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著一片薄薄的類膚貼,摩挲了半天,發現自己應該夠不到後背的傷口。
無奈側首望向江若川,眼眸認真地注視著對方,可惜對方不為所動。
「你問這些,是關心我嗎?」席涼先貼了一張在手臂上,聽不到回應仍然追問道,「還是你怕跟著我會受傷?」
江若川無聲地抬眸回望。
他是個很敏感的人。
剛剛睡眼惺忪時,殘留在臉頰上的膚感還在,鴻淵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能動手的,只能是席涼。
今天席涼對他的態度明顯溫柔了很多。
是因為兩人一起經歷生死後革命友情悄然升溫。
還是因為自己拼死救他,讓他誤會,現在自動將人劃歸在他的領地。
就摸臉這一動作來看,後者可能性更大。
這可不太妙。
江若川皺了皺眉頭。
他試圖與席涼解釋:「昨天的情況,無論他們截殺的人是誰,我都會救的。」
「我希望您不要因此產生誤會。」
可能是江若川話里的疏離太過明顯,話音未落之際,席涼臉上殘餘的溫情一點一點散盡。
席涼望著江若川,眸色明明滅滅。
突然,他驀地起了身,走近江若川的床頭拉上純白的窗簾,最後停在床前。
「沒有誤會。」
他注視著江若川的眼睛,強調道。
「我的心意,不存在誤會。」
席涼很近,江若川倍感壓迫。
江若川身體本就不太好,他有低血糖,此時心情緊張,身體出現一些不良反應。
低血壓,呼吸急促,頭暈。
「您可能誤會了我的心意。」
江若川琢磨著適當的語氣。
可席涼看起來並不在乎他說了什麼。
席涼眸光浮現輕柔的愛憐。
語氣漫不經心道:「你不是說我身上有你渴求的東西麼?我給你。」
身後是床頭,避無可避。
江若川神色緊張,有些無措。
席涼目光如炬,語調繾綣柔和。
「鴻淵說的沒錯,在這個偏遠的星系,我遇見你,是天意。無論你現在同不同意,我們都會在一起。」
遲疑片刻後,江若川歪過頭,縮了縮身子,眼睛避開席涼的目光。
他盡力冷靜道:「我不接受沒有過程的結果。」
他可不信什麼天意。
席涼覺得現在的江若川就像來雙子星後嘴硬的自己。
倔強的神色看起來如此可愛。
「沒關係。」席涼溫柔的笑了笑,「我也很期待過程。」
「姜書靠近你時,他這樣牽著你的手時,你什麼感覺?」
席涼一字一句地逼問道。
江若川不肯回答。
席涼一雙眼睛看不出悲喜:「會緊張麼,會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麼?」
「沒……沒、有。」
缺氧導致江若川大腦神經都遲鈍起來。
莫名的心慌。
席涼的手很好看。
他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江若川失神:「為什麼?」
「因為你喜歡我。」席涼篤定道。
「不對,是因為臨時標記。」江若川冷冷說:「……我不喜歡你。」
席涼凝視著江若川的所有細微反應,心思百轉。
口是心非。
「不過你說的話倒是提醒我了。」席涼淡淡道。
「我們的臨時標記淡了許多。」席涼問,「你知道麼?」
江若川:「不知道,離我遠點。」
席涼:「姜書是你什麼人?」
江若川不滿地扭過頭,不看席涼。
席涼沉了聲音。
「說話。」
江若川冷冷抬眼。
「我不認識他。」
席涼不厭其煩地拷問:「那為什麼,他會對你那麼好?為什麼他能給你做精神力啟蒙,而我不行?」
江若川:「我不知道。」
席涼眸光幽暗。
「我希望你是真的不知道。別等到某一天……」席涼聲音壓了下去,「等我發現,我會殺了你。」
江若川心跳如鼓,整個胸腔都微微顫抖著。
直到席涼兀然抽身離開,江若川如獲新生。
席涼躺回自己的床。
「以坦誠為前提,我希望我們可以認真交往。」
江若川沒理他,扭頭面朝床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