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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海王之子的呢喃-流浪者們的歸宿番外篇

2024-08-08 12:34:10 作者: 白骨燈芯
  父親總說我腦子不好使,我是絕對不服的。

  北境那麼冷,誰要從那邊游過去啊?

  我看南邊就挺好!暖洋洋的,而且還能看到很多沿海城邦。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邊居然有逆流!之前怎麼沒人告訴我啊!

  被卷的七葷八素,還被獸人的小崽子當做是大魚帶回去了。他們還點了火!這是要烤了我麼?我好歹是海王的兒子!怎麼能吃我啊!

  仔細一看,這些並不是獸人,而是混血。原來人類真的可以和不同的種族繁衍啊?明明不同的種族之間有生殖隔離呢!就像蝦和海蛇,並不能生出後代,這片大陸上不同的種族是不能繁衍的。

  這群混血好像沒有父母,她們說自己是被拋棄的孩子。

  沒有父母的話,這些幼崽要怎麼活?

  她們去城市裡翻找垃圾和其他人吃剩的食物,撿別人不要的破布,身上髒兮兮的。

  看她們可憐,我給過她們珍珠,但是我並不知道沒有能力的人拿到他無法保護的財富會怎樣。從小在呵護當中長大的我,並不知道竟然有人會為了一顆珍珠去殺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是我害死了她!我太天真了!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真的不好使,但是我學什麼都很快,看過一次就很快能學會。無論是穿衣服,還是洗澡,甚至我也會生火了。

  我決定代替死去的那個孩子照顧她們剩下的人,我去海里抓魚,給她們用海帶洗澡。我打掃乾淨了她們居住的廢墟,也找來了木板擋住洞口不讓他們被風吹壞。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人類,他對我說可以替我照顧這些孩子,我相信了他。

  但有了上次的經驗,我依舊有一分警惕,我跟蹤他發現他把孩子賣去了貓屋。

  這是我第一次在陸地上殺害其他生物,那個孩子被嚇壞了。

  她躲了我很多天,後來又哭著抱著我說謝謝我。

  混血,真的不好理解。孩子,也好難帶。

  洗了澡會感冒,咳嗽的仿佛要斷氣了一樣。吃生的魚會拉肚子,只一晚就像餓了一整年一樣。動不動就哭,晚上睡覺也會擠過來,有點同情海馬,他們整天都把孩子隨身裝在肚子裡。真煩!

  有個女人說要收養這些孩子,哼!別想騙我!她肯定也想把她們賣掉賺錢!

  她居然還敢嫌棄我給孩子洗澡!

  臭流氓!居然還想摸我的尾巴!她難道不知道摸了尾巴是要交配的麼?我絕對不要!人類沒有生殖隔離,真可怕!

  不過這一次好像不是騙子,她真的有村子雖然還在修建當中。

  「路易斯,我想住在這裡。」妮娜拉著我小聲的跟我說。

  真的很不可思議,不同的種族竟然能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裡和平共處。海王告訴過我,人類很可怕,他們巧如簧舌,又散發著奇怪的魅力。當年他被蠱惑著聯合其他種族共同對抗天人,他們損失了無數的族人,而人類卻全身而退。

  人類,有這麼可怕麼?

  我看著端著茶杯慢慢喝茶的黑髮少女,頭頂慢慢冒出一個問號。

  這一切都在那個名叫洛基的男人出現的時候被打破了。

  我討厭這個男人,特別是在他身上聞到西格恩的味道的時候更加討厭他了。但為了孩子們,我還是拿出了金珍珠,希望孩子們能擁有更好的環境。

  洛基雖然讓人從本能上討厭,但他很聰明。無論是怎樣的困難,他總有辦法解決。村里無論是誰有問題,只要找到他都能得到解決的方案。後來村子建好之後,他安排了警衛隊,並且把參與修建的人類和獸人安排在裡面互相解決矛盾。這是個很不錯的主意,雖然不想承認,但換成是我估計想不出這樣的辦法。

  西格恩帶著孩子們在村里幫忙,她們自發加入警衛團主動提出來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村子,孩子們長大了,我很欣慰。

  只是,看見西格恩和洛基卿卿我我的,胸口會覺得很痛。

  第一次收到父親的來信,是來到村子半年後,他催我回去,可是我不想走。我給他回信說要在這邊照顧孩子,下次收到信的時候父親的信鴿把我啄的滿頭包!可惡的老頭子!肯定是他教唆的!

