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治連忙向兩人道謝。
白把貓放在了肩頭:「你還是做好準備吧,你爹沒幾天了。」
狛治一下怔住。
緣一:「老師也沒有辦法了嗎?」
白站了起來,「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又不是萬能的。再說了自己找死的人我也救不了。」
狛治一下趴在白腳邊:「請救救我父親,我力氣很大的,我什麼都願意做!」
「人不都是要死的嘛,再說那副模樣死了也算解脫了。」白蹲了下來,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罐藥,遞給狛治,「把你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吧。」
狛治推著手拒絕了,「這樣重要的東西,怎麼能用在我身上。」
「再不用都快失效了。」都幾百年了。
白把藥丟給了狛治,他只好慌忙接住。
「說起來,你的睫毛居然是粉色的。」白又靠近了狛治,還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再珍貴的東西也是也是給人用的,人用不了那就只是廢品。少年,你是人嗎?」
看著白近在咫尺的臉龐,狛治整個人都快熟了,下意識點頭,又低下頭:「但是,我是個罪人。」
岩勝怕白又說出什麼驚人的話,把他拽了起來。
緣一扶起了狛治,說道:「只要你正直的活著,就不是罪人。」
白:「你很希望別人這麼評價你嗎?」
狛治詫異的抬起頭。所有人都這麼認為,包括他自己和父親。
白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真正的壞人是不會認為自己在做壞事的。狛治認為自己是個罪人,是因為你本來就是不願意傷害他人的善良之人。即使是對待狛治這樣殘酷的世界,你也帶著自己的父親努力活到現在了。狛治是個很了不起的人。」說完,白摸了摸一臉呆滯的狛治腦袋。
短髮手感也很不錯,就是好像很久沒洗了。
白說完就離開了,岩勝和緣一連忙向狛治告辭追上去。
裝完就跑,真刺激。
緣一:「老師總是喜歡誇人呢。」
白:「人收到誇獎一般是會開心的吧。」
岩勝想到小時候白就很喜歡夸自己。好像……可能有點用處?
狛治摸了摸自己的頭,似乎還留著被溫柔撫摸的觸感。
那果然是個腦子不好使的人吧……
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下。
狛治發現那小罐藥很有用,他自己塗了一下,傷口很快就不痛了,試著給老爹喝了一口,似乎呼吸聲沒那麼痛苦了。
狛治把藥全給他喝了。但三天後,狛治的父親還是去世了,走的很平靜。
他看見了被老爹放在懷裡的皺皺巴巴的遺書,上面還有幾點血跡。
直到死前,老爹都在道歉:「抱歉,狛治,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我會去請求他寬恕你的罪行。狛治,你還能重新來過,要堂堂正正的活著。」
狛治抱著變成冰冷墓碑的父親,心裡閃過那天遞給他藥的白。我怎麼可能成為那樣尊貴又高潔之人呢?
老爹,好難啊……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也會跟那個人一樣,即使是這樣的自己,也會摸著頭說我是個了不起的人嗎?
窮人連活下去都不被允許的世界,怎麼可能真的有神存在!
狛治被放逐出了江戶,白在後面悄悄跟了上去。
兩兄弟並不想做這種跟蹤人的行為。
白卻說道:「不是岩勝先注意那傢伙的嘛,哪有追連載只追開頭的!」
……無法理解。
但看著白興致勃勃的樣子,二人只好跟著他。
街上突然出現了騷動。
「有人打架了!」一堆人跑去看戲。
「是個孩子被一群大漢群毆了。」
主角是狛治啊。
三人一貓坐在屋頂上。
白:「岩勝,你不去救他嗎?」
岩勝看著被一群成年男人包圍也不落下風的狛治:「我為什麼要救他,再說了,他會贏。」
就在狛治把一堆大漢打趴下的時候,一個穿著拳道服,鬍子拉碴濃眉大眼的傢伙出現了,兩三下打倒了狛治。
白:「哇,重要角色出現了。」
岩勝:「又在說什麼奇怪的話?」
白瞪大了雙眼,看兩兄弟跟看怪物一樣:「你們倆活了這麼久,沒看過話本小說之類的東西嗎?」
緣一乖巧地搖頭,「沒看過,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岩勝眼看緣一要被帶歪了,挪到了二人中間,「那種東西全都是用來浪費時間的,有什麼好看的。」
「無趣。」白咂了咂舌,指了一下已經要把狛治帶走的男人,「比如現在,身世悲慘的主角遇到他人生中的重要人物,馬上要開啟新的人生了。」
看著已經消失在拐角的二人,白又轉頭回來盯著岩勝和緣一。
緣一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躲在了岩勝身後。
岩勝瞪了回去,「幹什麼。」
白摸了摸下巴,「話說你們倆的故事也挺精彩的。」
雖然很不想這麼形容,岩勝還是說道:「是悲慘吧,哪裡有趣了?」
白明顯看起來有些興奮:「怎麼會呢,特別是像緣一這樣強大又身世悽慘的人,一看就非常惹人憐愛。」
緣一忍不住靠近了岩勝,抓著他的衣擺瑟瑟發抖。
岩勝一副看變態的嫌棄表情。
「岩勝這樣的人應該也會有很多人喜歡的,性格彆扭的弟控(ブラコン,也有兄控的意思)……」
岩勝雖然不理解白說的是什麼意思,大概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詞。
白說到一半退後了幾步,視線不停的在之間掃來掃去,突然兩手捂著臉發出了奇怪的笑聲,讓兩人寒毛直豎。
「話說你們倆完全就是……」
岩勝帶著緣一落荒而逃,生怕聽見什麼髒耳朵的話。
白恢復了正常……也沒有很正常,他每天跑去觀察狛治,並跑回來跟二人轉述。
狛治跟著胡茬男人去了一個沒人的道場。狛治開始照顧男人身體虛弱的女兒,女兒的眼睛是粉色的,很可愛。狛治今天……
繼國兄弟受不了了,直接帶著白前去拜訪,並押著他道歉。
被迫乖巧·白正坐在狛治面前:「對不起!」
兩人終於知道了道場父女二人的名字,慶藏和戀雪。
慶藏得知這三人跟狛治在江戶認識,哈哈大笑了起來,「是擔心狛治吧。」
岩勝&緣一:絕對不是。
在慶藏的邀請下,兩人直接把白扔在了道場,只是時不時會來看看。
白總是懶懶散散的,屢教不改,每天乾的最多的事就是跟貓互「喵」,一唱一和的。
主要是慶藏打不過,或者說完全碰不到人。
這個人來道場幹什麼的……
哦,好像是被丟在這裡了。
慶藏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美的人,跟神明大人一樣,還有很奇妙的氣場,看著就不是一般人,只是坐在神社裡大概都能被貢品埋了。還這麼強大,到底幹了什麼才被丟下了……也不像是什麼壞人啊,就是懶散了一點。
慶藏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