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你這臉怎麼回事？」
唐敏一起來，就看到秦晴臉上的紗布。
昨晚秦晴特意沒有吵醒她，在唐家發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媽，沒事，小傷。那個……方志偉都給我上過藥了。「
秦晴看了一眼方志偉。
方志偉也點點頭，兩人之間的氣氛都有些尷尬。
昨晚的話題，兩人都默契地不再提。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唐敏認真地問道，秦晴只好將唐家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唐敏聽得是後背發涼，一直緊握著秦晴的手，死死不肯放。
「你這丫頭，以後再有這種事情，就讓公安去抓人！」
「我就是覺得八成是王麻子在搗鬼。要是一天不抓住他，我也難安心。更何況，是我惹來的禍害，也不想連累表姐。」
「還好你沒事，不然你讓媽怎麼辦啊！」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方志偉已經將魚裝好背著，將拖把捆好拎在手上。
「秦晴，可以走了。」
方志偉倒是想讓秦晴休息。
但今天要試水賣拖把，500匹布壓在手裡，她一定不會拖。
秦晴一點頭，「唉，怎麼都你背，我的背簍呢？」
「魚也不多，我一人就能背完。」
「那拖把給我。」
秦晴伸手就要去接那筒拖把，方志偉直接轉身就走。
「唐姨，我們走了啊。」
方志偉腿長，邁幾步就已經出了十來米遠，一瘸一拐的竟然也不影響他的速度。
「媽，我們先走了，等我們好消息！」
秦晴也趕緊追上去。
「晴兒，記得去醫院看看臉上的傷口！」唐敏不放心地提醒著。
「唉，知道了！方志偉，你倒是把拖把給我啊。」
「追上我就給你。」
方志偉這麼說著，腳下就像是帶風一般，幾下就噌出數米遠。
「你！等等我啊！」
秦晴追在方志偉屁股後面，方志偉就是不讓她拎任何東西。
看著二人你前我後的追趕著，唐敏笑得都合不攏嘴。
不過她一扭頭，看著堂屋裡堆滿的布匹，眉頭又皺緊了，這拖把……真的能賣得出去嗎？
還是得相信女兒！
唐敏搖搖頭，晴兒那麼本事，一定能賣得出去。她今天要再多做些拖把才行！
說做就做，唐敏擼起袖子就開始做起來。
天將蒙蒙亮的時候，秦晴就到了紡織廠外。
她跑得氣喘吁吁，反觀方志偉背著八九十斤的東西，拎著一筒拖把。
氣息平穩，臉色如常，完全跟沒反應似的。
「你……你……你還是人嗎？」
秦晴喘著粗氣，臉蛋紅撲撲的就像是個蘋果一般，散發著香甜的氣息。
她靠得極近，不滿地瞪著方志偉，那誘人的模樣，讓方志偉呼吸一亂，立馬將視線移開。
「你這跑幾步就大喘氣，體能是差了些。」
「每天甩火腿，我已經算不錯了！等賺錢了，我就買輛自行車，還得是鳳凰牌的！」
秦晴嘟囔道。
只是這自行車一輛就得將近200塊，差得太遠了！
方志偉沒出聲，只是低頭將魚攤擺好，把拖把也碼好，放在一旁。
秦晴賣魚西施的名聲已經傳了出去。
誰都知道，在紡織六廠可以「拼單」買魚，價格特別划算。
魚攤一擺出來，就陸陸續續有人前來買魚。
還有人好奇地看著擺放在一旁的拖把。
「老闆，這是啥東西啊？」
「這可是好東西呢！」
「啥好東西啊，黑不溜秋的。」
眾人打量著那拖把，甩來甩去的，也不知道幹啥用的。
「老闆，你倒是說說，這東西怎麼用的，多少錢啊？」
「這個啊，現在不賣！」秦晴微笑道，將手裡的魚遞出去。
「不賣？你這東西都擺出來了，不賣？」
「對！大傢伙要是想知道是啥，一會下早班的時候，來看看。」
秦晴故意賣了個關子。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她給釣得高高的。
「行，一會下班我就來看看，這到底是個啥！」
「我也要來看，湊湊熱鬧。」
秦晴忙著賣魚，卻沒發現許四方獨自一人，溜到攤後，蹲下來默默地研究著拖把。
「確實是那批廢品布，處理成這樣，這不是胡鬧嗎？」
許四方越看越氣。
她倒確實是沒有把廠里的布以次充好，但剪得這麼碎，不是作踐布料嗎！
秦晴一邊給客人稱魚，一邊用餘光掃向蹲在拖把前的許四方。
看他又是皺眉，又是搖頭，又是碎碎念的，只覺得好笑。
「要不要招呼一下許科長？」
方志偉看著許四方氣鼓鼓的樣子。
整個人都像是快要炸開了。
「生意都忙不過來呢，不用理他。」
秦晴也不在意，她現在可沒功夫給他解釋。
許四方看了半天，嘴裡一直念叨著「胡鬧，胡鬧！」
最後眼瞅著上班時間要到了，才氣沖沖地離開。
方志偉看著他的背影，感覺他頭上都快冒煙了。
秦晴這一忙，直到快晌午的時候，魚都還剩了三四條。
這幾天，她都已經賣了兩百多斤魚了，一直定點在一個地方賣，短時間內的消費力有限。
倒是可以考慮下鞋廠，畢竟紡織廠在城東，鞋廠在城西。
「小秦啊，你這怎麼回事啊？老許今天在廠里找到我，發了好大一頓火，說你在胡鬧。」
鄧淑芬一下班就來找到秦晴。
許四方一直抱怨，就不該信秦晴，說她純粹是胡鬧，要砸了紡織廠的招牌。
「鄧嬸，我這可不是胡鬧啊。」
「小秦，這布要是不好處理，就算了吧！要不然砸了廠里的招牌，老許也好不了。」
許四方一門心思撲在生產線上，鄧淑芬知道他有多在意廠里的名聲。
「嬸，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嗎？」秦晴無奈一笑。
「這要兩邊不利好的事兒，咱不能糊裡糊塗的干。」鄧淑芬把秦晴拉到一邊，「我知道你投了錢，要不這樣，把貨都退回來，再讓老許去處理。你投的錢，嬸幫你補了。」
秦晴看了方志偉一眼，他立馬將捆成一團的拖把卸下來，遞了一個拖把到她手上。
咳咳！
秦晴清了清嗓子，突然高聲喝道。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紡織六廠特約專供布，新一代產品美麗拖把正式開賣咯！」
「一個拖把5毛錢，搞活動送驚喜，美麗拖把買一送一！」
「過來瞧一瞧，看一看嘿！5毛錢買不了上當，買不了吃虧，買個美麗拖把回家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