到了被他壓制的飢餓感,遠比之前強烈。岩勝露出了完全鬼化的模樣,冒出尖牙的嘴不斷淌下口水。
旁邊的人……好香。食物的味道。
「這樣可不行啊,好髒。」白拉著岩勝的胳膊遠離了那攤血跡。
岩勝一把甩開白的手瞪著他,「離我遠點!」
「喝點血是不是好點?」說著,白就要用指甲劃開自己的手掌,被岩勝一把抓住了。
「我不需要……唔!」白已經把手捅進了岩勝嘴裡,灌了一股血液,又很快收回去。
白:「這樣應該就沒事了,還能吃普通的食物,不然當鬼也太無趣了。」
岩勝趴在地上咳嗽起來,嘴角滴下了沒來得及咽下的血。
過了一會兒,岩勝恢復正常了。
白帶著興奮的語氣說道:「剛才我看見了幾顆好像有毒的蘑菇,我們去吃吧。」
岩勝轉過頭,一臉看傻子的表情:「在說什麼傻話?」
白:「你不是都變成鬼了嗎,這種機會可是很難得的,毒蘑菇是什麼味道沒有人知道吧。」
「我不需要這種機會,也不想知道毒蘑菇是什麼味道。沒事的話我繼續練劍了。」岩勝說完就站起來,拔出日輪刀揮舞起來。
白坐在樹樁上,看著揮刀的岩勝。
樵夫岩勝砍出了大片空地,驚起一群飛鳥。
岩勝練完了月之呼吸的招式,發現白又露出了之前看自己練劍時偶爾會出現的表情,讓他很不自在。
「怎麼了?」白問道。
「為什麼要笑?」岩勝問出了一直很想問的話。
「啊?」白揉了揉自己的臉,「那我以後不笑了。」
「我不是說這個。」
「說了你肯定會生氣的。」
「我不砍你了,老師。」岩勝收回了刀。
……聽起來好像威脅啊。
「因為很美啊,月之呼吸。」看見岩勝不高興的表情,白立馬站起來退後了幾步,「明明是岩勝創造的獨一無二的招式,有什麼不滿的。」
「比起日之呼吸,遠不能及。」
「使用同一種的呼吸才奇怪吧,就像人都長得一模一樣,那完全是恐怖故事啊。」
「我和緣一本來就長得一樣。」
……大意了。
「岩勝想成為緣一嗎?」
岩勝沉默。
白走到了岩勝面前,「如果岩勝成為了緣一,那誰來成為岩勝呢,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月之呼吸了,明明是這樣獨一無二的美景。日與月,合起來才算完整啊。」
「歪理。」岩勝看著白,發現他的眼神露出了幾分哀傷,「老師?」
沒有回答。
所以,緣一殺不死無慘。
他們本該一體,卻背道而馳,慘澹收場。
身負遠超於普通人的強大力量,也無法擁有如同普通人一樣的命運。
少頃之後,白正色道:「岩勝,我們去找緣一。」
「突然怎麼了,緣一發生什麼事了嗎?」岩勝問道。他對白可能擁有的超乎常理的能力已經毫不意外了。
「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也好不到哪去。」
白的封印被解開了,緣一想起了不該存在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