  父親讓我早點回來參戰,形勢不妙。

  真是離譜,這些人在康坦丁的時候就勾引神族,到了東部沿海又和精靈、獸人搞在一起。打起來也是他們活該,不吃點教訓這些人死性不改。


  我再次拒絕了父親的信,在這裡挺好的。有地方住,食物也很好吃,孩子們還沒長大,我想多待一會。

  短短十年,這個村子擴張成了城鎮。不知啥時候,本來想離開的自己也變成了副城主。開始有人來找我解決問題了,我又不是洛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還好有西格恩,她腦子也很聰明呀。洛基不在的時候,西格恩站在我背後給我出主意,也無驚無險的解決了很多困難。

  新來的人都以為西格恩是我的秘書,洛基忙起來很久才回一次艾麗威爾。有西格恩的輔助,我也逐漸有了副城主的樣子,有時候簡單的問題想想之前是怎麼解決的很快就能拿出方案。

  最開始西格恩看我的表情充滿了嫌棄,隨著我的進步,她也開始對我露出肯定的微笑了。

  哼,不愧是我!這片海早晚由我支配,到時候我就是新的海王!現在的學習都是為了以後能更好的統治族群!

  某天城裡過節,大家都在廣場狂歡慶祝戰爭結束,有個混血孩子扭扭捏捏的想和我跳舞。但我完全不想和她一起,如果非要選一個人和我一起跳舞,我希望我的舞伴是西格恩。

  妮娜跟我說「你腦子不好,感情也很遲鈍。」

  我一直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父親也說我有點腦子不好使,不過現在我能處理很多公務了,腦子比原來要好多了吧?

  洛基從神族領地回來之後,好像就變了,我也說不出來,總之他更加頻繁的離開艾麗威爾。然後,就從其他人那裡聽到了洛基要聯姻的傳聞。

  他和西格恩不是夫妻麼?為什麼還要和別人結婚?

  海族只有一個配偶,在配偶死之前都是不會換配偶的。不能理解人類為什麼可以和很多人結婚,就像我不理解人類為什麼可以和其他種族繁衍後代一樣。

  西格恩很生氣,但她什麼也沒說,在洛基回來後的第二天就離開了艾麗威爾。

  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便跟了上去。

  路途中西格恩和我說了她想要去海國拜訪海族族長,我很迷惑,不知道他找父親要幹嘛。她沒有瞞著我,跟我說了實話,原來她和洛基想要收集天人的身體部分。

  其實,當初拿到天人身體的時候,父親怕眼珠丟失,出于謹慎,他把其中一個眼珠給了我。

  但不能簡單的給西格恩,於是我最開始是沒有告訴她。

  途中,西格恩病了,她開始嘔吐,並且什麼也吃不下。我很著急,帶她去看醫生,醫生罵了我一頓,說西格恩懷孕了我還帶著她趕路。「你怎麼做丈夫的?妻子懷孕了還這麼急趕路?孩子不要了麼?你這個……」那個獸人醫生罵的很髒。

  孩子?哪來的孩子?我有點懵,怎麼懷上的?因為昨天我背了西格恩麼?因為我摸了她的小腿所以懷上孩子了麼?

  我很著急的寫信給父親,回信的時候又被信鴿啄的滿頭包,信里讓我把人帶回去還讓我早點求婚。

  可是怎麼求婚?要不以求婚作藉口順便把天人的眼珠給西格恩吧!哇,我怎麼這麼聰明呀!

  西格恩答應嫁給我,但她拿到眼珠之後立刻托人帶給洛基了。不開心,感覺她心裡沒有我。

  怕孩子有事,我們沒有騎馬,找了輛馬車慢慢悠悠的往坦底走。途中西格恩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像個球,而且她說肚子裡的孩子還會踢她。有一次,我想摸摸她的肚子,然後我也被那孩子踢了。小傢伙好精神啊,但西格恩被折磨的日漸消瘦。

  「西格恩,你難受麼?實在難受的話,要不把孩子丟了吧?」我很擔心她,但是西格恩很生氣。

  「你在說什麼鬼話!孩子馬上就要生出來了,你別想丟掉我的孩子!」西格恩好兇,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想她好受一點,孩子我會好好照顧的,妮娜她們不也被我照顧著長大了麼?

  我這輩子都不能忘記 ,西格恩躺在馬車裡滿車都是血的場景,生孩子原來這麼可怕,我哭的比孩子還大聲。西格恩虛弱的讓我把孩子抱給她看,我手抖著去抱那個孩子,和妮娜她們不一樣,孩子小小的看起來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死掉。

  孩子1個月的時候,我們到了坦底。我在海邊選了一個很漂亮的小屋,西格恩和孩子就住在那裡。她說等孩子斷奶了她就去北境,要去找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我看著西格恩抱著孩子坐在屋門口的躺椅上,她笑的好溫柔。我忽然就明白了,我好喜歡西格恩。就像父親和母親那樣,我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父親看過了那個孩子,小小的女孩長得和西格恩很像,但那雙藍色的眼睛不像我。父親又揍了我一頓,恨鐵不成鋼的把我趕出門了。


  母親倒是沒說什麼,和以前一樣摸了摸我的頭說我喜歡就好。

  我當然喜歡了,西格恩和孩子都很喜歡。

  北境我也去了,那邊好冷,西格恩找了7個月,才在大雪之下挖出了一堆破銅爛鐵。她把那些東西寄給了洛基,然後和我一起回到了坦底。

  我好怕洛基來找西格恩,其實我知道的,那個孩子的眼睛和洛基一模一樣。但至少西格恩現在嫁給我了,我們還可以有很多自己的孩子。

  每天晚上孩子睡著了,我都會偷偷的摸西格恩的腿,但是她沒有懷孕。奇怪了?

  「路易斯,你為什麼……摸我的腿?」有天西格恩實在是被我摸煩了,忍無可忍的問我。

  「我想跟你再生個孩子。」我很老實的回答她了。

  西格恩在黑暗裡笑了,她起身把我帶去了隔壁房間,那一晚,我的嗓子都叫啞了,地板上全是金色的珍珠。

  人類真的好可怕,他們會誘惑著其他的種族,還沒有生殖隔離。但她是西格恩,不管怎樣我都喜歡。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和西格恩也有了孩子,這一次的孩子像我,藍色的頭髮紫色的眼睛。孩子一天天長大,西格恩也開始變化,她的頭髮開始變白,皮膚會有細小的紋路。她開始問我,她變老了我會不會離開她。

  笨蛋,你在擔心什麼呢?我怎麼會嫌棄西格恩,這可是我第一次喜歡上的人。

  父親告訴我人類的壽命很短很短,西格恩很快就會死掉。我慌了,我找到獸人的醫生,問他們怎樣才能讓西格恩活久一點。醫生說有個偏方,就是人魚肉。

  我開始偷偷的把自己的肉混在粥里餵給西格恩,因為煮熟了,吃起來和其他的魚差不多西格恩沒有發現。

  西格恩的身體好一些了,她也精神起來了,原來我的肉有用的啊!

  直到有天,我在割肉的時候,被西格恩看到了。她第一次和我吵架,還打了我。

  其實她已經沒有力氣了,但是我不敢還手,我怕弄痛她。

  她哭的很兇,我也哭的很兇,她哭什麼我不清楚,我哭是因為西格恩說以後不准給她吃我的肉了,她不吃會死啊!

  腿上被割肉的地方很快就長好了,但是西格恩的身體越來越衰弱。

  西格恩黑色的頭髮全變成了銀色,像極了浪花,她的眼睛也看不清楚了,找了很多醫生都沒用。

  西格恩有天在我懷裡突然說了句「路易斯,我愛你。」我很震驚,但是當我低頭看向她的時候,她已經閉上眼睛沒有聲音了。

  我抱著西格恩的身體一直坐在屋門口的椅子上,直到孩子們找到了我。

  西格恩的身體散發出奇怪的味道,我不想放開她,但孩子們擁過來強行分開了我們。西格恩被埋在了她最喜歡的那個能看到夕陽的小山坡上,再也見不到她了。

  還好,我們之間還有孩子,從孩子們身上我還能看見她的影子。

  好痛苦啊,人類為什麼這麼快就死掉呢?我還想,多和西格恩在一起。沒有你,這漫長的生命,我要怎麼活下去?

  人類真的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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